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说笑了，是下官疏忽了，没有确认过这是否有皇上的意思，还请两位莫要与下官追究。”
他哂笑一声，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这就把人撤走，今日是我唐突二位在先，改日定然登门向二位赔礼道歉。”
说着，也不管两人作何反应，直接就带人匆匆离开了。
开玩笑，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丞相会有何下场他不知道，但他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此，心中对丞相更是怨怼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姜莲珠更是确信天牢中会有遗留的不利于丞相的证据。
“我现在要入宫一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廖云川坐在轮椅上，见姜莲珠还站在门口便道。
“嗯，小心些伤口。”
姜莲珠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杨飞，倒也没推辞，叮嘱了一句便转身回了屋里。
杨飞方才在路上才听说了这回事，经过官府之人时也没给个好脸色。
“收拾一下，进宫面圣。”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廖云川吩咐下来。
心知廖云川是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去安排进宫事宜。
因着廖云川受伤一事皇上也知晓，故而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
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进殿，丞相本还气定神闲，却不想突然看见轮椅上的廖云川，不由得大惊。
廖云川不是还在昏迷么？怎么这会儿竟然来上早朝了？
想到今早的计划，他不由得心头一跳，也明白自己的计策定然是失败了。
这会儿看着廖云川那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模样，更觉不对。
丞相盯得入神，而廖云川却不看他，顶着官员们惊诧的目光，任由杨飞将自己推进大殿。
皇上进殿时，察觉到殿内气氛不对。
抬眼扫了扫，却见坐着轮椅的廖云川格外显眼。
“廖爱卿这是身子好转了？朕不是才给爱卿半个月的假么？”
知道廖云川此次带伤跑来早朝定然不是因为热爱朝政，故而也心存疑惑。
“回陛下，臣有要事请奏。”
得到皇上示意后，廖云川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面色更是苍白，似乎一阵风就要被吹走了般，看的丞相更是心惊肉跳。
他现下更是确定，这廖云川此番定然是没憋什么好屁。
可毕竟是天子面前，即便是他再心慌，也不可能表露出半分，只是假意关心道：“廖大人重伤未愈还坚持上朝，此等精神实在是令臣佩服。瞧这旧疾发作起来看着怪吓人的，不如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再回来？”
此话一出，察觉到上面那位瞥了自己一眼，丞相只觉冷汗都要下来了。
而他话音刚落，廖云川的咳嗽声就停了下来。
“这倒不必，臣还是能坚持上完早朝的。”
“爱卿有什么要事需要上奏便说，朕准你解决完了可以先回府休息。”
见皇上示意，廖云川这才道来。
“臣此番来是想请示皇上一番，官府到臣府上捉拿姜莲珠是否皇上的旨意。”
此话一出，丞相只觉浑身发冷，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令他更为不安。
他当时是万万没想到廖云川已经醒来了，分明前一日还得到消息说廖云川还处于昏迷状态。
冷汗从额角划过，丞相现下是心乱如麻，却也知自己此时不能出声打断。
“朕并未下旨。”
皇上眉头一蹙。
“原来如此。臣今日听说官府奉了丞相之命到臣府上捉人，却未见皇上手谕，这才特来询问。”
“不过如此说来，皇上并未下旨，丞相却派遣官府出动，这……”
廖云川点到为止，却也已然让众人好一阵揣摩。
尤其是皇上，眯起眼，犀利的目光直接落在丞相身上，似要将他凌迟一般。
“朕倒不知，丞相还有这般通天手段。”
丞相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立刻跪下解释。
“皇上恕罪，臣本是想先将那恶妇捉拿归案后再和皇上禀告此事，为的就是怕节外生枝。”
“哦？何来一说？”
皇上指尖敲击着龙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威压令丞相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不知，这姜莲珠与前几日山上的命案乃至王春贵命案有关，此事影响恶劣，臣怕这狡猾的恶妇会觉察不对，到时候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先同官府那边知会，打算早朝时再与皇上说明此事。”
“关于这山上命案，丞相倒是有所不知。当日死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山匪，且又与王春贵勾结挟持了姜莲珠的孩子作为要挟，却不知丞相竟如此善恶不分，反倒是要为山匪讨起公道来了。”廖云川语气悠然，虽一副病弱模样，看着丞相的眼神却凌冽锐利，“至于那王春贵的案子，姜莲珠为研究臣身上剧毒的解药，三日未曾合眼，昨日研制出解药后整日都在六扇门中休息，此事六扇门中的人都可以作证。”
廖云川说完，朝堂上陷入一片静谧。
丞相党人心惶惶，此刻低垂着头生怕祸事临门。
皇上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此时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
“如此，那便是微臣疏忽了，微臣也是心急，生怕此事会对陛下造成影响，这才没有来得及了解全貌，还望陛下恕罪。”
丞相咬牙，心知此事是过不去了，言语间将事情化小。
毕竟这姜莲珠也确实受到皇上和熹贵妃的重视不假。
“往后行事慎重些，莫要让人觉得你这丞相之位是虚的！”皇上冷嗤，显然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
廖云川也心知这一点。
“还请皇上准许六扇门亲自接手王春贵的案子，此事先前与臣也有牵扯，若是交给臣来处理，兴许更方便些。”
“臣也觉得此事交给廖大人处理更为妥当，当日是廖大人亲自将人捉拿归案的，对于案子的细枝未节廖大人想来是更清楚一些。”
“臣也觉得此事交给廖大人追查更为周全。”
几个中立派臣子出言附和，令皇上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些许。
“朕准了。”
皇上应下，又关心了几句廖云川的身体情况，便安排他回府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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