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孤这就回去。”太子无奈地敷衍道，扭过头在廖小瓶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看得姜莲珠心中好笑。
这两孩子在一块倒是比起原先要活泼得多，太子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回去吧。”太子对身旁的侍从说道，只见廖小瓶快速接过两名侍从的伞，其中一把伞撑在太子头上，而两位侍从直接将太子连同身下的座椅一起抬起，往寝殿走去。
姜莲珠看得奇怪，这太子一段时间没见，竟是连路都走不得了么？
不过看太子的脸色也确实不太好，被屋外的冷风吹过，更是面色苍白。
几人进了太子寝宫里，廖小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让太子喝着暖暖身子。
“你这么小心做什么？孤包的严严实实的，哪还能着凉？”太子哭笑不得。
廖小瓶敷衍地应了两声，看着他喝完才作罢。
姜莲珠也提了一嘴：“太子，可否让民女为您把一把脉？”
“好。”太子也不奇怪她为什么会提出这件事，坦然自若地伸出手。
姜莲珠葱白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却是皱起眉，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中毒的迹象，反而发现他和闲工夫的脉象十分相似，亏空得厉害。
“太子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勿操劳，要防寒保暖。”姜莲珠收回手道。
“有小瓶在，孤就是想不爱惜身子都不行。”看着守在旁边的廖小瓶，太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对了，襄王一案，姜夫人和廖大人有什么进展吗？”
徒然听他问起襄王府，姜莲珠微微一愣，隐晦地朝廖小瓶看了一眼。
他们在为襄王府奔走的事情其实私下里谁都懂，但这件事若是摆到明面上，难免不好。
看出姜莲珠的顾虑，太子也不介意，只是笑笑：“其实孤并不觉得襄王府会做出谋反的事来，且孤一直很喜欢世子这个表哥，在他出事之前，也曾是名动京城的才子。孤之所以问姜夫人这些，也只是出于关心罢。”
姜莲珠颔首，言语也还是带着几分模棱两可：“目前倒是查到一些线索，不过还待进一步考究。”
并不是她不愿意细说，只是现在还没有万全的把握，且宫里人多口杂，万一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又免不了一番麻烦。
太子点点头，有进展总比没进展好。
“小瓶，你陪姜夫人说说话吧，孤有些疲了。”太子说着，有些疲惫地磕上眼皮子。
“是。那我现在让侍从进来扶你休息。”廖小瓶点点头，说着便招呼着守在外头的侍从，细心叮嘱了几句后才和姜莲珠一同离开。
姜莲珠注意到太子从外面回来都没有自己走过路，原先是以为宫人细心，怕他在外头摔着了。但此时是在寝殿中，依旧是需要让人抬着上榻，不由得深想了几分。
没想到太子的身体已经亏空得如此厉害了。
“你不是不喜欢习武吗？怎么现在倒开始舞刀弄剑了？”姜莲珠笑意盈盈地调侃了一句。
廖小瓶有些不好意思：“太子是我的好朋友，我想保护他。”
自从撞到有人给太子下毒，他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是他看轻了宫里的凶险，没想到太子身子那么差，甚至人人皆知他不会长寿，太子之名只是名存实亡，依旧有人对他下手。
姜莲珠欣慰之余，也不免担心：“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的，娘。”廖小瓶笑答。
他执意要送姜莲珠出宫，在一处无人的偏僻之地，他才悄声告诉姜莲珠：“这段时间我已经偷偷把太子喝过的可能下了毒的药都倒掉了。”
姜莲珠早有猜测，毕竟在太子身上探查不出中毒的痕迹，但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
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医术在这里就是所向披靡的，也不觉得自己的医术是最厉害的，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保不会有她看不出的毒。
不过廖小瓶这么做难免有风险，姜莲珠还是担心，毕竟她不是圣人，自然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
她严肃地压低声音：“你都把药倒在哪儿了？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被幕后之人知道，那么廖小瓶就危险了，更遑论他们现在连是谁下的手都不知道。
“我办事，娘就放心吧。这件事除了我就只有太子知道，不过他也没多问，只是孩儿前几日借着太子的宫牌偷偷出宫购置了一些方子上的药材，自己给太子煎药喝。不好离宫太久，怕会被人察觉，所以就没有回去看看你们。”廖小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出宫这件事外人不知？”虽说姜莲珠也知道廖小瓶自小就心智成熟，心思缜密，但涉及到他的安危，她依旧是不放心。
廖小瓶道：“我是扮做宫里的太监溜出去的，也是特地挑的人少的时候，走的也是几乎无人的偏道，应该是没有人认出来的。”
闻言，姜莲珠才放下心来。
“你自己有分寸便好，娘和弟弟妹妹都在家里等你你回来呢，等这些事情结束后也回来家里陪陪娘。”她无奈叹道，“如今首要的还是你和太子的安全，凡事莫要逞能，若有事便给娘写信。”
“谢谢娘，让娘费心了。”廖小瓶颔首，心中软和。
母子两相处的时间不多，姜莲珠无意在宫里拖着，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廖小瓶还要休息，下午还要去太学听课。廖小瓶把她送到宫门口后，姜莲珠便让他回去了。
出了宫，姜莲珠心中五味杂陈。现在廖小瓶和太子关系这么好，也不知若是哪天……他能不能受得了。
摇了摇头，她把心中不好的猜测甩了出去，继而想起太子那般不良于行的模样。
反正现在她只等着廖云川和韩旭的消息，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就给太子做个能越过门槛的轮椅，倒也不辜负他们这一番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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