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声音和之前略有不同，弹珠好似离人更近。而昨夜的咳嗽声迟迟未响，老奶奶和弹珠鬼的胜负已分明了。
外来鬼干不过本土的。
突然，一瞬间所有声音都停止了。
黑暗中的气氛却变得更加紧绷，如果此时打开灯就会发现，木板上粘的眼珠全部都瞪大。
——死死的盯着某一个方向。
而弹珠鬼不甘示弱，双方就此僵持着。
“噗叽。”
很细微的一声，是木板上的一颗眼珠直接爆掉。化作黏腻的碎片，像打碎的鸡蛋一样流出粘液。
这一声好似是某种开端，又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噗叽声重新出现，这代表着眼珠又爆掉了一颗。
估算了一下这个速度，楚玉放心的先睡为敬。她一直数着脉搏计时，能肯定是一个小时爆废一颗。
全爆废之前，天肯定就亮了。
她和黑袍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另一张木板床上的秦此时就格外煎熬。不单单是因为逼近的弹珠鬼造成威胁，还有……
身边小姑娘的胳膊横了过来。
触感冰冰凉凉且坚硬，状似无意的压在他的脖子上。
沉甸甸的。
这种情况下换了大多数人来，都是睡不着的。而剩下的少部分，则会选择发出尖叫然后被掐死。
秦是大多数人，所以又是一夜未眠，早上起来时顶着两个黑眼圈。
“啊……”楚玉打了个哈欠，对着阳光伸了伸懒腰。“你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没什么。”
四块木板上眼珠都爆掉了不少，粘稠的脓液显得很恶心。还留下了三四颗完好无损的，说不定今夜还能用。
潦草的解决掉早餐，四人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需要去上班。
楚玉难得有兴致，打算带着黑袍在天海小区附近转转。主要是她想观察一下其他主播，都做着怎样的支线。
顺便付出点代价问问，轮班空闲的那一天算不算进七天工作时间里。
尽管不想当电灯泡，秦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跟上。他不敢留下来和小姑娘独处，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偏偏一直安静的小姑娘开口，非说要请求跟着一起去。
于是本来你侬我侬的情侣活动，就多了两只死缠烂打尾随的单身狗。
所幸活动达到了目的，很快就遇见了其他主播。
“呀，又见面了。”
刚走出小区，就碰见温珏。对方笑眯眯的朝秦和小姑娘打了招呼，然后才不咸不淡的朝楚玉和黑袍点了点头。
“你们也住在这小区里？”楚玉故作惊讶，“还有，你和秦是怎么认识的？”
“在小区门口碰见过秦。”温珏模糊其辞，“我们很谈得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搭档，连一个新人都没有了。除了他外，另两个搭档身上都挂着一些彩。
温珏瞟了一眼秦的黑眼圈，“你们两个不要仗着是老主播，没事儿欺负新手。”
秦如果笨一些，还真会把他当成救世主一样的人物。第一天就在新人面前树立善良的形象，后来还时不时关怀他。
现在更是硬气的，直接警告楚玉和黑袍。
“怎么会呢？”楚玉“恼怒”地看着秦，“怕是有狗想要换主人。”
她恶狠狠的掐了秦一把，“没门儿。”
温珏连忙警告，“你这样很让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带新人。于情于理，每个老主播都应该对新人进行保护。”
楚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你适合带新人，带了三个全死完了。
“这倒不用你管。”楚玉冷笑一声，“只有我不想要垃圾的份，还没有垃圾主动离开的道理。”
她挑衅似的望向温珏，“你不是收垃圾吗？这个给你。”
——楚玉指了指小姑娘。
接着她昂首挺胸，拽着秦的领子向前走。黑袍老实的跟上去，也学着阿楚装模作样的踹了秦两脚。
等他们走远了，被留在原地的小姑娘并未追上。她低着头，过长的刘海盖住了半张脸。
“这种人真是恶心！”温珏义愤填膺，心里盘算着来了个女新人也不亏。反正多个新人也就多个炮灰，不用让自己人上。
他安慰性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以后跟着我们，我们不会欺负你的。”
“嗯。”
小姑娘始终没抬头。
*……
“哈哈哈哈哈！”楚玉心情好到爆炸，尤其是她向后扭头发现小姑娘没追上来。
秦同样忍不住翘起嘴角，终于不用过夜夜无眠的日子了。那具尸体谁爱要谁要，他是不想近距离接触了。
出来一趟还有这种意外之喜，楚玉高兴的连小区都不想回。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就有背锅侠送上门来。
她由衷的感激温珏，别管他安的什么心思，至少结果上是他帮了她。
【油炸小星球】：666。
【黑暗流浪君】：有土豪订那个独眼男的直播了没？实话实说，我想看热闹。
【王小源】：看热闹加一。
【该账号已被注销】：这样处理真不错，不用每天晚上都担心闹出幺蛾子。
【ZC】：安息吧，愿地狱没有阿楚。
三人随便找了个阴凉地，或坐或蹲的等着时间过去。主要是害怕现在回去，万一还能碰见小姑娘。
然后唤醒小姑娘对他们的想念，再跟着他们回404那就完了。
到点儿三人索性换了个地儿坐着，从大街上转移到了天海洗浴会所的沙发上。
高级洗浴会所的沙发就是不一样，又软又舒适还干净。
“麻烦抬脚。”
楚玉下意识循着声音望去，是清洁工主播在对着另一个沙发上的人说话。
另一个沙发上坐的也是主播，一男一女似乎是情侣，正靠在一起说着话。
闻言漫不经心的抬起脚，让他打扫沙发下的灰尘。
“谢谢，谢谢。”
三两下打扫干净，清洁工主播低声道谢。他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平凡，唯有声音算是楚玉听过的好听的那一拨。
就比黑袍差一点点。
似乎发现有人看他，清洁工主播朝楚玉望去。他平凡的面孔笑了笑，用口型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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