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禹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道:“我已经看穿了田乣,他是费候派来的奸细,奉命混入我军!”
张佳琪惊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田乣是奸细?你怎么知道的?”
江茗禹冷冷地笑了笑。“我早就有所怀疑,今日他的举动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
张佳琪追问道:“可是田乣一直表现得很忠心,又曾立过功,你凭什么就断定他是奸细?”
江茗禹解释道:“你想想,他为什么总是跟在我身边,不管我去哪里都要跟着?”
张佳琪想了想,道:“他不是说他敬重你,愿意跟你学习吗?”
江茗禹摇头道:“那不过是他的借口,他其实是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随时向费候汇报。”
江茗禹冷冷地笑了笑,简单地回忆了一下。“还记得当日在朱宏楼中的刺客吧,你好好想想,一切就都明白了。”他说着,他的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
“当日田乣请我们吃饭,从刺史府刀朱宏楼,都没用上一刻钟。”
“你想想,这么短的时间里,刺客怎么知道了我们的行踪?”
“这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田乣偷偷将我们的去向,告诉了那些杀手。”
“杀手是费候收买的,这是不是就说明,田乣跟费候,一直是藕断丝连?”
“而且那个黑衣人,竟然在我们到鼎轩楼之前,就埋伏在了走廊的房梁上。”
“要是没有人通风报信,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吃饭?”
“当日一起去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不可能出卖我,这么说来,还会有谁?”张佳琪已经没时间去生闲气了,她低声问道。
“可是田乣当日,不是帮我拼命拦住了那个小厮,这又怎么解释?”江茗禹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你回来了,他知道你的厉害,更知道刺杀已经失败,这才做戏罢了。”
张佳琪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日的情形后,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
“确实如此。”说话间,江茗禹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张佳琪跟江茗禹二人怎么闹,那是他们的事,但田乣想要江茗禹的命,那就是找死。随即,张佳琪又追问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田乣图谋不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反而还要养虎为患?”江茗禹低低的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着急。
“为将田乣派到我身边,费候不惜自编自演了广水城外的好戏,你以为他就想杀了我?”
“在我看来,杀手的出现,不过是恰逢其会,田乣最主要的目的,是我手里的十万大军。”
张佳琪吃惊道:“十万大军?他想怎么样?”
江茗禹说道:“他想要利用我军的声威,打开一条通往京城的道路,然后在关键时刻,将我军出卖给费候,换取自己的功名富贵。”
“你想想,如果没有我军的支持,田乣能够攻下临安吗?能够让胡松撤退吗?”
“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举成名的机会。而那个机会就是子归。”
张佳琪听得心惊肉跳:“子归?”
江茗禹点头道:“没错,子归是费候的大本营,也是京州最富庶的郡。如果我们能够攻下子归,就等于控制了京州的半壁江山。”
“而田乣就是想要在我们攻下子归之后,趁着我们疲惫不堪的时候,突然发难,将我们围困在子归城中。”
“然后他就可以和费候联手,将我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他就可以声称是他救了费候,是他平定了京州。”
“费候也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不惜赏赐田乣无数金银财宝和封官许愿。”
“田乣就这样成为了天下英雄,而我们就成了他脚下的尸骨。”
张佳琪听得气得浑身发抖:“田乣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江茗禹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人心啊。人心难测,人心险恶。”
“但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是好欺负的。”
他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江茗禹缓缓道来,语气冰冷,目光如刀:
“从当日在金殿上,强迫田乣率军出征开始,费候就在设下陷阱。他利用太监谢程喜进一步激怒田乣,逼他反叛。这都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
“田乣攻下广水和临安,让我军兴高采烈。这正是费候想要的结果,他想让我军自大,深入敌境。”
“然而在闻治之后,子归已经埋伏了十多万大军。一旦我军踏入子归,就必然覆灭,没有生路。”
“从广水到临安,再到闻治,都是费候设下的诱饵。他用这些城池吸引我军,然后一网打尽。”
“这就是费候消灭我军的计谋,他为此已筹谋许久,手段极为残酷。这场计谋的厮杀,比两军交战还要凶险百倍。我军必须防备,不能中计。”
张佳琪听后背脊发凉,方知费候的计谋之深,两军争斗之惨烈远超想象。
“我早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我才故意跟着田乣走。我要让他们以为我中了他们的计。”
“其实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们到了子归城外,我就会立刻下令全军停止进攻。”
“然后我就会公开揭穿田乣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奸细。”
“到时候我就会亲自斩杀田乣,以正视听。然后我就会率领大军返回广水城,重新整顿兵马。”
“等到我们兵强马壮之时,再次出发向京城进发。那时候费候也无力阻挡我们了。”
张佳琪听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又提出疑问:
"你怎么确定费候的陷阱一定安排在子归?他手里还有其他选择不是吗?再说,费候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哪里凑的来十万大军对付我们?"
江茗禹拨弄了一下桌上的灯火,缓缓解释道:
"费候手下京州仅有六个郡,他已经把三个郡作为诱饵放出来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我们攻下子归,京州就只剩子归、汉寿、桃江三郡。要是我们一鼓作气,将最后三郡也攻下,费候就彻底玩完了。所以他必定会在子归设下最后的死战。"
"至于十万大军,也不是空穴来风。胡松手里至少还有五六万人,子归那边也差不多。费候动用所有的人手,加上从南方抽调部分兵力,凑到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在费候眼里,我们的威胁已经远超过其他义军了。"
张佳琪听完,眉头深锁,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发问:“江大哥,既然费候引我们上钩,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一步步跟着田乣朝前走?”
江茗禹看着面前的烛火。
“因为我与费候仇深似海,拿下京城,势在必行。”
张佳琪听后脸色一变,忧虑道:“可我们现在进了费候的包围圈,丝毫没有准备,这不就是自杀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何对策能破敌?”
江茗禹将目光从烛火移向她,神秘一笑:“谁说我没有准备?那天在广水抓捕刺客后,我已暗中给诸葛郁和图克斯洛送信,令他们率军东西两路各自前来会合。此时他们已逼近京州,正待与我们会师。”
张佳琪大惊:“怎么可能?我们昨日不是还收到他们攻占台州、桂州的捷报吗?今早行军途中,田乣还在场呢。”
江茗禹笑道:“那些都是我们商量好的假消息,故意让田乣听见。这样他就会认为诸葛郁和图克斯洛远在东南作战,无暇北上相助。到时我军会师夺取子归,田乣必定大吃一惊。”
“不但如此,我还暗中令曹论在临安招募两万兵马,作为我们的后援。所有这些安排,我都对田乣言听计从,使他误以为我是一个无脑之徒。”
“如今看来,我的计策奏效了,田乣完全被我糊弄过去。连你也一度信以为真,不是吗,佳琪?”江茗禹笑着问道。
张佳琪愣住了,她完全被江茗禹的缜密安排震惊了。原本她以为足智多谋的他,竟还在暗中做了这么多周全的布置,深藏不露。
江茗禹不仅提前调动了东西两路援军,还在临安藏有二万后援,让敌人放松警惕。这种极具远见与洞察的布局,令张佳琪对他刮目相看。
她如今才真正看清江茗禹的睿智与果决。他不仅外表温和有礼,内在更是城府极深,妙算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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