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但你先别哭。”
任无忧正要哇哇大声哭,听了锦颜的话愣生生憋住,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鼻头红红的,眼睛红红的,瘪着嘴巴,哽在脸上。
瞧着多少有些滑稽。
锦颜不自觉便笑出声来,忽然觉得任无忧也没那般讨厌了。
从牢房出来的时候任无恙还站在那里等着,春日阳光正盛,落在一身黑衣的他身上生不出丝毫暖意来。
想起初次见面,他虽让众人避让不及,但那也是敬佩和尊崇,一身肆意的少年从未有过这样失落的时候吧。
见到锦颜后,他身形动了动张望过来,“郡主,她如何了?”
他神情晦涩,眼底是真切的担忧。
锦颜将事情经过都讲给他听,顺便也告诉他,锦媛从未怀孕,这件事兴许是逸王殿下的主意。
萧逸如此做是想让任无恙去求他。
用最亲近之人的性命,敲碎他的脊梁骨,让他主动找上门去。
原来萧逸在私下里的算计也如此肮脏。
“我知道了,多谢。”
任无恙朝着锦颜抱拳,声音哑得不像话。
锦颜低声道,“太过光明磊落自然玩不过旁人的手段灰暗,将军是个明朗之人,但沾染上权势的东西总不光亮,看来任小姐是无法嫁入怀安侯府了。”
任无恙神情怔了怔,低垂了脑袋,说出来的话已然带了几分坚决。
“之前的恩情郡主已偿还,剩下的事情,在下会自行处理。”
看来他已经做了选择。
锦颜不再说话,越过他离开了牢房。
她未必要走这样一遭,不过是猜测萧逸的算计,故意在这里遇见任无恙罢了。
任无恙上交的兵权已经几月有余,却被皇帝压在手上,还未给到任何人,饶是昌遮守在两国边界,最近频繁发生骚乱,他也没有过动摇。
想必那东西真正到了皇帝手上,他细数之下才发现整个朝堂,没有他信任之人。
这才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到最后,皇上或许还会看上任无恙这个听话的少年,他有热情,乖顺,忠于他,忠于国家……
可比早早就走到萧逸阵营的昌遮要好多了。
任无恙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兴许是倦怠了帝王的猜忌,他索性放下所有,只求唯一家人的平安顺遂,于是甘愿自降身份,从中抽身。
已是曲中人,抽身也不能保全。
他不得不做出抉择。
萧逸啊萧逸,你真太自傲了。
锦颜坐上马车,车帘落下,遮住外头的春光无限,周身陡然多了几丝凉意。
“你笑什么?”
闻衍眸光露在她身上,狐疑发问。
锦颜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茶盏,笑得狡黠,“我笑我猜对了,这件事果真是萧逸让锦媛陷害给任无忧的。”
“嗯,逸王想要任无恙投诚。”
“可主动投诚和被逼着投诚是不一样的,任无恙虽光明正大,但并不愚钝,朝廷的手段他不知道见识了多少。”
说着,她端起茶盏要喝,只才到嘴边就被人给拿了去。
疑惑看过去,闻衍将茶倒了,又重新给她添上,“凉了。”
锦颜目光落在拎着茶壶的素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节骨分明,与铜色茶壶相得映彰,被衬得冰肌雪骨般让人移不开眼。
他身上每一寸都是极好的。
闻衍意识到她的目光,只神色微微顿了顿,茶盏被搁在她面前,那只手很快伸过来抬起她下颚,两人目光相对,望进一汪清泉中。
“这么好看?”
他哂笑着问了句。
温柔缱绻得要人命。
“嗯,好看。”
锦颜下意识点头,又忙抓着他的手,将自己手掌放上去,认真道,“你看,你的手就比我的要好看多了。”
“我倒更喜欢你的。”
他悠然说了句,很是寻常的话,却引得人心里头发颤。
锦颜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真的吗?莫要哄我。”
这一年多虽养得好,但她的手还是不如京城大部分闺中小姐的柔软,而且手心有薄茧,并不顺滑。
“自然是真的。”
闻衍说得笃定。
锦颜笑得一脸不要钱的样儿,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你若是会说话,往后就多说点。”
说着便端了茶喝了口。
自从那日后,闻衍看她的目光总像是润着水一样,薄薄的一层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他这般肆无忌惮,饶是海棠都看出什么来,但凡他们二人在一起,她就总往外头躲着。
任无恙去找萧逸的事情锦颜一点都不惊讶,任无忧到底被人从牢房中放出来,锦媛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对外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与任无忧无关。
于是,她被贵妃以未能护住皇孙为由,贬为贵妾。
萧逸为了她和贵妃大吵了一架,最终还是以萧逸的退让结束。
当然,锦媛失了地位,却得了萧逸的疼宠,如今逸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萧逸几乎每晚都宿在她那里。
日子过得平静又暗藏风波。
锦颜再次忙碌起来,明月楼的进项超乎他们的想象,才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成本已经追回来一大半,而她手上的其他铺子现在都已经实现盈余,每日都有成堆的账本送到暖阳院。
明月楼站稳脚跟后,朱锦珂开始着手对付朱家,宫里的朱红衿已经对皇上投诚,在几次对方拿钱后被皇上寻了个由头封了贵妃,品级和地位都与逸王母妃别无二致,并且还找了个不受宠的皇子给她养着。
局势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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