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即将有变故吗?”在路上,何皎娘问,她把南海海巫和如今的阴兵联想在一起,告诉了青华。
青华自已肯定也早就察觉了,甚至知道的更早更多,他点点头:“冥界地府有十大阎王,他们各司其职,却又牵扯连连,如今到底是谁在幕后,有几个阎王参与都不能确定,我只能静观其变。”
他抬头看向天空,今日是个晴朗无云的好日子,天空上繁星点点,只见不远处的北方,帝星暗淡,荧惑微红,这预示着这个国家即将走向灭亡,不管在哪里,上位者争权夺利,受苦的最后还是黎民百姓。
何皎娘见青华沉默不语,但是他微皱的眉头还是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浪并不小。
想到还在地府鬼王边界的叶红纱和阿庞,唇亡齿寒,她们难免也要受到波及。
还是要想办法回去,她心想。
再往北走就是平熙国的国都,叛王之战目前止步于泰城,这里方圆二百多里还没有受到战争的波及,自南边逃难过来的百姓们聚集在都城,使得这里看起来竟然比战乱之前还要热闹。
不过能够进城避难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人,还有大量的穷人拿不出一人一百两银子的“开门钱”,无奈只能守在城外苦守,他们在这里搭起了简易的窝棚,垒起火堆生火做饭。
青华他们隐去身形,从这困在城外的人群中走过,他们大多在故乡已经经历过一波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脏污憔悴的脸上只剩下愁苦和麻木,却还是像蝼蚁一样遵循着求生的本能,吃饭喝水,穿衣谋生。
朗月看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年轻母亲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好像在祈求一点细软的干粮,乱世之中能有糟糠果腹都属不易,哪里还能有细粮白面,就算有也是十分珍贵的,不能随便施舍。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拒绝和漠视后,年轻母亲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求求你们了,我整日里吃树皮草根,已经没有奶水了,这孩子才五个多月,饿的都哭不声音来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哪怕给我一碗刷锅的热水也好啊~”
一个汉子不耐烦的挥开她,粗声粗气道:“你家汉子哪里去了,大家都在这里苦苦守着,你一个女人出来捣什么乱?”
那女人退后几步,低着头流泪:“我男人被拉去参军,家里公公婆婆春天里都病死了,只有我带着这孩子逃出来,本来是来京城投亲的,可是~~”一大一小就要二百两的“开门钱”,她就是卖了骨头也拿不出来。
那汉子身边的女人不忍心,低头拭了拭泪,向她伸出手来:“我家儿子还小,我还有些奶水,你将孩子给我来喂喂吧。”
年轻女子忙不迭应了,那汉子见自家女人这样,也不阻拦,只凶声凶气道:“就这一次,我家小儿还吃不饱呢!”乱世之中,谁不是带着一身的血泪?
一旁的阿橙早就噙了满眼的泪水,她拉着朗月的袖子:“咱们给她些银子吧,让她带孩子进城找亲人。”
朗月抽抽鼻子,哑声道:“不能给,你看这城外这么多人,她一个带着婴儿的弱女子怀有这么多银两,只怕还没有走到城门就被人给抢了。”
被抢也罢,只怕命都保不住!何皎娘心想。
“那怎么办?难道叫她们母子饿死在外面吗?”阿橙忙问道。
朗月咬咬牙,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青华和羲离:“师傅,咱们要不要~”
“我去吧!”何皎娘撑着伞,主动请缨道:“我去附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抱着孩子与你们一同进城,待她找到亲人后我再离魂出来。”
朗月与阿橙一齐拍手道:“就是就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
青华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符,嘱咐道:“将这个吃下去,小心一会儿附身时魂魄不稳,我们就在城墙底下等你。”
何皎娘接过纸符放进嘴里咽下去,撑着伞慢慢走到那个年轻的母亲身边。
眼前的女子正关注着自家吃奶的孩子,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对上了一双秋水似的清亮眼睛,那双眼睛直视着她的瞳孔,好像望进了她的心里。
迷蒙的双眼只有一瞬便恢复了清亮,“她”微笑着从好心的妇人手中接过襁褓,向他们夫妇二人行了个大礼。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羲离叹了一口气,小声对青华说道:“妇人之仁啊,城外这么多的难民,都这样救助什么咱们时候救助的过来哟?”
青华不搭话,只看着抱着婴儿向这边走过来的“何皎娘”,低声说了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就这样,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几人静悄悄的飞过厚重的城墙进入都城,没有惊动到一名守卫。
附在那女子身上的何皎娘根据原身的记忆,找到了幼时曾经来过两次的姨妈家门口,伸出摇了摇木门上的铜环。
没一会儿,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走过来,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内老媪看见门口抱着婴儿的女子呆了呆。
“你是~月娘?”老妇缓缓开口道。
真巧啊,何皎娘心里叹道,面上带笑:“是我,姨母,我是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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