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是二零零七年五月十八日凌晨六点零二分。
自我们一行人从一楼返回以后,直至玄学意义上的天亮,我们都再没遇上什么事。
因为时间缘故,我们尚未来得及仔细搜查三楼。目前只是粗略的查探过一遍,但意料之中的,仍未发现任何具有价值的线索。
姜书娴这时候已经离开了,李诗琴这时候也睡下。
我有些犯困,但顾及到谢云缃这时正在梦里等着,因此不敢入睡。
所幸以我目前的存在形态也不完全需要睡眠,但长时间的困乏对于我目前本就错乱的精神状态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此时距离早课开始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四下检查了一遍寝室,确定这里没有留下任何鬼怪设置的陷阱以后,便循着不久前才少量恢复记忆,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到一册记事本。
这册记事本我还未曾使用过,拆掉书上的塑封以后,我翻至书本的第一页。
我本意是想用书面的形式整理一下自己面前所知的情报,毕竟以我目前这样的精神状态,你不能奢求我在无书面记载的情况下记住所有事。
但令我感到始料未及的是,这记事本在我将其翻开以前,就已经被人使用过。
我愣了一下神,下意识又把书合上,仔细回忆了片刻,又看向书面上被我不久前才拆下的塑封,心里略一下沉,又将那记事本翻开。
在书本的扉页上只写有一行文字,字迹是极好看的,显然是在记录人神智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才记录在书本上。
因为其字迹的落笔处很干净。
但我竟无法判断这字迹是在什么时候写在书本上的。
字迹陈旧,已略有些褪色,但纸页上仍留有松香。虽说如此,记事本的书页却是崭新的。
我不晓得应该如何去形容,时间的错乱使这册书页上呈现出一种近乎荒谬的矛盾感。
我感到有些心神不定,原地与这无生命的记事本僵持过一会,这才想起来要查看这行字的具体内容。
我仔细辨认了一会,认出前两三个字,忽然感到自己有些眩晕。
我明白自己这时候应该暂停下来,稳妥起见,甚至应该将这记事本重新锁入自己的行李箱。
但这时巨大的恐惧却完全限制住了我的行动。
我应该继续看下去,我想,我不确定自己做出这决定时是否神智清楚,但我有预感,这行记录一定事关着某样至关重要的线索。
我反复确认过这字迹上并未带有任何玄学法术的残留,但心里反倒因此更觉忌惮。
这意味着这行字迹这时出现在我的记事本上是完全合乎情理的,尽管这两者与真相呈现出一种近乎撕裂的关联性,我感到荒谬,并几乎要因此反笑出声来。
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仍然继续解读了下去。
你所感知到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在完整解读出这文字的内容以后,我不觉遍体生寒。
若说这文字的内容原本还不至于如何恐怖,真正使我感到万分惊骇的一点在于,这记事本上的字迹分明出自于我手。
……为何会是我?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十八分,我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李诗琴这时正坐在我旁边,注意到我的疲态以后,还试图为我遮掩,被谭教授点过几次名字,实在回答不上来问题以后,这才勉强老实些许。
或许是因为我这时的面色委实太过难看,谭教授不多时便点我起来,向李诗琴仔细问了我情况以后,轻易就放了人。
我这时正身处于前往医务室的路上,李诗琴则走在旁边试图搀扶我。
这人是被谭教授叫来的,她早就不想呆在教室里上课,因此这时候对我颇为感恩戴德,尽管我此前已多次表示自己不需要搀扶,但李诗琴仍然没有放弃。
为什么这个人的毅力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得如此不可动摇?
我想不明白,被这人缠的实在烦到不行,因此甚至还想骂她。
但我回想起在上一条时间线里,李诗琴不幸惨死的那模样,最后仍旧是由着她去了。
“谢怀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以你目前这样的状态,不想看医生是绝对不行的,谭教授也嘱咐我要把你送到医务室去,你那时候不是也当着我的面答应过谭教授吗?”
李诗琴显然不知道我这时是凭借着何等强大的自制力才勉强能控制住自己,没有照着她的面门打一拳。
或许正是因为我始终没有对这人采取暴力手段,李诗琴才会如此得寸进尺。即便被我制止过三两次,她却完全没有想要闭嘴的意思。
“谭教授估计就是早预料到你绝不会乖乖听话,这才把我也叫了来。喏,教授连你看病的医药费都给我了,这可是大几百块钱呢!谢怀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我感觉你都快要死掉了……谢怀玉!你回来,医务室不在那条路上。”
即便我几次拂开这人,李诗琴却仍然不依不饶的缠上来。她扯住我,那张娇妍的面孔上倒是第一次表现出恼怒的神色。
“谢怀玉!你在这样讳疾忌医下去,怕是真的会死的!你怎么就这么固执,连一句劝也不愿听!你如果真的是顾及着医药费,等你看过医生以后,我把这钱还了回去就是。”
“你若是肯治病,钱一律记我帐上就是了。你救过我百余次也有,就是叫我把自己的存款全部给你也是应当。谢怀玉,算我求你,你就去看看医生,好不好?只要你肯去看医生,我报销你所有医药费不说,还会另外支付给你一万的误工费,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扬起的手忽然就放了下来。
但我仍然面无表情的为自己争辩了一句:“李诗琴,这不是钱的事,我之所以同意去看医生,只是因为你很烦。”
李诗琴本人倒是对我这态度无所谓,见我这时同意了,甚至还喜不自胜的在原本的基础上给我再加了一万。
我确实不太懂她们这种富家子弟的脑回路。
但是,李诗琴方才说,我曾救了她百余次。
可按理来说,眼下距离时间线重置完成才过去两个半的时辰。
百余次这样的说法……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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