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
似乎只有他的心跳声。
永安没有等他回答,径自在他怀里蹭,“父后,安安也想跟母皇一起睡,我们去找母皇好吗?”
说完她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坐起来,“我去让母皇过来。”
小西轻轻地握住她,“殿下,陛下已经歇下,很疲惫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永安皱眉,不满道:“叫我安安。母皇和姨姨都叫我安安的。”
小西犹豫许久,“安安。”
永安满意了,转而窝在对方怀里,语不惊人死不休:“父后,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母皇一起睡啊?”
小西浑身僵硬,用略心虚的语气坚定地回答:“没有。”
永安是个小孩子,但也不傻,她黑亮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直到小西困窘到屏住呼吸,她才咯咯笑起来,露出孩子的天真纯粹。
“那下次我们一起睡。”
好不容易等永安睡了,小西才呼出一口气,他望着房顶天花板,手指摸了摸额头上丑陋的疤痕,闭上了眼。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夜,隔壁的帝王彻夜未眠。
温如栖站在窗边,黑沉沉的天空,乌云蔽月,看不清来路,识不清归途。
……
次日启程时,翠翠因为担心小西,大胆地跑去了被重兵把守的房间。
翠翠身份实在特殊,她不是婢女,又是皇夫的救命恩人,陛下没有吩咐如何处理,底下人也不敢拦,竟是让她直接进了小西的房间,她绕过屏风,兴高采烈地冲着里边的人喊:“小西哥。”
三双眼,齐齐地看过来。
小西坐在轮椅上,永安手里捏住他的衣衫,想为他整理衣服,身侧帝王站在一边,一家三口的模样,刺痛了翠翠的眼。
山野之人,没有人教过她礼仪,第一次下跪,还是见其他人跪她才跪的,如今她脑子一片混乱,忘记了礼数。
“翠翠。”小西提醒,“还不给陛下、公主请安。”
他说的是公主。
永安有些不满。
温如栖没有为难她,“起来吧。”
翠翠忐忑不安,但她藏不住话,“陛下,我……可以跟着小西哥吗?”她指了指轮椅上的人,小声道,“我,只认识小西哥。”
如栖沉默半晌,看着男人,语气略微冷淡,“那就跟着吧。”
语罢,竟是牵过永安径直离开了房间。
永安回过头,看到父后情不自禁地盯着母皇的背影。
翠翠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推小西。
马车内很大,多一个翠翠还有极大的空间。
一边还有跪着伺候的婢女。
偌大的马车,依旧会空落落的。
翠翠在一边不知所措,见温如栖随手递给小西哥一本书,小西哥道谢后安静地看起来,上面的字她看不懂,只是有一些图画她比较眼熟。
她指着其中一幅画,小声地问:“这是弓弩吗?”
“对。这叫元戎弩,以此可以发十支箭。”
“哇,好厉害的样子。小西哥你怎么会知道的?”
“书上说的。”
温如栖手中的折子,半天不曾翻动,握住笔的手无意识地捏紧,说不清的情绪在胸腔内乱窜,只是觉得对面的一幕格外碍眼。
永安见状,扔掉一边的画本,扑进小西的怀里,撒娇道:“父后,我要听故事。你给我讲。”
翠翠见她瞪自己,她默默地后仰,但又觉得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翻了个白眼。
小西略微尴尬,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面帝王身上,看见她抬眸,他匆忙地撇开,“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母皇说你特别会讲故事。”
温如栖见这个娃一天天的满口胡言,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永安,别太放肆。”
永安吐了吐舌头。
小西好脾气地笑了笑,看到兵书,于是给她讲弓弩的来源演变。
低低的嗓音,带着哄孩子的轻柔,如春日里从山涧流泻的一泓碎玉,清泠泠,格外动听。
本该是极为枯燥的东西,经过他的讲述,竟然变得有趣起来。
小西再次无意识地与对面帝王沉沉的目光对上,他脑子里不可控制又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暗影。
交缠的头发,被压制的手腕,以及强势冷冽的命令……
“父后,怎么不说了?”永安不解地问。
小西立刻收回视线,习惯性地抿了抿唇角,继续此前的,但接下来,他明显地心不在焉,甚至喝了两杯水,依旧觉得嗓子干哑。
“为什么叫小西?”
帝王突然发问。
“不……不知道。”说着他看了眼翠翠,示意她别开口。
谁知翠翠没看懂,以为是让她解释,遂道:“我取的。”
“哦?”
“也不是,小西哥当时昏迷了很久,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昏迷的时候一直喊什么西,我们就这样叫他了。”
温如栖探究的视线再次落在小西身上,他承受不住地偏过头。
永安似乎想起什么,脆脆道:“我知道,父后叫的是母皇的名字对不对?”她眉眼弯弯,漂亮得不可思议,“对吧,父后?”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鸣荣在外边大大咧咧:“陛下,皇夫,臣可以进来吗?袁大人刚被臣惹生气了,臣只能来您这里避避风头了。”也只有她,能这么堂而皇之又理直气壮地要求上帝王车驾。
伺候的婢女们捂嘴轻笑,鸣大人出现的时机和理由,总是格外出人意料。
温如栖信她才怪,“进来吧。”
翠翠探着脑袋,与进来的女将军碰了个正着,女将军一弹她的额头,“小姑娘怎么在这里呢?”
翠翠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缩到了小西身边。
鸣荣没什么正形的请安后,瘫在一边,“陛下,袁大人真是经不住开玩笑,臣不就给她说赵曼那姑娘对她有点意思嘛,她就生气了,非说我污蔑人家姑娘清誉,还把我赶了出来。”
温如栖也觉得她在扯淡,“赵曼?袁大人?”
她们之间,能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对啊。”鸣荣坐直了身体,“陛下,你也不相信吗?之前六公主让臣去白鹤女馆给她们讲兵法的时候,臣看见赵曼盯着袁大人,那眼神炽热得……真的恨不得把人吞下去,就跟当年皇夫看您那样?”
【作者题外话】:天哪,女帝和皇夫之间的那种微妙暧昧的情愫,谁懂啊!
好想写点不能写的东西呜呜呜呜~我要怎么搞跟大家一起嗨呢
ps:我也超级喜欢鸣荣!!!!她好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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