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佳琪被押解到江茗禹帐篷的那一刻起,空气中弥漫的就不仅仅是寒意那么简单。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琢磨这背后复杂的关系脉络。
江茗禹面色凝重地打量着张佳琪,那双写满讶异的眸子散发出怨毒的寒光。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最深爱的人,最终竟然亲手持刀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复杂的情感在江茗禹心中翻滚,他不懂,自己当初的决定,怎会让她痛恨至此!
“叫图克斯洛来。”江茗禹沉声下令,他明白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亲自处置。
片刻后,同样面色凝重的图克斯洛快步走进帐篷。江茗禹缓缓闭上双眼,然后睁开,冰冷的声音响起:“张佳琪勾结死敌,致使苏烽等将士惨遭荼毒;今日又潜入帐中行刺,罪该万死。其罪当诛,你且送她一程最后的路!”
“遵命。”图克斯洛喉结微微耸动,最终应声领命。他明白,今日张佳琪若不除,江茗禹也无法交代。
待两人离开后,江茗禹的心似乎被干钧巨石压住,无比沉重。外面呼呼的风声响起,仿佛在控诉什么。
五更时分,图克斯洛独自一人返回。他手中的长剑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声音低沉道:“大哥,佳琪已伏诛,尸骨埋在大雪中......”
如雷贯耳的这句话,江茗禹只是轻轻点点头,然后挥手令在场的亲信们都退下。通过这些人的口口相传,整个大军很快就会知晓今日龙帐里发生的这出令人扼腕的惨剧。
江茗禹心中苦涩,他明白,这也是对方航和亡灵最好的交代。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啊......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张佳琪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如果当初自己能做出不同的选择,后事是否会有所不同呢?这种终其一生的遗憾和痛苦,又该如何抚平呢?
于是帐中只剩江茗禹一人,在风声和油灯摇曳中静坐,任由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在心底蔓延......
西夏王城里,拓跋继迁坐在大殿上焦虑不已。他手头的军粮只剩两天的量,再拖下去城里的百姓和军士都要活活饿死。可恼人的是,外面江茗禹那南蛮子居然改变主意不打算直捣黄龙了,反而选择就地围城,想将自己活活困死。
拓跋继迁厉声对左右侍卫说:“快,去打听张佳琪的情况,她为什么至今还不见踪影?这城里的事只有她才能帮我解决!”
侍卫急忙答道:“回殿下,小人已经派人四处打听过了。据说昨晚张佳琪姬妾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什么!”拓跋继迁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我的最宠爱的妃子,就这么失踪了也无人通报?整个王宫都白养了是不是!”
侍卫只能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这时,城头的守军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似乎江茗禹的大军又向城门压了过来。拓跋继迁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城头走去,想要亲自指挥部下迎战。
然而让拓跋继迁大失所望的是,江茗禹的南蛮大军在距离城门还有一箭之遥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江茗禹高举钢刀,笑着朝城头喊话:“拓跋继迁,你我过招已经多次,难分难解。今日我决定不与你正面刚,我要就地围困你,看你能在这西夏王城里困上几时!”
拓跋继迁咬牙切齿,强忍着怒火高声道:“江茗禹,当真要像逃兵一样不打直捣黄龙,改围城不战么!区区十万大军,也想困的住我大西夏么!”
江茗禹哈哈大笑:“拓跋继迁,你我都深谙兵法,深入敌境供给不继,军心动荡。我只要三五日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你要怎么求饶,就看你的造化了哈哈哈!”
“江茗禹!莫要太猖狂!我大西夏遍地雪原,寸草不生,想杀我于饥寒困顿根本无可能!反倒是首尾不能相顾的你才是困兽之身!”拓跋继迁强打起精神,不让江茗禹占据语言上的上风。
“好,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了!我巴不得早日见识你是怎么在食尽粮草后被饿出城来跪地求饶!”江茗禹说罢,也不再理会拓跋继迁,腾马返回到大军中间,开始计划布置对西夏王城的长期封锁。
拓跋继迁望着江茗禹远去的背影,心中郁结难平。左右的心腹都目露忧色,生怕殿下穷寇莫追,一时半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
好一会儿,拓跋继迁这才将双目从江茗禹的大营上移开,沉声道:“搬几张矮榻过来,朕要就地商议对策!”
话音未落,侍卫们立刻面露喜色,忙不迭地搬来几张矮榻,摆在城头边沿,请殿下就座。拓跋继迁身着皮甲,浑身散发着威武与不屈。他的手下也都是死士奋勇,纷纷跪倒在榻前请示对策。
拓跋继迁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如今军情危急,粮草仅剩两日。朕首要之务,就是尽快找到爱妃,或许她才是我族逢凶化吉的唯一希望......”
西夏王城里,百姓们心惶惶,都在窃窃私语拓跋继迁能否率军打败南蛮子,解除临头的荒饥威胁。
江茗禹得意洋洋地望着西夏王城内灯火通明的宫殿,心想拓跋继迁定然正焦头烂额地思考对策。他愉悦地哼着小曲,决定再戏弄戏弄这位老对手。
第二天天未明,江茗禹就率领大军来到城下,用力拍打城门高喊:“拓跋继迁,快开门投降吧!看你的大军又饿又累,城中的粮草也所剩无几了!再拖下去害得就是你自己。快点开门投降,我可保你全家性命!”
城头众将忍无可忍,纷纷破口大骂。拓跋继迁在城楼上冷笑道:“江茗禹,你也太小看我大西夏了!就凭你这区区十万大军,也想活捉本王?做梦去吧!”
江茗禹哈哈大笑,说:“区区十万大军?那你可小看我了!其实我后面还有五十万大军做后援,我只取最精锐的十万前来,就是要玩弄你!”
众将闻言都大惊失色,拓跋继迁脸色也一沉,嘶吼道:“胡说八道!五十万大军从何而来?全天下也没你那么多兵马!”
江茗禹摇头晃脑地说:“天下没有,但我疆国可有得是!本王国力强大,兵源广阔,想要什么没有?”
众将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惊恐绝望的神情。拓跋继迁勃然大怒,一拳头砸在城墙上,结实的青石墙都砸出个坑来。他强忍怒火对江茗禹喝道:“江茗禹,你少在这里吹牛皮!想活捉我做梦去吧!”说罢大步流星地走进城内,准备召集文武百官开急会商讨对策。
然而让他又惊又怒的是,张佳琪不但没有出现,就连一点线索也无人寻觅到。此时此刻,拓跋继迁无比渴望她的出现。因为就算是面对绝境,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有无限勇气和信心。可如今,他连她的下落都不知道,心中那份恐慌与绝望无以复加......
文武百官都暗自摇头,认为殿下今非今是,恐怕难逃厄运。而殿下也深感时日无多,只得孤注一掷般向众臣请教对策......
与此同时,城中百姓们的惶恐也达到了极点。他们彻夜难眠,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第二天黎明的到来。张老太太一家人躲在地窖里瑟瑟发抖,她抽泣道:“哎呀呀,咋办啊这是?大王要是被打败了,我们百姓岂不是要给那南蛮子糟践了?”
她儿媳妇抱着哭闹不停的孙女无奈地说:“娘,您就别哭啦!咱也不知道那南蛮子到底厉不厉害,万一大王保住了呢?”
“那有可能嘛!”张老太太哭得更凶了,“你瞧瞧城里的官老爷们这两天的样子,个个面色枯槁,跟丧家之犬似的!分明就是大王他们也要玩完了......唉我们百姓,不是被南蛮子杀了就是被饿死啊!”
一旁伤痕累累的小兵听不下去了,嘶声力竭地喝道:“娘们儿不要再说了!我们大西夏的子民怎能这样丧失斗志!大王他一定有办法的,到时候定斩杀那南蛮子,平定这场兵变!”
“这小兵说的对!”张老太太一个邻居也开口劝道,“咱们百姓的命运跟大王绑在一起的,这会儿谁也无可奈何。不过只要大王想出了对策,这南蛮子还不是被咱们玩死!”
“我看咱们就该去皇宫门口跪着,让大王再派皇妃出来指挥!上次大战不是皇妃帮咱们大胜的么!有她在咱就无所畏惧!”小兵又说。
“这倒是真的!”张老太太心中也有了信心,对儿媳妇说:“媳妇儿,扶我去皇宫门口跪着求皇妃吧!大王这会儿没她顶没有指望了!”
就这样,西夏王城里上至文武百官,下至瓦市民百姓,都在绝望中渴盼着张佳琪的出现，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皇妃再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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