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监狱的高墙外,李骁找到一个台阶,坐了下来。他打开手机,输入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喂。”对方很快接起了电话。
“你好,是吴卓婷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宗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李骁。现在我们律所正在负责你爸爸吴睿泽的上诉案。”
对方陷入了沉默。
“吴小姐,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们的上诉不成功。你爸爸就要被执行死刑了。”
对方依然沉默。
“我现在在滨城监狱。现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来探视过你爸爸。他一个人在死刑犯囚室里,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你不想来看看他吗?”
脑海中出现吴睿泽在牢房里孤独的身影,李骁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
电话里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我只是……太伤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别伤心,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听到吴卓婷的哭声,李骁的语气不禁软化了:
“不过,你要明白,如果你现在不来见她,万一上诉失败,在你爸爸被执行死刑后的一天、一周、一个月、或者一年之后,想起你现在的决定,你会更加伤心和后悔。然而,那时候,一切都不可改变了。”
“我爸爸他……还是一直坚持说,他是无辜的吗?”吴卓婷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因为哭,带着浓重的鼻音,“李律师,你……相信他吗?”
李骁心中一凛,他没有立刻回答,思索片刻后,他说:
“坦白讲,我不知道。”李骁摇摇头,“其实,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也很希望能够百分之百肯定地告诉你,你的父亲到底是清白的还是有罪的。但是,”
他无奈地摇摇头,嘴角浮出一个苍凉和讽刺的笑:
“在我的人生经验里,每当我对一件事情百分之百肯定的时候,事实都证明我是错的。不过,——”
李骁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些,态度温柔而坚定:
“有一件事,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死去的时候,都应该有家人陪伴在身边。”
听到这句话,电话的那一边,吴卓婷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潸然而下。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还有多长时间?会不会……太迟了?”
“根据我查到的你的住址,你现在开车出发,到这里需要大概两个小时。滨城监狱规定,下午3点以后,就禁止探视了。而你父亲的生死,在今晚6点之前就会决定。”
“我现在在离家更远的地方,恐怕赶不及了。”吴卓婷沮丧地说。
李骁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用不容拒绝地语气说:
“吴小姐,你只管尽快开车赶来。我会想一切办法,向监狱长求情,一定让你们妇女见到面。”
电话的另一边,吴卓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现在看起来,非常糟糕。”
“吴卓婷,”李骁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极具说服力:“不要给自己机会去找借口。相信我,现在立刻开车过来。”
一阵沉默。
半晌,电话那一边,吴卓婷使劲点了点头:
“好。”
乐韵、陈宗翰、安黛青三个人,再一次通过电话会议链接在了一起。
“我传真给你们的资料,都看了吗?”陈宗翰问。
“看过了。”乐韵和安黛青回答。
“很好,”陈宗翰称赞道,“现在,我们就把各自发现的情况、得出的结论,讨论汇总一下。”
“吴睿泽和妻子张琳是自由恋爱,婚后育有一女。一审时,有两人的朋友作证,证词显示,吴睿泽和张琳感情一直非常好。”乐韵看着资料上,自己的笔记说:
“直到4年前,吴睿泽和张琳开始分居,理由是张琳有了外遇。吴睿泽离开了两人婚后共同购置的房子。而在两人分居后的一个月,张琳当时的住所发生了火灾。”
“火灾后,专家进行过现场勘查,他们得出结论,认为这场火灾非常可以。基本可以肯定是认为纵火,而非意外起火。”安黛青接着说道:
“警方介入侦查后认为,吴睿泽嫌疑重大。首先,有非常明显的作案动机,那就是嫉妒。因为在那栋房子里被烧死的,不仅有张琳,还有她的情夫。而对吴睿泽更不利的是,他拿不出当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
陈宗翰闭上眼睛,用右手撑住额头。
目前看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吴睿泽。看来这场上诉案,比他之前想的,更加艰难。
“我们有没有可能从资料当中,找出一位潜在的犯罪嫌疑人?”陈宗翰的声音有些疲惫。
“有。”乐韵用马克笔,在纸上圈画了一笔。
陈宗翰猛地抬头,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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