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超然的脸色难看极了:"江大人,朱天祥已被关押,刘姑娘也得到了公道。作为人就该知趣,不要无故招惹难缠的麻烦。"
江茗禹冷笑道:"刚才是谁言之凿凿,说要本官拿出证据,你就辞官归隐?怎么,想食言了?"
黄超然不屑地道:"食言又能怎样?这里不是京城,你别无端找不痛快。"
黄超然的脸顿时更加难看,他眼中的不甘与愤恨显而易见。
这时,还跪在地上的刘逸霏轻声劝道:"江大人,算了吧。"她理智地提醒江茗禹不要再激怒黄超然,免得事态继续恶化。
然而江茗禹没有理会,而是转向王哲道:"刺史大人,方才的事,您看得很清楚了把。辞官归隐的话,都是长史大人自已说的,本官可没有逼他。如今刘姑娘已拿出证据,应该是长史大人履行诺言的时候了吧?"
王哲显得有些为难,他苦涩地摇了摇头:"江大人,那不过是句戏言罢了。我们都属大奉官员,还是和睦些,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
江茗禹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恕本官直言,刺史大人您这话说得有些轻巧。若非刘姑娘及时出现,只怕我已被长史大人害死。他明显有意置我于死地。"
“本官请问，若不是刘姑娘及时赶到，长史大人会不会也高抬贵手，饶了本官？”
他自顾自的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就做好了，将本官送往吏部治罪的准备。”
“本官说的没错吧，长史大人？”
黄超然大嘴一撇：“那又如何，当街打了本官的外甥，本官岂能就这么放过你？”
黄超然撇了撇嘴:"没错,你在街上打了我外甥,我怎会轻易放过你?我黄家与朱家都是州中的大族,若放过你,我们的脸面何在?"
“江茗禹，本官警告你，最好别再纠缠，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江茗禹语气如冰:"你因我打你外甥就如此大惊小怪。但朱天祥调戏县里民女的时候,你又如何不言语?"
"难道在你看来,你外甥是人,县里的民女就不是人了,活该被你们欺辱?"
他的声音如雷,空旷的大堂为之一震。
刘逸霏听他义愤填膺,不禁脸红了起来。
江茗禹又对王哲说:"刺史大人,事已至此,他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还公然威胁我。若不严惩,此事传出去,谁还将您放在眼中?"
王哲的脸色难看起来,江茗禹接着道:"而且,您可能还不知道,来此之前,朱天祥曾说过,他身后有州衙大员做靠山。非但他就是州城里的王法,就连刺史大人您,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此事本官的十几个随从,都是亲耳听到,您若不信,大可传他们当堂对峙。"
"本官实在想不出,州衙除了长史大人,还有谁能给那个混账东西撑腰。朱天祥大发狂言在前,长史大人公然食言在后,这朱黄两家人还真是让人敬佩的很。若不严惩,此事传扬出去,以后谁还会将您这位刺史大人放在眼里?"
王哲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黄长史,本官还真是小瞧了你们叔侄。看来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我这个刺史,还要请你们叔侄多多照顾一番。"
黄超然登时大惊,连忙谄媚地求饶:"大人,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卑职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藐视刺史大人,您可千万别听江茗禹胡说八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变了调。
然而王哲冷哼一声:"不敢?这州城中,还有你高长史不敢的事?你真当本官不知道朱天祥是个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本官是瞎子、聋子?"
"念在你我同僚一场、携手合作的份上,本官才一直隐忍不言。本想有朝一日,你们叔侄能幡然悔悟,不想你们却更加变本加厉。事到临头,你竟还敢对江大人出言威胁,真是死不悔改。"
“身为封疆大吏，当众毁约，大奉官吏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当本官可欺不成？”
“你说江大人胡说八道，那好，本官就将他的随从传来，问个究竟。”
“不过你可想清刘，一旦此事被外人知晓，你就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
王哲一拍书案,严厉道:"速速交出长史印信,本官还能放你离去。否则本官就要翻翻日账,将你们二人数罪并罚,怎么做,你看着办。"
黄超然闻言,双腿一软,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家外甥调戏了一个女人,竟会导致自已丢了官职。
此时的黄超然恨不得将江茗禹千刀万剐,也恨不得将被打得半死的朱天祥翻来覆去地骂上几万遍。
要不是你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拈花惹草的畜生,事情怎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真是该死之极!
王哲已经下定决心要严惩他,如果不主动引咎辞官,只怕会被扔进大牢等待发落。
见黄超然还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王哲冷哼一声道:“既然高长史不愿意主动引咎,那本官也不勉强。来人,将黄超然......”
话音未落,一脸死灰的黄超然便急忙开口求饶道:“大人息怒,我这就交印,我这就交印!”
说着,他颤抖着双手,将象征权力的长史令牌交给了正准备架走他的衙役。
看着一脸笑吟吟的江茗禹,黄超然咬牙切齿地说道:“江茗禹,你给我等着,我誓不会放过你!”
江茗禹上前两步,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冷声道:“黄超然,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配提本官的名讳吗?想报复就尽管来吧,本官奉陪到底!”
挨了重重一巴掌的黄超然,双眼瞪得通红,像一头脾气暴躁的公牛:“好!我黄超然一定会报仇雪恨,决不罢休!”
他咬牙切齿挤出这几句话,声音低沉而阴冷。
江茗禹冷笑：“你还是想想，再闹下去，本官会不会放过你吧？”
“好了，刺史府不是你这刁民撒野放刁的所在，来人，叉出去。”
接着,刚刚还高高在上的黄超然,就像一袋垃圾一样被衙役粗暴地扔了出去。
眼见事情已经了结,江茗禹朝王哲抱拳行礼道:"多谢刺史大人今天主持公道,本官感激不尽。"
"此事已经告一段落,本官这就带着刘小姐回尚沐去了,就此告辞。"说完,他微微颔首,正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王哲开口叫住了他:"江大人留步,还有要事相商。"
江茗禹一愣,不解地问道:"刺史大人,还有何吩咐?"
王哲脸上略带担忧:"朱黄两家在州城也算权贵豪门,如今得罪了黄超然,你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江茗禹听后淡然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一黄超然,比起外患来说不算什么。况且,还有刺史大人镇守州中,他们朱黄两家又岂能翻起什么风浪?本官告退了。"说完再次微微弯腰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王哲眼珠一转,再次开口叫住了他:"江大人且留步,在下还有要紧之事未说明。"
江茗禹闻言,一头雾水地停下了脚步,心中对王哲究竟要说什么更加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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