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惊堂木再啪，吓得左俊华的嚎哭顿时收了声。
谢勋道：“公堂之上，肃静，带人证。”
官差将左俊华拉到中间。
师爷将昨夜红杏楼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理清众人思路的同时，也向众人展示了案发过程。
谢勋朗声问：“左俊华，你在打斗过程中失手杀了从承允，你可认罪？”
左俊华看了武安侯一眼，咽了咽口水，说道：“不，我不认，匕首是有人塞给我的。”
谢勋没说什么，又道：“带人证。”
老鸨扭着腰进来，行了一礼。
将事情娓娓道来，与师爷所诉一致。末了还加了一句：“奴当时就在台上，没看到有人给左公子递东西。”
“左俊华，你还不认罪？”谢勋惊堂木一拍，眉宇之间带着审判者的威严。
左俊华吓得一抖，看了看他爹，一脸笃定道：“我不认。”
“谢大人，我们也有人证。”武安侯朝门外喊了一声：“还不进来。”
一名衣着普通的男子走了进来，约莫三十来岁，瘦瘦高高，眼下有浓重的青色，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
他朝谢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草民钱均拜见大人。”
“大人，昨夜草命看到一个身穿红杏楼龟公服的人塞了一把刀给左公子，当时场面太过混乱，我想去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老鸨立时板起脸，“钱公子，你可不能信口雌黄，空口白牙就诬陷人呐，我们红杏楼清清白白。”
高瘦男子说道：“我只是说对方穿的是红杏楼的龟公服，又没说和你们红杏楼一定有关系。”
“你……”老鸨气极。
从向文冷笑一声：“这位钱公子，若是查出你做假证，可是要以同罪论处的。”
武安侯不干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钱公子当晚也是在场的，此事老鸨可以作证。”
老鸨脸色难看：“他的确是我们那儿的常客……”
“那也不能证明他说的就是真话。”从向文冷哼一声。
武安侯道：“他说的不是真话，老鸨也不一定是真话，或许早就被你收买了。”
老鸨气呼呼的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草民可以发誓，若有半点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高瘦男子也跟着信誓旦旦地发誓。
老鸨一时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真的没看到，毕竟当时那么混乱。
“啪……”
“肃静……”谢勋想了想，说道：“来人，将红杏楼所有龟公带来。”
“是。”官差领命离去。
不一会儿，红杏楼的二十二名龟公全部被带到公堂，由那高瘦男子指认。
高瘦男子仔细看了半晌，却并未发现递刀的那人。
两方又开始吵吵嚷嚷。
谢勋非常满意现在混乱的场面，看了好一会儿戏才说道：
“既然两方各执一词，那便再请一个更有力的证人，相信他绝不会说谎。”
“来人，去丞相家，请唐小公子。”
武安侯和从向文皆是脸色大变。全都噤了声。
审理暂停，门外的百姓们激烈的探讨。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这可说不好，感觉都像是真的……好像谁都没有说假话。”
“来来来，我这儿有核桃，谁要吃？补补脑，我脑子不够用了。”
丞相府，丞相得知刑部来人，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
如果刚开始还有些怀疑的话，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
昨晚那么多人都在，偏偏要找他的儿子作证。
武安侯与从向文，都是他的人。
唐楚然去做证人，无论怎么说都会得罪一方。
避而不见是最好的办法。
“去告诉刑部的人，楚然生病了，卧床不起，恐怕无法前去作证。”
管家一脸为难：“大人，对方手里有圣旨，若是不去，便是抗旨……”
唐哲咬牙切齿，怒拍桌案：“君乘风……”
他深呼吸几息，平复心中怒气：“让楚然过来，本相有话跟他交代。”
……
很快，唐楚然便被带到了刑部。
再次开堂，百姓们也都非常懂事的闭了嘴。
谢勋问唐楚然：“你可看到有人给左俊华递东西？”
唐楚然左右看了两眼，回道：“我当时在二楼，并没有注意。”
“意思是没看到有人递刀？”谢勋继续问：“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你不可能没注意。”
唐楚然道：“我昨夜喝了许多酒，喝得醉了，早早便回了府。”
谢勋冷笑，拿出一份状纸：“本官这里有一份十人签字画押作证的供词，他们皆看到唐府的小厮上前拉架，唐小公子却称自己喝醉了，早早回府去了？
唐楚然在武安侯和从向文身上来回扫视，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一口咬定：“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唐小公子，此案有陛下圣旨，知情不报也是同罪处之，还请唐小公子知无不言。”
谢勋从官差手指接过圣旨，双手高举，堂下众人皆跪于地。
谢勋继续说道：“来人，请这十位证人，让他们上公堂与唐府的小厮对峙。”
“等等……”
唐楚然又瞟了一眼武安侯。
武安侯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就听唐楚然说道：“我的意思是，没看到有人递刀。”
“左志行，你输了。”从向文得意的吼出声。
武安侯则是不甘的望向唐楚然：“你可想清楚了？真的没看到？”
唐楚然毅然点头，他是真的没看到，来刑部前，父亲跟他分析了整件事，让他实在无法推脱的时候，就实话实说。
武安侯颓废的跌坐回椅子上。
左俊华慌了神，大喊：“爹，救我，真的是有人塞给我的……”
“啪……”
惊堂木一响，谢勋可不会管他的哭喊。
“本官宣判，左俊华故意伤人，三日后处斩，人证钱均，做假证扰乱视听，同罪论处。”
“带下去……”
两人大呼冤枉，特别是钱均，双脚软得根本无法走路，全靠官差拖着走。
左俊华还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大喊：“爹，救我，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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