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牧洵你有着胳膊的那个小混混就立刻吃疼地打断了他的话:“山哥,你看这两人,他们哪里像是咱们店里的客人了,穿得西装革领的,会光顾咱们这种小店吗?他们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你脑子里都装了屎了吧,来砸场子还要专门西装革领的过来,是不是砸完还要随个份子钱啊?”山哥骂道。
可骂的时候,他的目光却始终在牧洵和苏希的身上打量,只等将他们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一看的确不像是会来他们这种地方的人,这才开口赔笑道:“两位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啊?”
“我们是来问一些关于何英雄的事情。”牧洵淡淡说道。
听到何英雄这三个字,山哥的脸上就立刻闪过了一抹了然:“我明白了,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嗯。”牧洵应下,便狠狠将手中的小混混甩开。
小混混哀嚎一声,脸上却是欣喜,只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胳膊。
苏希无也默默收回枪,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跟着牧洵,仿佛他最忠实的保镖。
两个人跟着山哥走到店铺后面,山哥又拿来了几张塑料小板凳,示意他们坐下,这才开口:“你们是警察吧?英雄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到底也是我店里的客人,我挺为他惋惜的。”
“他跟你的关系只是客人跟店主的关系吗?我怎么听不少人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啊。”牧洵将双手抵在唇前说道。
“英雄的确经常来我们店里喝酒,但我跟他的关系真的只是客人跟店主的关系,更确切的说,我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但后来我醒悟了,所以就开了这家店,决定摆脱以前混混的生活。
不过因为我之前就认识了不少混混,所以他们经常会来我这里捧场,再加上我店里的价格比较公道,也不介意他们喝完酒以后大呼小叫的吹牛逼,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们的聚集地。
可即便如此,我跟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太深的接触,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去染手,因为我实在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山哥说道。
“所以你跟何英雄仅仅只是认识?”牧洵问道。
“你们知道我的手为什么会少掉两根手指头吗?”山哥以为牧洵这么问是不相信他刚刚的话,便伸出了自己的手,只见他的右手果然扫掉了无名指跟小拇指,只剩下三根手指的手看起来格外的畸形可怖:“我本来有一个挺美好的家庭,还有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儿,可就是因为我不上进,整天只是想跟着社会上的这些人混日子,导致我女儿生病了都没钱去医院治疗。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因为得不到治疗而病死在家里......
我女儿是我的心头肉,都说十指连心,所以在她死后我就砍下了这两根手指头来提醒自己,从今以后要好好做人,好好走正道,不能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了。”
“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为什么不劝一劝外面那些人,看着他们走自己的老路,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一想到刚刚那个叫做小五的混混才十九岁,苏希无就忍不住替他感到惋惜。
“劝啊,怎么不劝,就我这故事,他们几个应该听得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吧,可真正听进去的没有几个,其实英雄算是一个吧,可惜......他这辈子可能只有当混混的命,没有走正道的命了。”山哥说着,就立刻叹了口气。
而牧洵一听这话,眼底就立刻闪过了一抹精光:“哦?你的意思是何英雄听完你的故事以后,被你的故事感动,所以已经下定决心要走正道了?”
“不是。”山哥摇了摇头:“我的故事他听过不少遍了,也没见他有多感动,不过最近他也不知道是突然怎么了?整个人就跟性情大变了一样。
对了,他摔死的那个晚上还来我店里喝过酒,他跟我说,他觉得我跟他说的那个故事非常有道理,做人真的不能一辈子这么混,所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重新做人。”
“哦?何英雄死的那天曾经找过你,并且和你说他已经不想再这样混下去了,要重新做人?”牧洵的双眼微眯了眯。
“对。”山哥点头。
牧洵思索了片刻:“可以说一说你们那天具体的谈话内容吗?比如何英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说实话,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我真不知道,因为他那天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惊讶,我记得我当时还问他是不是酒喝多了呢。
但他非常认真的跟我说,那天是他最后一次来我店里喝酒了,那天过后他就不会再来了,所以今天的酒也算是他跟我告别的。”山哥说着,便轻叹了口气:“我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挺认真的。所以当时还真为他感到高兴。
毕竟混日子是不会有前途的,人啊,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走正道,走正路,才有可能活的好。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死了,这一切真的是太意外了。”
“那他有告诉你他突然转变的原因吗?”牧洵问道。
山哥摇了摇头:“我当时也有问过他,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可他没有告诉我,他只说如果可以的话,很快就能跟我们分享一个好消息了,至于这个好消息究竟是什么,我感觉他还挺神秘的,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一个老混混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还不肯说明原因,实在让人觉得很奇怪啊。”苏希无转头朝牧洵看了过去,好似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思路。
却见牧洵也在沉思,思索了片刻,他终于重新把目光落到了山哥身上:“你觉得何英雄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要怎么说,要是换了你们,肯定会觉得他是一个坏人,不入流的老混混,期强怕弱,打骂父母,一把年纪了除了啃老,啥也不会干,事实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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