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未岐眼中含着慈祥的笑意,他看了眼一边的云沧,又无奈道:“这是云沧的心意,他前两日听闻运河一事,便将手中一些字画变卖,老臣怎么劝也不听,脑子傻了,就当他也为民做些贡献吧。”
温如栖略微意外,看向了一边一直低头没说话的商云沧。
商云沧脸色发红,罕见地失去了冷静:“草民曾去过……明州,我想,运河若是建成,我以后去就更方便了,也……也是一大幸事。”
温如栖笑了,“那朕就替百姓多谢云沧了。”
商云沧不敢正视那人,只是微微低头,耳垂红了个遍。
但他没有想到,因为这一举动,帝王会主动留他们用膳。
“时间也不早了,也刚好到了午膳时间,商老将军不若留下了用膳吧。”说罢就唤人传膳。
云沧惊愕抬头,恰巧和帝王的目光对上。
他心跳如鼓。
在接下来用膳期间,商云沧兴奋到内心战栗,而且,他敏感地察觉帝王有三次,是在正大光明地看自己。
捏着筷子的手,忽而不知如何动作。
帝王赐膳,是多么大的殊荣,所以商未岐主动提议,让云沧给温如栖写副字,回馈帝王恩德。
温如栖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朕近来忙,都没有什么时间欣赏字画了,那就辛苦云沧了。”
“草民荣幸之至。”
商未岐以自己武将粗鄙为由,退了出去。
温如栖目光一凝,看向商云沧的神色多了些复杂,“去兰台吧。”
兰台是温如栖常常歇息的地方,里边珍藏着古往今来著名的字画,她在政事之余,向来喜欢来此放松。
兰台地势高,皇宫内大半景观尽可纳入眼底。
温如栖坐在往日常坐的地方,看着侧前方弯腰写字的人,那眉眼与她此刻心中所想之人重合,她内心微微一动,“云沧。”她招手,“你过来。”
商云沧疑惑搁笔,听话地来到帝王身边。
如栖温和地笑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上的蒲团,启唇吐出两个字:“跪下。”
明明是普通的命令,从女帝的薄唇吐出,就莫名地带着几分无法言说的性感与诱惑。
她说的跪下,如同恩泽。
云沧脸颊猛地浮上一层红晕,听话地双膝跪地。
帝王的目光压下来,压得他的肩头沉重,不自觉地伏低了身子。
温如栖瞅着他瘦削单薄的身子,以及温顺乖巧的姿势,淡淡道:“抬起头。”
商云沧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头滑动,抬头,湿漉漉的眼神,纯粹得近乎天真,天真得近乎引诱。
温如栖俯身,如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商云沧心怦怦跳,温热的指尖落在肌肤上,像是撩起一大片火,烫得喉咙沙哑,他眼睫颤动,嗓音低沉,“陛下。”
情意百转千回。
指尖落在眼尾处。
“他的眼神,没有你这么干净。”
男人在她掌心,像是楚楚可怜的幼兽,由着她把玩,任她为所欲为,可是同样相似漂亮的面孔,她内心泛起的丝丝涟漪,竟然会慢慢平息。
商云沧太干净了,无论是身上的书香气,还是举止行为的内敛文秀,都透着一股让人想要保护的脆弱,和商云止妖冶放肆完全是两个样。
她对商云止有着无法言说的欲,既想摧毁,又想占有。
温如栖收回手,温和而仁慈,“越矩了。”
云沧无措地看着她,嗫嚅道:“是云沧……哪里做得不好吗?”
如栖淡然靠在椅子上,欣赏着外边的流云,神情中没有缱绻的怀念之意,柔和而冷静,却令人琢磨不透。
“你做得很好。”她说。
商云沧心脏涌起一小簇火焰,小心翼翼颤动,他犹豫着,伸出手握住垂下来的黄袍,面料柔而冷。
“那陛下……”
“陛下,”莲心进来禀告,“花少爷求见。”
刚刚二人旖旎的氛围被打断。
商云沧仰起头,一动不动,乖巧等着帝王的命令与安排。
温如栖笑着起身,不紧不慢吩咐道:“朕还有政事需处理,云沧在此写字,有什么需要,吩咐下面的人即可。”
她没有看他。
商云沧明亮的眼神暗淡下来,乖巧地应了声好。
莲心见状,一时也拿不准帝王心里的想法,只让底下的人好好伺候着。
商云沧把字写好后,并没有即刻离开。
兰台上有许多字画,他一一看去,发现陛下真心喜欢字帖。
那些字帖或龙飞凤舞,或豪放雄健,或温婉端正,风格不一,但保存得极好,足见平日里帝王的把玩欣赏。
兰台尽头,一个阁楼,一把锁锁住。
商云沧心一跳,正要靠近,两个内侍悄无声息地出现,“商公子,此地不宜靠近。”
云沧陡然抬眼,“抱……抱歉,失礼了。”
他离开时,又转头看了眼那把纯金打造的锁,里面究竟放了何人字画,让陛下如此重视?
……
温如栖到勤政殿时,花子宴跪在殿中央,大气不敢出,见她进来,才诚惶诚恐地磕头请安。
如栖略微头疼,她坐在龙椅上,温和地问:“子宴前来,可是为了鸣爱卿一事?”
花子宴所有准备的客套的话全部都被女帝一句询问噎在了喉咙。
他猛地跪下,“陛下,鸣荣她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的,”他脸色发红,“草民拿性命担保。”
他连求情,都带着被保护得很好的单纯。
温如栖抿了抿唇,心头的不耐散了些许,她不紧不慢道:“人在其位,难免会有很多贪欲,子宴,你可知道?”
花子宴不解,只一味笃定:“可是,她不会的。”
温如栖好脾气地笑了。
“真的,陛下,鸣荣这些年,一直念着您的知遇之恩。上次因为不能接六公主,他自责了很久。草民不敢说他多爱百姓,但陛下您的意志,他一定不敢违背的。”
帝王脸色不变,提点道:“子宴,很多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真相。”
花子宴微愣,他听到鸣荣被关押的消息,就着急忙慌地进宫,几乎失去理智,如今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与愚蠢。
他想起前些日子鸣荣在书房里长吁短叹,说的奇怪的话。
什么他要当出头鸟,什么做戏,突然明白过来。
他匍匐在地,谢恩道:“多谢陛下。”
【作者题外话】:啊啊啊啊啊陛下真的好帅啊!!!她真的……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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