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如此喜好笔墨?难不成是儒家弟子?”
白锦闻言,回头看去。
一席青衫站立在他身后,那人手持折扇,面容和善,笑脸盈盈的说。
白锦点点头,对后者说道:
“只是颇有兴趣,不是那儒家子弟。”
“在下周明,请问阁下?”
“胡蛮。”
周明嘴角一抿,显然是不信面前这位气质上佳,仙风道骨的少年会取一个如此潦草的名字。
但他没有点破。
顺着白锦的话茬,周明继续说道:
“这只红豪,是周仁,周郡守在儒仕境界使用的法器,属于上品法宝。
周仁曾手持此笔,一人一书镇压山壑关。
生死垂危之际,周仁临阵明悟,一举突破仕人境界,击溃千百妖兽,救得一县百姓。
只可惜,重伤不愈的他在那之后不久便老去了,只留下墨宝四件。
此笔就是其一,蕴含着周儒仕一丝浩然气,在危险时分将其激发而出,可将周身邪祟震退,是一等一保命法宝。”
一人一书镇守一道关隘,儒家君子竟恐怖如斯!
也不知儒家境界到底是怎样划分,又是怎么晋升的,师姐只顾揍他,也不多传道解惑。
白锦心中估么着——
想来言出法随,镇压千百妖兽的水准,在道门中怎么也要有个元婴境界吧?
他转身问道:
“周明兄弟,似乎与那周郡守相熟?你与他还是同姓。”
“巧合而已,我乃殷都周氏,他是那大河周氏,寻那族谱向上翻去,怕是千年前是一祖先。
现如今,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听起来,周仁为一黎百姓挺身而出,舍生取义,真君子也。”
白锦了然,继而感慨道,“周君文章卓荦生无敌,风骨英灵殁有神呐。”
他听闻身后那周明讲述此法宝的来历,带着几分真情实感。
不似这马氏营销的小厮。
虽然他不知先前这位儒家君子生前事,但仅凭只言片语,便已十分钦佩。
而且,看着木匣标牌上那灵石价格。
白锦也不觉得推销这法宝有何意义,把他拆零件卖了,也买不起这东西。
周明两眼放光,拍手问道:
“胡蛮兄弟好文采!这诗文可是有感而出?”
白锦摇头,摆摆手,“不是,是我的一位...前辈所留。”
“大才阿。”
周明顿了顿,喜悦之情依然溢于言表。
“实不相瞒,自胡兄踏上三楼时,我便多有留意,只觉得胡兄步履生风,气质熊熊,一表人才。
现如今只言片语,展露无疑阿。”
“周明兄...过奖了。”
“胡兄与我投缘,不如一同观看,四处走走?”
“好。”
二人自三层巡游,四处观看。
白锦身着锦服,身姿挺拔,身后周明扶扇,风度翩翩。
引来一众目光。
“胡兄,你看那岁红,仅是一碎便要十颗中品灵石,传言这株仙草是炼制四品破厄丹的主材,弥足珍贵。”
“还有那定身符,标致木盒中,十张便是二十颗灵石,非是仙家弟子可没这等财力。”
白锦跟在周明身后。
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大饱眼福。
如果说先前一二层,那些物件还是他能参谋一二的,现在三层的这些密藏,就已经不是他那干瘪乾坤袋可以贪图的东西了。
二人一路绕行,周明滔滔不绝。
许是见多识广的原因。
在各种丹药符箓法宝面前,周明都能道出二三故事,历史悠远。
白锦只觉得,眼前这家伙多半比自己那两个,不对,那三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师姐懂得都多。
就说那慕云师姐,问起御剑腾云之法都支支吾吾,最后不得详解便恼羞成怒,气煞我也。
向前走去。
角落一架泛黄的木柜映入白锦眼帘,一盒零散的物件摆放其中,大小不一,杂乱无章。
白锦探头,一卷毛皮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那卷起的毛皮中间,放着几张陈旧积灰的纸片。
奇异的是,仔细看去,那些纸张页边在不断的蠕动,如有生命一般。
“周兄,你可知这是何物?竟如此神奇。”
周明合上扇叶,轻点木沿,笑道:
“这是墨家那些家伙做出来的稀罕物,名为求纸,只需将灵力附着其中,便可以短暂的赐予纸张扭曲变形的能力。
原先,许多修士在寻求道侣的时候,会将喜欢和情义书写在这纸片上,递于心仪之人。
所以叫做求纸,也被称为缘纸。
不过这东西太过鸡肋,造价又太过昂贵,如今已经世间罕有。”
白锦心念一动,在木沿上未寻得价钱。
“管事,这求纸怎么卖?”
“唉,大人,此纸一卷张十五,价三十颗下品灵石。”
三十颗下品灵石,那便是三颗中品。
咬了咬牙,白锦挥手道:
“用那牛皮,给我包起来吧。”
“好嘞大人!”
三颗灵石购得求纸,又将剩下两颗兑成了银两,白锦来时举一行囊,回去亦是背一麻袋。
与周明寒暄片刻,白锦望了望镇中的客栈方向,笑着离去。
良久。
周明站于巷口,身后数名身着锦衣腰间佩刀的侍卫包裹上前。
一名通体灰袍的蓄须老者自他们身后走出。
他轻声道:
“明祖,你言之凿凿说那人身怀文运,接触来可有收获?”
“老师,不知诗词一句算不算收获?”
“哦?”
“听闻周仁为苍生赴死,他思索片刻,留下了一句:
文章卓荦生无敌,风骨英灵殁有神。
我自愧不如啊。”
蓄须老者皱起眉头,盯住白锦离开的方向,“吩咐下去,寻殷都那几个炼气士算此人命数,不得有误。”
“是,国师大人!”
——————
是夜。
飞来峰中。
厢房内,水雾升腾,香气阵阵。
旎旎气氛中,殷慕云侵于水池当中,发丝漂浮。
她将半张脸露出水面,肤质玉嫩光泽,因热泛红,轮廓如水墨醒目。
朦胧之中,原来那圆润也十分饱满,形似弯月。
最夸张的是那纤细有力的腰肢,盈盈一握间,延至垮部又渐渐绽开,令人移不开眼睛。
沐浴中的殷慕云很不高兴。
与那南傻子问剑过后,她腾云御剑,又没找到师弟的身影。
那时,白锦已然是到了琅琊镇地界。
师姐蛮横,师弟顽劣,这我怎么提的起心力?
怎么辅他们修行?
突然。
发愣中,禁制中飞入几道流光。
殷慕云双手抹胸,抬头看去。
空。
道道流影挥舞翅膀,在屋内盘旋,竟是一只只造型奇特的白鹤。
她挥手,将那只活灵活现的白鹤扯下,置于掌心。
奇怪,这是谁的传音道术?
“啪——”
眨眼间,纸鹤之上的灵力涣散,又变回了那副纸张的模样。
放眼望去,纸内写着狗爬爬一样的几行行楷。
“师姐,我错了!”
“师姐,我错了!”
殷慕云嘴角微颤,片刻后终于忍受不住,轻笑出声:
“也罢,这次就先原谅你这登徒子。
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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