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师兄。”
江知之害羞的不敢抬头,轻轻咬着唇,心跳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淮墨的眸色无波,神情静如深潭。
江知之自顾自的说下去:
“不知道师兄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师姐他们让我搬了很多书,当时太重,落了一地,是师兄帮我捡起来的。”
淮墨眉梢一挑,没什么印象。
在遇见银玄之前,世界都是模糊的,能记住的事太少了。
他疑道:“你就因为这个?”
单凭捡书这个喜欢。
江知之摆手,摇着头,“不是的。”
她唇角勾起暖笑,细心的诉说着:“自那次之后,我就开始注意师兄、了解师兄。”
“慢慢的,我发现师兄和我很像。”
“都是被生活欺压,却一直向往着光明的人。”
江知之出生的家庭,条件本是不错的,做着小生意,吃喝用度都不愁。
但她父亲后来迷上了搏揜,大把大把的钱财往里面送,最后输的倾家荡产,欠一屁股债。
江知之的母亲被要债的人拉去作奴役卖。
最终得了病死在了大街上。
江知之生的娇滴乖巧,卖做奴役可没卖到青楼值钱。
要债的人将她卖到了青楼。
她逃了两次都被抓了回去,打的遍体鳞伤。
最后是青楼里有位女子得了疠风,江知之又和她接触颇多,所以两人都被赶了出去。
那位女子没多久就死在了一个胡同里。
江知之以为自己会和她是一样的下场。
所幸她没被传染,之后她便去了南沂池。
但江知之心智不成熟,又遭受了严重的打击,性子变得柔弱内向。
别的弟子发现她是个软柿子之后,都按着她欺负。
江知之不知反抗,任自己沉落黑暗,心中却渴求着光明。
之后,她遇见了淮墨。
发现黑暗之中原来不止她一人。
淮墨和她是同一个世界的。
他们的灵魂是共鸣的。
她懂淮墨的痛,淮墨也懂她的苦。
理应携手踏出黑暗。
“没有人会一直向往着光明,”
“我也不喜欢你。”
淮墨的嗓音冷薄,“而且我觉得你很烦。”
他讨厌从师姐的口中同时听见自己和江知之的名字。
不管是上次放河灯还是银玄去济仁阁找他。
江知之宛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
羞红与悸动全然褪去。
接替的是寒意和麻木。
她的瞳孔颤动着,不敢抬头去看淮墨那张没有温度的脸。
水雾浮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指尖陷入掌心,不觉疼痛。
一开始就知道的结果。
分明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
她来时就对自己说过,不奢求其余,只是告知心意。
但当淮墨说出拒绝的话时。
心脏还是被伤的干疮百孔。
江知之压抑着哭意,“师兄喜欢银玄师姐,对吗。”
淮墨直接承认,“嗯。”
江知之扁着嘴巴,鼓起勇气抬起头。
她双眸红红的,泛着水光,还是觉得不甘心。
“银玄师姐只是比我先遇到你,只是比我先走入你的世界而已!”
“你为什么要因为先来后到就一直排斥我!”
淮墨唇角垂下,甚是不悦。
他声若冰窟,冷冽的说道:“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师姐她永远都是第一个。”
淮墨不想再和她多说,转身推门进入房间。
江知之想要跟着进去,可她踏不出那一步,愣在原地着急。
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哽咽让声线有些拔高:“可是银玄师姐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淮墨愣了一下,淡然的说道,“时间问题。”
江知之想再最后争取一次。
“淮墨师兄!你如果不想我走,我就留下来!”
回应她的,是木门相合的碰撞声。
江知之抬手抹着泪,却怎么也抹不尽。
整张小脸被她擦得绯红。
她低声的啜泣,朝着来时的方向走。
她的世界,又变成了一个人。
淮墨走到窗棂前。
翘望明月。
他支撑在窗台上的五指渐渐蜷缩。
耳边回荡着江知之的话。
时间会解决问题吗?
师姐的眼睛很美,眸底似山涧清泉澄澈。
透着清醒,好似不会为谁沸腾。
眸弯时,同夜空中的皓月。
淮墨伸手触碰夜色,嗓音低沉,“太远了。”
月亮离我那么远,却能够倒映在我的眸中。
淮墨收回视线,躺在了床上。
他不是一直向着光明。
是银玄将他拉回的正轨。
被王路方打的最惨的那次,淮墨的思绪就变了。
他想杀了王路方那群人。
杀了骂他灾星的人。
这个念头至今都还在,只要因为银玄才被他藏进了深处。
翌日。
银玄来找淮墨,同他一起去找六长老换药。
银玄难得主动找淮墨,他唇边的笑一直没压下去过。
两人走到六长老门前,敲门没人应。
淮墨说道:“师尊是不是出去了?”
银玄蹙眉沉思了一会,“药材那些都买够了,六长老不可能出去。”
她心中莫名有些忧心,指了指门,“淮墨,把门撞开。”
淮墨点了点头,师姐说什么就干什么。
他向后了几步,蓄力,猛然冲刺!
砰的一声!
木门被淮墨撞开,他扬手扇了扇扬起的灰尘。
一抬眼,就看见两只脚悬在空中。
“师尊!”
六长老四肢垂下,脖颈挂于白绫之上,脸色青紫。
淮墨慌乱的赶紧抱住六长老的腿,银玄速记上前扶着。
两人合力将六长老稳稳的放了下来。
淮墨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手止不住的颤抖,抬起探了一下六长老的鼻息。
顿时,他脸刷的一下白了,耳边发嗡,声音都找不到了:“师、姐。”
“没事的,你别慌,我去找人。”
银玄神情冷静,不敢耽搁时间,话音还未落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就带来医师。
六长老被放躺在床上,医师上前把脉。
两人站在一旁。
淮墨的脸色暗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眸底的惶惧像是海潮不停的翻涌。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掐着一样,痛的厉害。
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对他好的人。
好不容易才有的。
他真的好怕再失去。
为什么,为什么师尊你要自缢!
突然,冰冷的手心传来一股暖意,稳住了他的颤抖。
银玄紧紧的握住了淮墨的手。
她嗓音温柔,让人安然,“六长老没事的。”
淮墨回握银玄的手,低声的回道:“嗯,我信师姐。”
当六长老那边传来咳嗽的声响。
淮墨急促跳动的恐慌才迎来抚慰。
银玄倒了一杯水,递给淮墨。
淮墨走到床边,扶着六长老起来,给他饮下。
六长老浅抿几口,神色憔悴。
淮墨见他状态好一些后,才问道。
“师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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