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实力的评定下，在全体主播中当然称得上优秀。而在尖端的那一撮人里，例如前十小队的队长里。
她的潜力只能是中等。
盛繁星喝了一口茶，她动作优雅端庄，轻易的就能把对面的人比到泥里。
饱经沧桑的双眼毫不客气的继续打量，从面颊上狼狈的血痕，到濡湿在颊边的红发。
明明不是多能忍的性格，却在知道被为难催促上山的情况下，表面平和的坚持到现在。
多少算有点心性。
“您找我是……”
盛繁星并不面对着她，而是转头欣赏起了四角亭外飞鸟略过林梢的景象。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离开惊悚直播的机会。”
楚玉指骨曲起，攥住小小的一杯茶。
“我和他都可以吗？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盛繁星沉默了好久，久到楚玉心惊胆战。
“你们都可以，至于付出……”
她顿了顿，“暂且不用。”
楚玉蓦地笑了，“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有自由在前，需要付出什么直说就好。”
盛繁星洞察岁月的目光突然恶劣起来，她挑衅似的道。
“如果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呢？谁杀了对方，谁就能获得自由。”
楚玉想了良久。
“我死了，他就死了。他死了，我也死了。”
她说的不是假话，盛繁星忽然没有继续逗弄的想法了。她望着茶香袅袅，声音冷淡。
“天底下确实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有人已经替你们预支了饭钱。他是，你也是。”
盛繁星没有多说什么的心思，她要走了楚玉的手机，顺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操纵着。
没过多久就重新还给了楚玉，这一切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看的楚玉心酸。
多少主播追求的东西，不过是盛繁星操作几下就能完成的事。
“我能问一下，是谁替我支付的代价吗？”
这次脚下出现黑色旋涡的速度格外的慢，盛繁星同样也是。反正没什么事，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前十小队的队长，基本都有打破0％的可能性。他们有的获得了繁星需要的东西，索性顺水推舟，和他们用自由的名额换。”
“有人把自由的名额换给了他。”
这个他指的是黑袍，楚玉在论坛里刷到过前十小队的队长。她没感觉谁和黑袍有关系，何况……
“那我呢？”
盛繁星没回答。
楚玉又问，“你不是繁星公司的最高决策人。”
“确实不是。”盛繁星讶异的看了她一眼。
再多的楚玉来不及再问，黑色的漩涡终于包住了她整个人。一如最开始泡面时误入惊悚直播，现在的她仍然通过这种方式离开。
历史的场景惊人的相似。
传送的时间变得很漫长，她头一次看见黑色漩涡里，不停涌动的东西，是蓝色的数据流。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头昏脑胀的她终于回到了现实。黑袍比她出来的还要早，看见她，目光忍不住放松。
“我们回家。”
*……
直到第二天，两人还是觉得昨天的事宛如梦境。
他们点开各自的手机app，里面的确还有惊悚直播的图标。只不过已经变成了灰色的，像是被强制禁止的垃圾软件。
他们没有再点进去的勇气了。
期待又不安的过了两个月，生活中彻底失去了惊悚直播的身影。不需要再进副本，也没在现实中再次遇见鬼。
至于之前餐馆的鬼，被黑袍带进了度假村。
而楚玉，也在度假村里，放出了无脸怪。
存在于某一个副本里，总比存在于灰暗的系统背包里强。
优盘还存在着，但在某一个晴朗的午后，被楚玉黑袍连同下载过惊悚直播的手机，一同尘封在上了锁的箱子里。
后来楚玉问过黑袍，在度假村的时候他遇见了什么。黑袍摇了摇头，不肯多说。
这是他鲜少不愿意告诉楚玉的事情。
尽管心里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楚玉还是有点不高兴。再加上黑袍最近总是很忙，不像之前承诺的一样总陪着她。
他们莫名其妙的开始了第一次冷战，与其说是冷战。倒不如说是楚玉单方面冷淡，而黑袍甚至没发现在冷战。
“阿楚，我今天回去了。”
黑袍拎着行李箱，在门口玄关换鞋的时候，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告诉了楚玉一声。
后者哼了一声，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心里难得感慨，都说七年之痒，这还没到七年呢。
他连痒都不痒了。
没得到回应的黑袍径直出了门。
楚玉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她对着新买的手机屏幕指指点点，预约了周末拳击的陪练。
点了个小帅哥。
帅不帅的无所谓，关键是扛揍。
点完她才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他们之间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自己魅力下降？
不应该啊，公司里不少小姑娘看见她的红唇都走不动道儿。
她这么有魅力，竟然还有人能视她如无物？
啧，周末拳击还是再加一节课吧。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有人摁响了门铃。黑袍住进来后自己配了把钥匙，所以是他叫的外卖吗？
还算有良心。
她没从猫眼往外看，就现在的身体素质，没什么是打倒不了的。
防盗门甫一拉开，纷纷扬扬飘落了什么东西。楚玉心中惊讶，还真有傻叉敢暗算她？
她最终没躲，因为已然看清，落下的不是伤人的武器。
而是五彩斑斓的彩带。
黑袍平稳地举着生日蛋糕，硕大的蛋糕挡住了他整个脸。
“生日快乐，阿楚。”
楚玉一怔。
自从十岁那年开始，她就再也没过生日。
距今已经，整整15年了。
黑袍从门框里挤了进去，他是偷偷看了阿楚的身份证才发现的。这几天在忙着定制蛋糕，但也不仅仅是定制蛋糕。
打开蛋糕盒子，漂亮的三层蛋糕没受到一丁点儿损坏。
黑袍拉着难得茫然的楚玉坐在沙发上，甚至还关了客厅的灯。
点燃了生日蜡烛。
纸做的王冠被他动手整了整，端正的戴在了楚玉的红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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