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一瞧两人头上的帽子,笑弯了眉眼,“是情侣款呀。”
“说错了。”商鹤抬臂搭在沈枝单薄的肩膀上,拉进两人的距离,莞尔着纠正,“是夫妻款。”
“老婆,我们来拍张照发微博吧。”商鹤忽然提议。
沈枝一听,立马摇头拒绝,“不要。”
“你躲我怀里就好。”商鹤继续磨。
“不要。”
见死磨硬拽没用,商鹤干脆用起了苦情戏,“本来还想向外界秀一秀,我和我老婆恩爱得很。”
说着,他故意作出一副苦恼的表情,“唉,看来是我想多了,我家枝枝果然没有我爱枝枝那么爱我。”
沈枝明知商鹤在装委屈,却还是一脚跳进他明目张胆下的套里,“你胡说,我爱你的。”
“那我们拍张照,告诉那些把屁股当成嘴巴喷粪的家伙,商鹤爱沈枝,沈枝也同样爱商鹤。”
“可是……”沈枝垂头,声音弱弱,“你会因为我被人骂的。”
她已经给商鹤惹了太多麻烦,不愿再生事。
“枝枝还记得祖母生辰那晚,我是怎么和枝枝说的吗?”商鹤托起沈枝不停搅动的手指,握在手心里裹紧。
阵阵暖意趁机渗入沈枝的皮肉,顺着血管一路延伸,钻进沈枝因此起彼伏的情绪而胡乱跳动的心脏。
那一番话还是沈枝从记事以来至今,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被人严重偏爱的滋味。
所以沈枝怎会不记得,被人捧在手心里偏宠的感觉。
她又怎么舍得忘记呢。
“你说让我不要怕给你添麻烦,”沈枝抿了抿唇,小声转述,“就算把天作破,把地作裂,都有你顶着。”
商鹤闻声而笑,“所以还怕给我添麻烦,被人骂吗?”
“怕!怎么不怕!”沈枝手掌往外一翻,和商鹤十指紧扣,“我的错,不能让你来买单的。”
“而且你又不是机器人,被人戳心窝是会疼的。”
商鹤心疼沈枝,沈枝又何尝不心疼商鹤呢。
他将沈枝护在小小的安全区里,自己则张开双臂迎接来自外界的狂风暴雨,只为给沈枝腾出一小片舒适的净土。
“枝枝,我还是那句话,不是你的错。”
“被人戳心窝的确是会疼。”商鹤歪过身体靠在沈枝肩上,注视着镜中那张恬静的面容,“可是我有枝枝啊,我心窝疼,但我有枝枝疼。”
“如果我所做的一切能够让枝枝变坚强的话,就算心窝被人戳烂,都是值得的。”
气氛忽然陷入了静默,两人静静依偎着。
许久,沈枝才缓缓抬起头,犹豫不决的神情也变得极其坚定。
她扯掉帽子,微微一笑,“商鹤,我准备好了,拍吧。”
商鹤也单手扯下帽子,抬起臂膀示意沈枝,“乖乖,快躲进来。”
沈枝摇头,“祖母之前对我说,商鹤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所以让我快点好起来。”
“商鹤,谢谢你愿意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她侧头顺着商鹤温柔的视线望过去,笑着露出了小白牙,“我决定与自己和解,接受现在的自己,也坦然地面对过去和未来。”
末了,沈枝又补了一句,“和你一起。”
很快,商鹤的微博首页置顶了好几张夫妻俩剃光头互动的照片。
图片配文:‘诸位过得还得劲吗,不得劲的话,咱们评论区里聊聊人生,畅谈理想,看看你们是想成为专业嘴户,还是网络长舌户。’
‘毕竟今天11.11号,所以我俩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赏给你们,不用客气。’
‘当然,皇帝和皇后都是要翻牌子的,小奴才们,乖乖献上你们的膝盖和小嘴炮。’
图片非常地商鹤化,配文亦然如此,中二里带着嚣张与恶劣。
是商鹤本人,没错了。
半分钟不到,评论区就涌来一堆网友叫骂着。
而那些看懂配文的网友们乖乖藏起膝盖,默默观望着这场大乱斗。
沈枝一边刷着评论,一边皱着眉头和商鹤吐槽,“他们骂得好过分,我好生气哦。”
“乖乖,有句话说得好,以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商鹤主动给沈枝当软肉靠垫,圈着沈枝倚靠在床头边,“以及,话匣子开了一半,让他们自己当跳梁小丑闹去。”
“唔……”沈枝不是很明白商鹤的意思,她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谁骂得最难听,我们专挑谁来骂,骂一半就跑。”商鹤一手托住沈枝平坦的小腹,另一手从沈枝腰间穿过去,上下滑动着审阅评论。
他随意挑了位嘴巴到处喷粪的‘幸运’网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就他吧,打字骂回去,骂得越狠越好。”
沈枝有些为难地回过头,音色轻轻,“可我不会骂人啊,怎么狠?”
“哎哟,忘记我家乖乖是小仙女了,嘴巴吐出来的都是仙气。”商鹤手掌往上,捏住沈枝的下巴,探过头香了一大口。
“渡了一口仙气,我现在天下无敌。”商鹤接过手机,噼里啪啦一堆字,将那位‘幸运’网友给淹没在文字里。
甚至还有些个有趣的网友充当官差小婢女什么的,专门将‘犯事儿’的小奴才们给艾特出来,押到公堂上来审判。
一早上,皇帝皇后派和小奴才派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吵得不可开交。
双方精神内耗着自己,也外耗着彼方,有来有往。
而两位当事人则早就放下手机,迎着阳光出门散心去了。
中午,二人并肩踏入院子,沈枝就被飘荡在空气中的淡淡中药味给引得胸口犯恶心。
她别过头,将脸埋进商鹤臂弯里,想让商鹤的气息将难闻的中药味给驱散。
只是中药味太猛,根本拦不住,争相钻进沈枝鼻翼里。
恶心味也一阵一阵敲打着她的喉腔,好似随时都要破门而出。
见沈枝眉头紧拧,商鹤温声询问,“枝枝是不是很难受?”
正在过滤中药残渣的宋卿耳尖,却也无奈道:“中药味儿足,我还怕枝枝闻不惯,还是在我院儿里熬好端过来的,不然味道更重。”
“这几天可能得委屈委屈枝枝了。”宋卿对此也感到无可奈何。
她将放凉的中药端入沈枝手里,话中有话,“王老说你身体太虚了,需要好好地保一保。”
保——不仅是保孩子,也是保护母体。
沈枝并没有听出来宋卿的言外之意,乖乖捧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往嘴里灌。
中药一下肚,苦味瞬间于口腔、胸腔,甚至腹腔扩散开来,引起更猛烈的呕意与不适。
沈枝捂着嘴冲进洗手间里,吐得天昏地暗。
其实早上宋卿让人送过来的中药也是刚刚下肚,沈枝连着早饭都吐得一干二净。
紧跟在沈枝身边的商鹤替沈枝顺着背,转后朝宋卿说:“母亲,枝枝应该是喝不了中药了,你帮我问问王爷爷还可以用什么办法?”
不等宋卿接话,听到动静的老太太进屋,抢过话茬子,“老王昨天说,若是不能直接喝,就熬在鸡汤里。”
“我已经让凤儿和老管家给枝枝买了乌鸡回来熬,等吃完午饭,应该就能喝上了。”
已经停止呕吐的沈枝鼻尖一酸,再回想这阵子为自己忙里忙在了两位长辈,竟没出息地开始掉眼泪。
她伏在商鹤怀里小声啜泣,“祖母,妈妈,对不起,我给你们添了好多麻烦。”
而且,自从沈枝搬到这里来,老太太和宋卿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情绪,无一句怨言。
并非亲血缘家人,却胜过亲血缘。
两位长辈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让沈枝心里满是动容。
“怎么又哭鼻子了?”商鹤斥责的话语里带着宠溺,“这都几次了?”
“怀……”宋卿单音一拐,换成了另一句话,“女孩子情绪容易不稳定,而且哭也是一种发泄情绪的好方法。”
“怎么,我们枝枝还不能哭了?”宋卿以幽默的口吻掐住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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