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赶路,跑了二十多里地,众人都气喘吁吁。这时,图克斯洛朝江茗禹抱拳施礼,笑吟吟地说:"大人,属下先去探探路,看看前面情形如何。"
江茗禹心中一动,还来不及回话,只见图克斯洛纵马卷起一阵飞沙,早已没了人影。
江茗禹心知图克斯洛的用意,也不便多言。只能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这时,杨辉显然也看出了图克斯洛的意图,大喝一声:"你看他这样,分明是抢着去立功的。来人,骑兵随我赶上去,步兵听江大人指挥,稍后赶到。"
言罢抄起鞭子就追,顿时风驰电掣,尘埃飞扬。
江茗禹心中一紧,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催动坐骑跟上。
这一追,又跑了十多里路,跑的人仰马翻,尘土漫天。好不容易追上图克斯洛,只见他正在地上查看些什么。
杨辉大喝:"怎么回事,你一个人跑那么快做什么?"
图克斯洛笑嘻嘻地指地上说:"都尉大人,你看这些马蹄印,分明就是西夏人的马才留下的。我看这印子还很新鲜,他们走不远,咱们赶紧追!"
杨辉眼前一亮,大笑道:"哈哈,老天爷都助我一臂之力!来人,赶紧追,早日擒获这些该死的西夏奸细,看本官怎么好好招待他们!"
说罢厉声一喝,手下百骑兵士精神为之一振,马上驰去。
江茗禹心中虽然忐忑,但为使计划顺利进行,也只得暂时按兵不动,让杨辉前去追击。
一行人来到白首山深处,可追了许久的马迹,却消失不见了。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杨辉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纵马向前探路,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这些西夏奸细,难道长了翅膀飞走了?杨辉自语道。不可能,他们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老子要亲手擒拿他们,让齐王见识见识本官的本事!
正当杨辉得意洋洋之时,远处的图克斯洛却突然尖声大喊:"都尉大人当心!"
杨辉惊得勒马回头,正欲说话,脑袋上方却突然滚落下几十块巨石!
"轰隆隆!"一片乱石从天而降,杨辉躲闪
杨辉惊恐万分,转身就想逃跑,但已经晚了。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被滚落的石块掩埋。
这位刚刚到任尚沐的都尉,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的功劳面前。
江茗禹带着步兵赶到现场时,只见众人正从瓦砾中挖出杨辉的尸体。
他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他急忙问图克斯洛:“发生了什么事?”
图克斯洛在一百骑兵的注视下,如实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江茗禹。
这是诸葛郁的计划。
昨夜,诸葛郁向江茗禹透露了自己的计划,江茗禹便让图克斯洛挑选了几个绝对忠诚的人。
这些人按照图克斯洛的指示,在这里布置了一个不知用途的陷阱。
今天一早,江茗禹得知陷阱已经准备好,便立刻赶往城防营。
至于所谓的西夏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杨辉贪图功名,不听劝阻,径直走向了死亡。
将尸体送回县衙后,图克斯洛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茗禹笑道:“去州城,本官要亲自将杨辉的死讯告知唐承安。”
“本官要让他知道,想要对付本官,只有死路一条。”
图克斯洛笑着说:“这倒是有趣。”
然后,江茗禹又下令道:“张贴榜文,通告百姓,西夏人已经撤退,大家可以安心过年了。”
说罢,江茗禹和图克斯洛便匆匆骑马离开了尚沐,直奔州城。
一天后,也就是距过年还有四天的那个中午,江茗禹二人再次踏入州城的刺史府。大堂内显得肃穆而压抑,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唐承安进入大堂,立刻瞥见江茗禹,他的脸色沉痛而阴郁,头低得几乎贴到了胸前。王哲也站在一旁,表情难看至极,就像是饭菜中突然发现了一只半死不活的苍蝇。唐承安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寻常:“刺史大人,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王哲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全身的活力都已被抽干。他勉力说道:“江大人,你来说吧。”
江茗禹的眉头紧锁,眼神沉重,他若有所思地说:“唐大人,尚沐出大事了。”
唐承安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江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江茗禹发出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苦闷:“就在昨天,唉,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昨天清晨,尚沐的山民偶然发现,在尚沐城外三十里的白首山,有西夏人出没。”
江茗禹的话音落下,唐承安立刻明白了严重性,他询问:“你立刻报告了这个消息吧?”
江茗禹点了点头:“当然,我第一时间禀报了新上任的杨都尉。”
唐承安对杨都尉的评价露出敬佩之色:“杨都尉,是个出色的官员,我一直对他印象深刻。”
然而,唐承安很快就察觉到江茗禹的表情变化,他不再听故事,急切地追问:“具体情况如何,别再拐弯抹角,尽快告诉我。”
江茗禹认识到自己说得有些罗嗦,赶紧抛开废话:“得知情况后,杨都尉大怒,他要带一干人前去消灭那群西夏蛮子,我劝阻了他多次,可他听不进去。”
他继续叙述:“然后,杨都尉中了西夏人设下的陷阱,整个人都被巨石砸得体无完肤。”
唐承安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他感叹道:“唉,尚沐终于迎来了一个都尉,可就在转瞬之间,他就离世了。我心里感到深深的愧疚。”
说到这里,江茗禹竟然眼圈一红,落下了几滴并不真切的眼泪。
杨辉的死亡,尤其是被西夏人的陷阱所害,让唐承安感到情况非常严重。他迅速向江茗禹追问:“你确定是西夏人的阴谋吗?”
江茗禹肯定地回答:“大人,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将发现西夏人的山民带来,一问便知真相。”
唐承安冷笑一声:“那位山民也是你尚沐的属下,你说是吧?还得看你的脸色。”
江茗禹思索片刻,然后说:“我相信有人不甘心交出手中的兵权,所以采取了这样的手段,害死了杨都尉。”
唐承安沉声说道:“江大人,你知道是谁干的,对吧?
江茗禹擦去眼角那两滴虚假的眼泪,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道:“唐大人,你这是在说本官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委屈的语气。
唐承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他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的方式扫视着江茗禹。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此事暂且不表,待我亲自去尚沐查明真相再说。”他的语气暗藏杀机,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江茗禹深吸一口气,撇起嘴作出思考的样子,接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原来唐大人是怀疑在下害死了杨都尉啊。”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还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唐承安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江大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他的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江茗禹连连点头,毕恭毕敬地回道:“杨都尉是大人提拔重用的心腹,现在他突然死了,大人心中不快也是难免。您要是对此事存疑,尽管去尚沐彻查吧,我恭候大驾。”他的声音恳切诚恐,满是谄媚的意味。
说完,他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双手合十拱手道:“对了,还有件事要烦请大人帮忙。既然大人说我舍不得兵权,那就请大人再派一个都尉来吧。到时我交出印信,也能消除大人的疑虑。这不也一举两得吗?”他的语气轻快起来,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王哲在主位上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嘴角抽搐,强行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本就无人愿意去尚沐做都尉这个烫手山芋,杨辉才刚死去,现在谁还敢接这个要命的职位呢?江茗禹这招着实高明,直接将唐承安逼入了绝路。
唐承安气得脸色通红,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他恨恨地说:“放心,尚沐的新都尉早晚会有的!”语气之中满是怒火。说完,他猛地甩袖,大步流星地离去,步履匆匆。这一去,就像逃也似的,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威严气势。
目送唐承安的背影离开,江茗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大声喊道:“唐大人慢走啊,去尚沐记得提前通知,我热情招待大驾!”他的语气中满是揶揄与嘲弄的意味。
唐承安的身影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消失在长长的回廊之中,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江茗禹满意地笑了,缓缓走到王哲跟前,两人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这一局江茗禹完胜。
王哲终于抑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拍着江茗禹的肩膀,连声称赞道:“好啊,江大人真是高明!一招制敌,直接将唐承安逼入绝路,这番操作真是美啊!”
江茗禹也得意地笑了笑,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运气好才有了这一局的胜利。唐承安想要在尚沐插手,本官岂能坐视不管?”
王哲点头感叹道:“谦虚了,江大人,你实在太谦虚了。以你的智谋和手段,区区一个唐承安,又岂是你的对手?本官看来,尚沐的局面,你已牢牢掌控在手中。”
见王哲点头,江茗禹这才继续开口问道:“刺史大人,黄家的生意,处理的如何了?”
他的语气谦逊有礼,双手合十放在身前,目光恭敬地看着王哲。
王哲朝江茗禹笑了一下,摇头说道:“江大人,你这记性啊。上回你派人来,本官就说了,黄家的生意,都已在本官的掌控之中。”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得意地挺起胸膛,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而今时机也差不多了,你答应的陶瓷,什么时候开始烧制?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本官还指望靠这个大赚一笔呢。”王哲眯起眼睛,贪婪地揉着手指,眼中透着银钱的光芒。
江茗禹连忙笑着回答道:“大人放心,本官这就返回尚沐准备。正月十五前,第一批新款瓷器,肯定送到。到时本官再来州城,定让大人盆满钵满,赚上一大笔。”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还伴随着豪迈的礼节性大笑,让王哲十分受用。
江茗禹脑中已经在思考,决定将制作瓷器的作坊,设在尚沐。虽然尚沐距离州城路途遥远,但可以让尚沐的百姓们去应征制瓷,赚些生活费。老百姓富裕了,尚沐才能真正富强起来。所谓藏富于民,这正是一个明君应该遵循的方针。
王哲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就有劳江大人了。到时候本官定向圣上请旨邀功。”他的语气洋洋得意,仿佛江茗禹已经替他完成了伟大的功业。
江茗禹连忙肃然拱手道:“多谢大人嘉悦,本官定不负重托,告辞了。”说完,他笑吟吟地退出刺史府,转身就踏上了返回尚沐的路途。
回到尚沐已是离过年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但江茗禹丝毫没有耽搁,立即吩咐图克斯洛:“速速在西城建一座大型窑厂,征集城中的高超窑工,再有偿征调500名民夫。叫他们做好准备,大年初一正式开工!”
江茗禹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图克斯洛一头雾水,不解地问:“大人,开什么工?”
江茗禹回手将设计好的新瓷器图样递给图克斯洛:“就是这些新式瓷器,快点制作出来,运往州城销售,咱们就能赚上一笔了。趁现在最冷的时候动工,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图克斯洛看着图样,疑惑不已:“大人,这些瓷器,和寻常的没什么区别图克斯洛看着图样,疑惑不已:“大人,这些瓷器,和寻常的没什么区别,凭什么州城的百姓非买你这个外来户的东西不可?”
江茗禹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拍拍图克斯洛的肩膀说:“去吧,以后你就明白了。”
图克斯洛还想说什么,见江茗禹已转身离去,只得摇摇头去办事了。很快,尚沐的大街小巷,又贴上了衙门的榜文。
“又招人了,大人又想干什么?”
“看着上面说,要的是高明的窑工,应该是做瓷器吧?”
“瞎说,烧窑用得了这么多人?”
“管他干什么,给大人干活,可是能拿银子的,愣着干啥,走啊。”
“……”
随着众人的议论,城里的窑工工和民夫,就潮水般涌向了县衙。
凑够了江茗禹需要的人数后,前几天被他派出去的卫兵,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江茗禹自然忙不迭的问道:“怎么样了?”
刚回来的卫兵,脸上挂着疲惫:“大人,属下跑遍了尚沐四乡八镇。”
“终于不负所托,将大人要的一万石沙子,全弄回来了。”
正要去城防营的图克斯洛,十分纳闷的道:“大人,弄这些沙子干什么?”
江茗禹笑了笑:“自然是为了本官让你准备的窑厂。”
江茗禹又朝图克斯洛道:“走,跟本官去南城。”
“如今杨辉已经死了,城防营那边,还少不了那个母老虎。”
“正好就要过年了,本官也得去探望一下刘西门和逸霏。”
只要将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伺候舒服了,以后的事,才能水到渠成,江茗禹暗道。
这种事,图克斯洛自然是十分愿意,张佳妮回了城防营,他才有下手的机会。
于是,各怀鬼胎的二人,就这么踏上了去南城的路。
南城的刘家,刘西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笑呵呵地接待着江茗禹。刘逸霏对二人的到来也有些惊讶。
江茗禹和刘西门寒暄了几句,便询问起张佳妮的行踪。原来自从刘西门回来后,一直陪伴在侧的张佳妮也回了张家。据刘逸霏说,那天从城防营回来后,张佳妮就一直脾气暴躁,骂骂咧咧的。江茗禹不禁苦笑,看来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张佳妮还不知道杨辉已经死了。
就在刘西门派人去请张佳妮的时候,江茗禹刚派去运沙的卫兵突然跑了过来,一脸为难地说:“大人,沙子太多了,现在弄乱成一团,大家都手忙脚乱的,这该怎么办啊?”200名民夫运一万石沙子,平均下来一个人要运500担,的确过重了。江茗禹手头现在也没有多余人手,就连图克斯洛待会也要去城防营。
就在江茗禹一筹莫展之时,一直很安静的刘逸霏开口说道:“江大人,需要帮手的话,我可以去帮忙的。”见江茗禹有些惊讶,刘逸霏又看看刘西门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刘家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和父亲一起管理的,我也懂得组织人做事,这点小事还不算什么。”
刘西门点点头说:“小女说的没错,江大人若需要借助她的力量,就让逸霏去帮忙吧,正好给她找点事做,也不枉她平日里学的管理之道。”他作为生意人,明白与江茗禹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性。
江茗禹自然欣然同意,心想只要能接近刘逸霏,这是进一步获取美人芳心的大好良机。他笑眯眯地拱手说:“那就有劳刘老板了。”
刘逸霏皱眉道:“我去帮忙,你却谢我爹做什么?”江茗禹讪笑,原来这温婉大方的刘小姐还有几分古灵精怪呢。
而正在此时,张佳妮踏着白雪走了进来:“狗官,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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