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玄的抿了抿唇,握紧的手松了松。
想是这一生一世的感情,这狼妖也难割舍。
她道:“陆府如此庞大,若是要想杀人,也用不到你这个妖吧。”
厉言酌笑了笑,眸底却泛着冷意,“陆氏夫妻在的时候的确如此,可现在的陆府不过是虚有的权势罢了,否则诗意怎么会找上我这个妖物来帮她。”
银玄不解,“就算陆氏夫妻逝世,陆府也是晓蓉城第一商贩,谁没事敢犯险去得罪?”
“你们在玉石铺的时候,难道没发现吗?”
厉言酌神情闪着怨恨,“越氏的二夫人在陆氏的地盘那般撒野,老板也是向着她的。”
“越氏的人就没有什么好东西,诗意的爹娘就是被越氏的人杀的。”
“支撑家中的夫妻突然身亡,家中只有未经世事的长女和一个小儿子。”
“即使在高的富贵,在长女接受家中琐事的过程中,也会被人腐蚀。”
“晓蓉城败烂的官府和那些嫉妒陆府的商贩。”
想想也是,陆老爷只有一位夫人,膝下子女只有两位。
突发的事,家中也只有一位长女能抗。
银玄掀起眸子,心中不免动摇。
她道:“即使你杀再多的人,烂根不除,陆府也依然会像你说的,虚有的权势。”
“我就算不杀你,当你手上的鲜血足够多,你终有一日会因此而死。”
厉言酌毫不在乎,“那就把这些人全杀了。”
银玄哼笑,“你杀的尽吗?或许在你杀人的途中,你的头就已经与身体分离了。”
厉言酌神情淡漠,不言。
“你将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于我,之后我会去证实你说的,若是真,那我便助你。”
“让陆府稳固的办法,不只有杀人。”
银玄不说是假的会怎么样,因为她能确定狼妖经历过一世的爱,舍不得作假。
厉言酌神情犹豫,愣着身子。
银玄收剑,抱起祝星瑶转身,“不说也没关系,命妖珠已经不在陆诗意的手里了,你该换什么借口在她身边呢?”
“等等。”
不能在她身边,也希望她能平安。
厉言酌声音很轻,“我说。”
陆诗意的母亲其实是越氏的长女,越凝书。
当时,越氏当大,是晓蓉城的第一富商。
越老爷对这个长女没有一丝的疼爱,反倒想利用她攀上官家的高枝。
越凝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生的貌美。
越老爷有意将越凝书与官家之人的儿子相配。
可越凝书早就有了心上人。
只不过那人的身份低微,是自家铁匠铺里的一位工人,叫陆游川。
她不敢告知双亲,私下一直偷偷的根陆游川见面。
两人定下终身。
陆游川不舍得让越凝书和他吃苦。
越凝书干金之躯,生活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
他不能让心爱的姑娘,跟着她受苦。
陆游川对越凝书保证,一定会闯出一番作为。
他离开了晓蓉城。
越凝书站在码头看着那艘载着陆游川的船离去。
她默默的落泪,说着我等你。
三月过后,官家之子上越府来提亲。
越老爷喜笑颜开,都没经过越凝书的同意就应下了这门婚事。
越凝书还是从她娘哪里得知的。
她整个人都懵了,跑去问越老爷为什么私自答应。
越老爷毫不觉得愧疚,反而觉得是好事。
他秉着一副威严之姿,“婚姻大事自是父母做主,那家儿郎相貌英俊,身份尊贵!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越凝书湿着眸子,“父亲,这福气霜儿不要,我不愿嫁给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人。”
越老爷的火一下就窜上来了,胡子气的发抖。
若是越凝书不嫁,他攀官家的桥梁不就断裂化为泡影了吗?
他吼道:“这门亲事我已经答应,你不嫁也得嫁!”
越凝书自小就怕越老爷。
越老爷在她这儿,永远都是严肃的、威严的。
从来都不愿抱她,不和他亲近,说话也是对她板着一张脸。
可直到看到弟弟们的降生。
她才知道她的爹,只是不爱她而已。
越老爷一看到他的儿子,笑就没停过。
去店铺里都抱着,还陪儿子踢球、抓蛐蛐、钓鱼,夜晚还会给儿子讲故事。
越凝书自始至终定义的父亲形象在看到这些画面后破灭了。
她的娘是大房。
越凝书问她娘,“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爹才不喜欢我吗。”
越夫人不舍得女儿伤心,温柔和她说:“不是的,是因为你是长女,所以才对你严格,你爹爹希望你有一个好未来。”
后来,越凝书长大了,她也知道娘是骗她的。
但她依旧很尊敬她的爹。
可如今越老爷逼她结亲。
父亲在越凝书心中的最后的尊敬也碎掉了。
越凝书泪像是珍珠,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没有奢望的问道:“若霜儿嫁过去了不幸福了怎么办?受欺负了怎么办?爹会来接我吗?”
越老爷滞住了,吐了一口怒气,拂袖转身。
越凝书自己答道:“爹不会的,爹怕得罪官家的人,会让我忍着,爹不会管我幸不幸福,因为爹在乎的是能不能攀上这根高枝。”
“你!”越老爷气的转身指着越凝书,指尖都在发颤。
越凝书从未有过失态之举,但她此刻却放声的怒道:“爹你从来就没把我当过是你的女儿!”
这个一直尊敬他的长女,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越老爷无言以对。
或许是因为越凝书说的是事实,他没有办法去用假话去打破。
他连对越凝书好的例子都举不出来!
“滚出去!滚!”
越凝书擦干眼泪,稳住了心绪,走了出去。
这场婚事还是如了越老爷愿。
越凝书的面色苍白,连胭脂都遮不下去。
越老爷喊了几个丫鬟看住她。
她上花轿前,对着越夫人轻声的说道:“娘,你也是因为有了弟弟,所以觉得我这个女儿若有若无都行,对吧。”
她的气息很弱,但砸到越夫人的耳朵里,却刺的生痛。
越夫人本是只有越凝书一个孩子的,可她后来又有了身孕,生了个儿子。
她还亲口告诉越凝书,最爱的还是越凝书。
但越凝书去求她让越老爷取消婚事时。
越夫人却道:“你嫁过去,以后你弟弟若是想做官路也好走些。”
越凝书进了花轿,越夫人也没说一句话。
她坐在轿中笑着,笑着被全家抛弃、被亲人不在乎的自己。
越凝书抬手取下头上的金钗,毫不犹豫的朝脸上戳去!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愣是狠心的一划。
皮肤破裂,血液溢出。
长长的血痕在她娇艳的脸上甚至刺眼。
她再次拿起金钗,又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泪水和血液融合滴落在嫁衣上。
血液是鲜红的,嫁衣也是。
血液融进嫁衣,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血色还是嫁衣的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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