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经点了烛火,暖手的炉子也是燃着的,推门进去时就是一股暖意袭来。
锦颜只站在门外,看着他走进去,“你且安心住下,先养伤再说。”
她这意思便是不会再逼着他做那些事情,甚至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还特意站在了门外。
闻衍顿了顿,转而走到桌边,本想给自己倒杯清茶,却露出手腕处的伤痕来。
“后背还有些伤,我自己也够不上的。”
他声音清浅,幽幽的说了句。
喝茶时袖口落下,露出莹白肌肤上的红痕,触目惊心。
锦颜抓着门框的手陡然收紧,“我……我让小七来给你上药。”
“你来吧。”
才转身就传来背后闻衍的声音,他又解释道,“我不习惯旁人碰我。”
而且她也说过,她不喜欢旁人碰他。
锦颜诧异地回头去看他,闻衍只垂着眼眸,静静坐在那里,手肘撑着桌上,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撑着额头。
看上去颇为疲惫。
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在暗室看到他时候的情景,血迹斑斑,摇摇欲坠,像是断了翅膀的蝴蝶,脆弱又美丽。
她恨不得杀了萧月,又觉得杀了萧月实在是太过便宜了她。
“好,我来帮你。”
锦颜进了门。
“把房门关上。”
闻衍又说了句,她转身将房门关上,缓步走过来。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定在额头的那块血迹上,在萧月脸上划口子时,对方说的话,她回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等到人都到近前了,闻衍忽然抬手擦了擦。
锦颜被他猝不及防抓着手腕往下拉,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萧月说的没错,她对闻衍的占有欲很是骇人。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让她生了胆怯。
她内心里甚至觉得将闻衍关起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没错,她曾经也生出过这样卑劣的心思和想法。
这一世,她从刚开始就想肆意而活,若是喜欢自然要留在身边。
可今日与萧月的交锋让她大受震撼,锦颜发现自己变得很病态,对萧月的话也是对自己的警戒。
当然不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可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对方抬手细细的为她擦拭额头,他唇微微干裂,苍白透明的脸上都是认真的神情,目光往下,是凸起的喉结,再往下,是一道道伤痕。
心疼。
“怎么会被她给抓到?”
锦颜轻声问了句。
闻衍的手顿了顿,紧接着擦到最后一点痕迹,直到额头重新光洁如新,才松开手。
“听说你在明月楼,还有不少小倌陪着,便想去看看,没想到正好撞见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昏迷不醒。”
“你医术高明,没发现异常吗?”
“没心思去细想,以为是你给送来的吃食。”
他缓缓说出口的每句话都与她有关,锦颜心底再一次颤动,她愣愣的看他,“我送去的,你便随意就吃么?”
闻衍偏头,没再说话。
他长得真好看,饶是一个侧脸,坚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着,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我给你上药吧。”
锦颜站直了身子,拿了早就搁置在一旁的膏药,这还是之前闻衍给的呢,不会留疤。
闻衍人已经往软塌那边去,脱了上衣坐在那里的一瞬间,锦颜手抖了抖。
她只觉得呼吸滞了滞,眼泪没有预料往下落。
已经在竭力克制,也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却在看到他身上的伤时,还是忍不住难受。
“怎了?”
闻衍看过来,她忙上前站在他后背。
受伤最为严重的是手腕处,因是铁链束缚,磨得血肉模糊,清洗后又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血。
锦颜拿了干净的布巾仔细擦拭,小心翼翼,时不时吹上一吹。
再慢悠悠上药。
她动作很慢很轻,小手忍不住在发抖,平日里半盏茶就能完成的事情,她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这还不够,一双眼睛还红彤彤的,时不时掉下来两颗金豆子。
闻衍默不作声看她,忽然觉得岁月悠长也比不过现在的瞬间。
他知道她能找去,也由着她对付萧月。
好似,还挺喜欢她眼中的占有欲,若是自己也能不顾一切,便也好了。
“你会觉得我对萧月太恶毒了么?”
手腕上的伤处理完成后,锦颜声音很轻的问了句。
她虽恨不得将萧月干刀万剐,但今日确实有些失了神智,在闻衍面前也如此残忍行事,把最为恶劣的那一面展现出来。
许久都没声音传出来,锦颜手上动作停下来,视线转到他脸上。
“不会。”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低哑的声音传来。
“阿颜做什么,都不会恶毒。”
锦颜又是一愣,默默松了口气。
“那便好,方才看了你的伤,我还有更恶毒的事情等着她呢。”
她还是觉得太过便宜了萧月,她应该遭受更多折磨才是。
“好了。”
伤口涂了膏药,轻轻拉上衣服,锦颜给他倒了杯水,“早点休息。”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闻衍眨巴着眼睛,苦笑了声,转身到了里间,床上的被褥床单都与他在国师府时用的一样。
这房间已经在极大还原国师府他住的地方了,意识到这些让闻衍抓着茶盏的手再一次紧了紧。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锦颜只在晚上才会出现在他房间帮着上药,顺便讲讲萧月如今的惨状,再不提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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