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梦梦明白，这是副本世界，小美人鱼只是npc。
黑袍沉默的收了手术刀，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持刀的手太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过医生。
Npc罗恩震惊的眼球都快掉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残忍野蛮的手术，也没见过鱼尾还能变成人腿。
令人有些遗憾的是，小美人鱼的外貌并没因此改善多少，还是那副一看就不像人的样子。
她自己却不在意，欣喜的摸了摸新长出来的人腿。
“我可以嫁给王子了！我终于变成人了！”
她急不可耐的挣扎着游动，努力适应鱼尾的消失。忘记了刚才的疼痛，仰着头就想向上游去。
“您不能就这样出去。”楚玉拦住了她，“要遵循人类的规矩，找一些耀眼的珍珠，王子一定会喜欢的。”
主要是他们上陆地一穷二白，连衣服都买不起。
思考了一会儿，小美人鱼最终答应了。
深海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富，和人类无法想象的巨大资源，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凭借小美人鱼对海洋的熟悉，即使她现在行动不便，也很顺利的找到了一颗又一颗的珍珠。
楚玉左臂一直没好全，幸而已经习惯右臂滑动海水，速度比此刻的小美人鱼还快一些。
“这么多足够了吧？！”
小美人鱼很恋爱脑，巴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心上人。
“够了。”
Npc罗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小堆璀璨的珍珠，恨不得直接抢过来。
有这些珍珠在手，他足以过上阔老爷的生活。
然而看着小美人鱼不人不鱼的恐怖尊容，他还是没那个抢的胆子，更何况等会儿还得指望着她领着游上岸。
“足够了。”
楚玉笑眯眯的把珍珠收了起来。
“为什么不拿那一颗呢？”
她指的是海底那颗用于照明的珍珠，它的体积远非一般珍珠可比。
小美人鱼橙黄的眼睛眨了眨，“好主意，你去把它拿过来。”
避开身边游过的海葵，楚玉敏锐的觉察到杀意。她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的小算盘，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们先走吧，王子才是最重要的。”
五人跟着小美人鱼向上游，他们所在的海底不知离海面有多远，众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偶尔能遇见一些庞然大物，因高强水压而生长的奇形怪状。大约是有等级压制，有小美人鱼在，它们没找什么麻烦。
明珠光照范围有限，当超过那个范围之后，楚玉很谨慎的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怎么了？阿楚姐姐。”
梦梦游得还算轻松，小小的气泡咕嘟咕嘟随着他的话喷出来。
楚玉环视四周，水波安稳而平静。
“我总觉得有东西跟着我们。”
然而周围分明什么也没有。
眨眼之间，他们快掉队了。小美人鱼虽然不适应人腿，但为了王子她愿意忍着痛加速。
楚玉拉着梦梦向上快游几步，她没发现。在他们身后，一条由眼球组成的鱼若隐若现的跟着。
过了几个小时。
“还要游多久？”
Npc罗恩实在受不了长时间的沉默，他觉得自己已经太久没说话了。
否则他不会去和那奇奇怪怪的四个人主动攀谈——那四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
小山性情温和，嗓音又甜美。
按照往常罗恩是不敢和这个大块头多说什么，或许是因为将要回到陆地上，他胆子大了很多。
他压低声音，“我感觉你们四个不害怕这个怪东西，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小山没兴趣和npc说太多，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罗恩寂寞死了，他自顾自又问。
“那些珍珠……”他撇了一眼不远处的楚玉，“你们怎么分是你们的事，能不能给我一颗？就一颗。”
“这一次我的船沉了，不会再有人让我上他的船，那太晦气了！家里还有孩子，老兄，就给我一颗。”
见他还是不回答，罗恩垂头丧气的抱怨了几声。他不敢对这大块头做什么，这四个人明显是一伙的。
游泳是很耗费体力的运动，又过了好几个小时，几个人都感受到了疲惫。
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体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恐怕连这几个小时都撑不过去。
连突然变成人腿的小美人鱼都不太适应，她的速度比一开始要慢的多。全靠对王子的爱，才坚持到现在。
路途还是显得遥遥无期，谁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达海面。
幸运的是，附近游过的鱼类长相逐渐恢复正常，这证明离岸边不远了。
“啊！”
罗恩突然惊呼一声。
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向他，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感觉……有东西钻进了我的衣服里，应该是鱼。”
这没什么好大呼小叫的，海里有鱼再正常不过。
楚玉模糊的意识到不对劲，有小美人鱼在，一直没有鱼类敢靠的太近。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的下一秒，她就骤然听见了一声尖叫。
“救我！”
罗恩在水里张牙舞爪的扑腾着，好像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两只眼睛鼓起，鼻子甚至移了位。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美人鱼面色一变，“他被怪物缠上了！”
能被她称为怪物的，一定是真正的怪物。
有圆滚滚的东西从罗恩的后背向前包裹，那是一颗颗黑白分明的眼球，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他的全身。
眼球上下眼皮长着密密麻麻的双排牙齿，贪婪的咬住他的肉往里钻。
那是船里的眼球鱼，竟然跟着他们游到这儿了！
“我家在杜松子树下，照料一下我可怜的孩子和妻子吧！”
仿佛知道自己没救了，罗恩拼命的大喊。
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眼球啃食着血肉，被楚玉手机手电筒的强光一照，受到了强烈刺激般想躲避。
它比之前要狡猾的多，上下眼皮疯狂啃噬，一股脑的想钻进罗恩的肉里。
“不！”
罗恩痛苦的哀嚎，他不忘恳求。
“我的家在杜松子树下！”
他的身体像破旧的容器，被眼球咬的东一窟窿西一窟窿，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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