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不存在于任何通话记录上。
楚玉无端的轻笑了一声。
她道了谢，把手机还给热心的npc。刀疤男热情的和npc又说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她说导演人挺好的，一天给群众演员管一顿饭。”刀疤男迟疑的指了方向，“那边好像能领盒饭。”
楚玉顺着望过去，是整个宅院的正房。杂七杂八的龙套配角都聚集在那里，等着上场或者学习经验。
“去看看。”
她似乎有些心动，挽着黑袍的手臂相携着往正房走。她没忘了刀疤男，步伐始终和其保持平行线。
而不是让他落在身后。
楚玉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那通电话，可以看得出来，繁星公司的高层对她并不是全无兴趣。
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推手一直推着她，相信下次副本，就能真的和繁星高层会面。
度假村么？
她挑了挑眉梢，听着就危机四伏。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的，黑袍习惯走在阿楚身边时和她十指相扣。见阿楚正在出神，他便只好自己主动。
“你说……”被他的动作打断思绪，楚玉突然有点想问他。“如果不去直播，我们会去干什么？”
现在直播和现实时间上的比例是五五分，然而现实里也会有直播的遗留问题。
他们需要在现实里学会各种生存技能，了解偏门冷知识，以及跆拳道拳击和武术等等。
实在不行，逃跑的速度必须练起来。不求跑的比鬼快，只要比人快就行。
更不用提现实中还有鬼怪时常骚扰，严重的影响到了生活和工作。
虽然楚玉不怎么工作。
那如果离开了惊悚直播，他们现实中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去……”黑袍认真的想了想，“多养一些植物和动物。”
小花在他袍袖里待的好好的，乍然听到这么一句，翻了个身怒从胆中生，冷不丁想咬他一口。
最后还是没敢下口。
别以为它不知道，女主人有时看它的眼神，就差流出口水了。
馋它的身体，下贱。
楚玉没觉得不好，种种花养养草，再养几条或者几只动物。想玩的时候去别的城市看看，累了就回到郊外住。
前提是离开惊悚直播。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发盒饭的地方已经到了。
就在正房门前不远处，不知是群头还是工作人员在兢兢业业发着盒饭。去吃的少有演员，大多数是龙套之流。
发盒饭的人相貌不怎么周正，过于耷拉的眼皮显得没精气神。
他斜了楚玉三人一眼，“三份儿？”
没等刀疤男答应，楚玉摇了摇头。
“吃过了。”
那人便更不想理他们，兀自整理着剩下的盒饭，偶尔端起一盘自己吃着。
两三十盒盒饭雪花一样白，歪歪斜斜的堆积在塑料袋里。有的口子没合好，露出一点没滋没味的菜叶。
看着颜色不太新鲜，周围还有苍蝇飞来飞去的，围着盒饭上下起舞。
发盒饭的人手里端着那盘，楚玉勾头打量。胡萝卜和青菜搅拌在一起不分彼此，除此之外竟没其他菜了。
那人见了她的打量，眼皮耷拉着瞪回去。同时手里不紧不慢，两根筷子赶走了三只趴在胡萝卜上的苍蝇。
“怎么着了？”
“没什么。”
楚玉细细闻了闻，盒饭的气味和凋零的杜鹃花汁水很像。
腐臭到令人作呕。
她闻过的奇葩气味很多，经过一番比较，这种腐臭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很接近。
“怎么不要？”
等离远了点，刀疤男眉头紧皱。“这次副本我没带进来吃的，那些紫药水库存有限。三天不吃，遇到鬼就没力气跑了。”
没力气跑的是他。
楚玉心想，她和黑袍获得过几次mvp。次数在主播中算多的了，身体素质足以支撑三天不吃生龙活虎。
今天是第三天。
“一般这种都是陷阱，你不知道吗？”
她看着刀疤男，经历过一两个月，对方和受屈辱时的样子有本质上的不同。
他好像完全自信了。
刀疤男急于说服她，“Npc吃了都没事，大不了我们只吃白米饭……”
他还要说更多，楚玉忽然打断。
“好啊。”
她和黑袍相携着，去发盒饭的人那儿说了几句。刀疤男没过一会儿，就见她端着盒饭回来了。
还没等他脸上绽出个笑，就发现楚玉的手上只端了一盒饭。
甚至递给了他。
“吃吧。”
“我……我不想吃独食。”话是这么说，刀疤男到底接过。
“你不是说npc吃了没事吗？主播的身体和npc又不一样，你吃了没事我们就吃呗。”
楚玉像是彻底撕开了面具，言语间不再带一点伪装出的平和。
摆明了是拿他试药。
刀疤男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我们是队友啊！”
“口口声声说要报恩，不吃算了。”
“我吃。”
刀疤男眼角发红，“就当还了你们。”
他把米饭上的萝卜炖青菜扒到一边，大口大口的拿筷子往嘴里送着米饭。
他很小心，挖的都是底层里不沾一点菜水的米饭。
几乎把能吃的都吃完，刀疤男站起身，随手一扔，把盒饭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我吃完了，我看我们就这么分开吧。”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独自一人往宅院更深处去了。
楚玉拉着黑袍蹲在原地，随手捡了两个人家吃过的饭盒端着。
她抖了抖手指，系统背包里的无脸怪就正好去透了透风。
这是S级副本，它存在时间更短，争分夺秒来算只有两分半。
之所以让它出来，是因为它比小花多一层隐蔽性，被人发现的概率更低。
蹲在这儿装模作样没两分钟，无脸怪动作神速的溜了回来。它鼠语加上人话说着，诚实的交代自己看见的东西。
刀疤男在呕吐。
没浪费一丁点儿时间，在它说完后楚玉直接将其收回。
又端了一会儿盒饭，刀疤男极其不经意的路过两人。没落下一个眼神，匆匆的向别处去了。
想想现实中遇见的镜鬼，再想想这刀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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