正午时分,炎热的阳光透过窗棂,射进尚沐县城防营的大堂。
窗边站着身穿锁子甲的小三子,正殷切地向前方讲述着什么。
今天,是江茗禹灭杀外族骑兵的第四天。
大堂内,刚从外地带兵回来的齐王身着紫色蟒袍,不悦地扬声问道:“你说什么?”
“就江茗禹手下的那几口破刀,竟然杀了上百号外族人?”
他目露惊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小三子的话语。
小三子连连点头,眉飞色舞地说:“正是,城里人都知道了。”
“北门还挂着外族人砍下来的脑袋呢。江大人不但守住了尚沐城,还缴获上百匹战马。他如今风头正旺啊!”
说罢,小三子又详细描述起当日江茗禹是如何设下陷阱,引诱外族骑兵深入城中,而后将其毒杀的事,又说了一遍。
听闻细节后,齐王脸上惊疑逐渐转为肃然。
他缓缓在座椅上坐定,喃喃道:“本王果然还是小瞧这个新来的钦差了。。”
“就算本王亲率边军,对上那些外族骑兵,恐怕也要一番苦战,损兵折将。”
“江茗禹区区一介文官,竟有如此手段,本王还真有些佩服他了。”
小三子猛烈地点着头,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开口道:"殿下,这或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齐王面带疑惑,皱眉问道:"什么机会?"
小三子注视着齐王的双眼,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您想啊,歼灭外族骑兵,保卫尚沐县,这是多大的功劳啊!这在尚沐县还从未有过呢。"
“而江茗禹却每天为修城和挖煤,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有去反馈给朝廷请功的意思。”
“如果大人您,将此事上报给朝廷,就说咱们的人,灭掉了外族骑兵。”
“那必然是大功一件,这可是尚沐县从未有过的胜利,到时一旦陛下龙颜大悦,定会重赏您。”
他眉飞色舞的说着,眼睛里也带着“我都为你高兴”的神采。
齐王听后抚着胡须想了想,皱眉道:"这个主意不错,但是......"
小三子急忙追问:"殿下还有什么顾虑吗?"
齐王在镶金雕花椅上坐定,沉吟良久,这才缓缓说道:"但此功劳实属江茗禹,百姓都知晓见证。若将来皇上知道真相,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小三子早已替齐王想好应对之道:"就算江茗禹告发此事,仅凭他手下几个人的话,陛下会相信吗?"
"何况陛下刚登基,还需要仰仗殿下镇守边疆,也不会为难殿下的。与其贪图些煤矿利益,不如夺取这千载难逢的大功远为划算啊!"
见齐王还在踌躇,小三子继续煽动道:"殿下,您想想,自江茗禹来后,何曾给过殿下半分面子?先是杀了夏多布里昂,又逼死了马德法克,这次更是抢了殿下的功劳。即便没有他,倚仗咱们的军队,早晚也能打退外族人。这功劳本就该是殿下的啊!"
小三子巴结奉承着齐王,眼中透着狡黠的光芒,仿佛胜券在握。
齐王听后再想了想,终于拍腿道:"也对,这江茗禹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只是外族被杀那天,本王不在城中,这如何圆得过去?"
小三子脸上隐约带笑,继续谄媚道:“这更说明殿下统兵有方。”
“您不在城中我等都能打垮外族人,若您亲自指挥,还不直接灭了外族?”
听到小三子的奉承之词,齐王脸上立刻荡开喜色,两眼放光,嘴角上扬,仿佛所有的功劳和荣耀已经落在自己头上。
他激动地从雕花椅上站起,大手一挥,重重拍在小三子的肩头大声笑道:“好!说得极好!好小子,有前途。”
随后,齐王眯起眼睛,狐疑地追问:“只是你屡次助我出谋划策,又是为什么?莫不是心存图谋?”
无利不起早,他就不信了,当日出了主意都要用都尉换的小三子,会别无所求。
小三子谄媚一笑:“小人说了这么多,一则是出于对殿下您的忠心。”
“这二来嘛,也希望齐王能多栽培小人一下。”
“这都是小人的肺腑之言,还请殿下明察。”
说罢,小三子还抬起右手虚按左胸,一脸肺腑之言的虚伪样子。
齐王勃然大笑,拍手道:“好,本王不会亏待你。”
“明天天亮前,派人将城门上的人头取来,本王亲自前往州城让王刺史给本王报功。”
小三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又重新挂上谄媚的笑容。
此时,在尚沐县衙内朝房,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一道道光束。
江茗禹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悠然。
对面立着慕容云海,他紧锁双眉,一脸狐疑地开口道:"惺秋兄,你这么急着要进州城,是有什么要事吗?"
他实在不明白,本应坐镇指挥的江茗禹,为何突然要离开县城。
江茗禹听罢哈哈一笑,态度轻松地说:“干什么,自然是前去请功。”
“干什么?当然是去请功了!消灭了那么多外敌,这可是大功一件,总该让州里刺史知晓上报朝廷才是。”
“本钦差当初冒着被砍死的危险,孙子都当了,难道还不让他上报给朝廷知晓?”
“再者说,这也是本官升迁的政绩。将来要高升,还得仰仗这次立功的记录才行,岂能就这么荒废?”江茗禹又摇头感叹道。
“最重要的,是本官要去州城看看,能不能再将煤炭推销一番。”
“想让尚沐县富起来,单凭腾龙县一家买主,那是远远不够的。”
“拉队伍、雇民夫、修城墙、吃喝拉撒,哪不是银子?”
江茗禹说得信心满满,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原本,江茗禹杀退外族之后第二天就想前往州城找刺史王哲请功。但当时县城内还有许多事务需要他这个人望正盛的钦差坐镇,所以这趟行程才耽搁至今。
如今,图克斯洛手下训练有素的三十名壮夫已开始操练,煤矿工人也早已回去复工。江茗禹觉得时机已到,是时候前往州府了。
慕容云海听后点点头说:"也好,明早一大早我就陪同惺秋兄前去州城。"
江茗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找辆大车,叫上图克斯洛,把煤炭样品也带上。对了,本官让你做的新衣服准备好了么?这次是去请功的,怎能穿得不体面让人瞧不起呢。"
上回在腾龙县,因为慕容云海穿的像叫花子,而被人讥讽的事,江茗禹也早已知晓,这次定不能让他丢了面子。
这时,慕容云海正要开口告诉江茗禹,新衣服已全部准备就绪。
就在此刻,只听“砰”的一声,县衙的大门被撞开了,李狗蛋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他的步伐极不稳当,左摇右晃,脚下好几次打滑,险些摔倒在江茗禹面前。
李狗蛋满头大汗,两眼发直,一副置之死地的惊慌模样。
江茗禹眉头顿时紧锁,沉声喝问:“狗蛋,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怎地这般狼狈?”他凝视着李狗蛋衣服上暗红的血渍,心中惴惴不安。
“大人!我没用啊!都是我没用!”李狗蛋双膝跪地,泪水夺眶而出,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江茗禹心中一凛,立刻严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李狗蛋双眼充血,声嘶力竭地喊道:"大人,我们的煤都给劫了!"
"除了我一个死里逃生,押煤的民夫全都被杀!我太无用了,一点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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