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熹微越想越觉得有这些可能。
年少时经历过那样惨痛的事，看着全府人丧命，看着母亲被欺辱……身上还背负着十万条人命，曾经骄傲的宣王府世子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谁都能来踩两脚。
是个人都会疯的吧……
凤熹微朝被烧掉的那一角看去，书架被烧了个洞，依稀能看到书架的背后，还有一个房间。
他在那个房间里藏了什么？
凤熹微看了一下床上的人，轻移脚步走了过去，书架机关已坏，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在书架旁站了好一会儿，凤熹微终是转身走开了去。
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凤熹微照顾他到后半夜，见他应该是没什么事了，轻轻打开殿门，打算离去。
青夜还守在殿门外，见凤熹微出来，主动禀告了他查到的事。
“殿下，给君雨菲送药粉的人，是唐家余党，唐锦婳从前的丫鬟。”
“那丫鬟交代，君雨菲从前联系过唐锦婳，但唐锦婳没管她，直到知道唐家落败，她才命她的丫鬟，若是她死了，就想办法去把君雨菲放出来。”
唐锦婳知道，君雨菲一定会找困乘天报仇，就算杀不了他，也要让他膈应，让他不好过。
“死都死了，还留着后手。”
人心真是可怕，凤熹微啧啧两声，指了指殿内，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青夜不解：“殿下是指？”
“比如，他自己做过的事，却不记得？”
青夜心头一顿，亡情蛊的事，陛下有令，不许透露给凤熹微。
他摇头：“属下并未发现这样的事。”
凤熹微也只是猜测，没有多问，只嘱咐青夜：“多留意他的精神状况。”
“是。”
凤熹微大步离去。趁着夜色回了王府。
凤熹微走后，青夜进了干秋殿，给君乘风喂了一颗药，是周老给的压制亡情蛊毒性的药。
做完这些，他回到住处，召来信鸽，给远在南疆的周老送去信，询问进展。
陛下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君乘风是在第二日醒来的。
醒来就直往暗室里冲，门外的福来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醒了吗？奴才可以进来吗？”
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敢进去，昨儿晚上的肉块还在他脑海中晃悠，挥之不去，心有余悸。
君乘风将东西都整理好，望着那一堆废纸，他轻声叹息，这些都是与凤熹微初见，往后两年左右的事。
除了记录本上的寥寥几句，这段记忆再也找不回了。
虽然他现在一样什么也记不起，但有这些画像在，总是可以想象出某些画面。
现在没了一部分，那就连想象也没有了。
半晌后，君乘风走出暗室，用书架挡住暗示的门，才对外喊了一声：
“进来吧。”
福来躬身进来，身后跟着一众内侍，捧着洗漱用品和衣裳。
君乘风脸色微冷，疑惑的环顾四周：“殿下呢？”
“回陛下，殿下回王府了。”
君乘风皱眉，没说什么，又问道：“那个女人呢？处理了没有？”
福来心头疑惑，陛下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但他不敢问，老老实实回答：“处理了。”
君乘风点点头，处理了就行，他没有多问其他的，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奇怪的地方，昨晚的事，他只记得那女人故意激怒他。
至于后来的事情，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印象。
这太奇怪，也太不正常了。
君乘风吩咐：“让青夜把暗室的门修理好一下，里面的东西干万不要动。”
“是。”
早朝时，凤熹微没来。
吏部尚书禀告：“乡试已过，正在着手准备会试。”
君乘风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早朝过后，君乘风坐在勤政殿，处理奏折时也在走神，直到探子传来消息，凤熹微正在忙监察司的正事，他这才能专心处理公务。
一整天，凤熹微都没出现在他面前，他自己尝试回想失去的那段记忆，除了头疼，什么也想不起来。
还是召来青夜询问昨夜的事情，青夜一五一十的叙述。
君乘风颇为震惊，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失控，还那样……那样对凤熹微。
她肯定生气了才不来上朝的。
正好，西州传来捷报，林海小将军骁勇善战，带领数干轻骑，从敌人侧翼进攻，于干军万马之斩杀敌将头颅。
南国彻底退出西州。
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君乘风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凤熹微，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黄昏时分，君乘风到了荣王府，他是偷偷来的，没惊动府里的人。
凤熹微的院子外传来丝竹声声。
君乘风微蹙眉，推开门一看。
凤熹微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她甚至凑过去亲了一个女子的脸颊，醉醺醺的说道：“好，嫩……”
君乘风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
乐声停了，几人匍匐在地，“参见陛下……”
“怎么停了？继续啊，继续……”
凤熹微看了一眼门口的影子，她喝的有点多，已经看不清人脸了。
“谁挡在门口，要么进来一起耍，要么滚开……”
“呵……好啊……一起耍。”
君乘风眼神冷漠，嘴角勾着一抹邪笑，“荣王邀请，朕就不客气了。”
他拉起地上与凤熹微打扮极为相似的女子，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孙微压制住心头的害怕，乖巧一笑：“陛下……”
“陛下？”君乘风那厮来了？
凤熹微甩了甩脑袋，揉了揉眼，想看清来人。
“你叫什么名字？”君乘风问。
“妾孙微。”
“孙微，微微……”
凤熹微皱眉看着眼神一幕：“君乘风，你在做什么？”
君乘风将孙微拦入怀中，抬眸看向凤熹微，眸光阴寒带着一股邪气：“不是荣王让朕留下一起玩儿的？”
“孙微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凤熹微看着这样的眼神，酒醒了一半：“你放开她。”
“荣王吃醋了？”君乘风笑得玩味。“那朕先宠幸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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