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上一秒已经干涸,下一秒又随着涌上心头的悲伤而夺出眼眶。
怎么都止不住,哭湿了商鹤的衣襟。
耳边时而鞭炮阵阵,时而传来他人的哀悼,以及商鹤不断的低抚声。
期间,公司陷入危机的沈庆祥和张氏上前演了一出家庭情深。
想趁此机会在沈枝面前刷刷好感,博得欧阳家和商家的同情。
只是目的还未说出口,就被两家的冷眼给劝退,讪讪没入了黑压压的人群里。
后来,沈枝听商鹤说,沈庆祥过于贪心,公司资金出现了严重的断裂,即将面临破产。
他病急乱投医,手头出现了命案,成功把自己作进牢狱里。
至于沈慧那边,已经成功和宋河离婚。
张氏好面子,连夜带着沈慧离开了阳城。
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当然,这是后话了。
墓园里,人来了又走,最后只剩下商鹤陪在沈枝身边。
宋卿离开前,心疼地抱住沈枝,“枝枝,生离死别是人生常态,你也看开一点。”
“我们都在的,你的其他家人也都在。”
待宋卿远去,沈枝踉跄着扑进商鹤怀里,小声啜泣,“商鹤,我没有奶奶了。”
商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枝,只能答非所问,“你还有我,还有三岁四岁,还有商家,欧阳家。”
“奶奶也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陪着我们一起默默守护你。”
他垂头,以吻化作安慰,“所以啊枝枝,别哭,我心疼……”
沈枝在商鹤的一番安抚下,情绪慢慢有所好转。
她擦掉眼泪,捧着白菊来到墓碑前跪下,将花儿轻轻搁在石柱旁。
“奶奶,对不起啊。”沈枝颔首注视着奶奶的遗照,鼻音浓浓,“是囡囡不孝,这么晚了才将您入士为安。”
商鹤也挨着沈枝并排跪,“奶奶,不是枝枝的错,是我的问题,您不要责怪她。”
“我很抱歉,这么晚了才和枝枝来接您回家。”
他抬臂拥住沈枝,满眼虔诚,“希望您在那边无病无痛无忧,我会替您好好照顾枝枝和三岁四岁。”
突然,一阵刺骨寒风携着凉意迎面袭来,冷气直逼沈枝面门。
余光里,眉心处沾了一片什么东西。
沈枝抬手去捻,定眼一看,是一片柔软的花瓣。
晃眼间,好似一张微笑唇。
她掸了掸,花瓣随着重力下落。
随后被再次袭来的寒风卷得转了两圈,又贴回了沈枝的额头上。
沈枝有些恼,捻下花瓣丢掉。
但那又薄又轻的花瓣和寒风彷佛调戏沈枝,来回了几次,最终落进了沈枝怀里。
“瞧,这花和风都在欺负我!”沈枝气鼓鼓地指着搭在肚皮上的花瓣。
“不是欺负你。”商鹤有意夸大措辞,“是它们感受到你的悲伤,所以才会以捉弄的方式逗你开心。”
沈枝眨了眨眼,垂眸瞧着那片花瓣,“真的?”
“当然是真的。”商鹤两指将花瓣拿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将其放进沈枝手心里。
“快把它们送给你的开心收起来,这样你今天的开心就会加倍。”
花瓣和风逗她开心是假,商鹤逗她开心才是真。
沈枝迎着风,捧起花瓣回吻,后破涕为笑,“我收到了,谢谢~”
商鹤也转忧为笑,对着空气呢喃,“谢谢你们逗我老婆开心。”
“我是说……”沈枝将花瓣贴在唇上,抬身隔着花瓣去亲商鹤的唇,笑靥如花,“谢谢你,商鹤~”
“那你今天不能再哭了,好吗?”商鹤将花瓣拿下来,随手一扬,任由其随风远去了。
沈枝回望着那片无踪影的花瓣,歪头靠在他肩上,“明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让我知道,我好哄你。”
“好~”
眼看天色愈发阴沉,夫妻俩相互扶持着起身,开始下山。
才走出两步路,沈枝就闹着要商鹤背。
商鹤无奈,却也乐意宠着。
他弯腰背着沈枝,脚踩融了雪的淅沥小径,迈着稳当轻缓的步伐下了山。
墓园门口,两道身影背对着候在车旁。
听到动静的欧阳询回头,朝沈枝微微一笑,“下来了?”
正百般无赖刷视频的欧阳笑也朝沈枝招手笑。
简单的两张笑脸,让沈枝心里多了几抹温暖。
她有些不好意思晃了晃双腿,示意商鹤把她放下来,“二哥,三哥。”
欧阳询给了欧阳笑一个眼神,欧阳笑会意,笑嘻嘻地邀着沈枝上了车。
商鹤双手插兜,呼了口热气,“有事要说?”
欧阳询点头,领着商鹤来到路边,“关于琼玉的那张照片,我这边有了线索。”
他托人去查了欧阳琼玉近五年的行踪。
就在三年前,欧阳琼玉以旅游的借口来过一次阳城。
只是一落飞机,她的行踪就被人有意隐藏了。
几天后,欧阳琼玉又购买了一张回京城的票。
恰好,当天阳城就传来了秦枳枳惨死商家的消息。
商鹤掐着下巴垂头,发出疑惑,“所以你怀疑秦枳枳的死,和欧阳琼玉有关?”
欧阳询捏着发胀的眉心,“两者之间过于牵强,我也只是胡乱猜测一番罢了。”
“不过不能排除这个疑点。”
但真的这么巧吗?
欧阳琼玉一下飞机行踪就被抹得干干净净,这显然是故意而为之。
秦枳枳死后,她又立马蹦了出来。
照片背景,就是欧阳琼玉在阳城机场上拍的,而且还是以他拍的角度。
那么,给她拍照的人是谁?
又是谁把照片送到了秦枳枳的屋子里?
这其中,疑点重重。
但有一点很明确,对方的目的,显然冲着商家去的!
欧阳询想不通,头痛感慨,“妹夫啊,你仇人可真多。”
商鹤耸肩笑,“是挺多的。”
不过纠缠这么久的,倒也只有坐牢那一位。
商鹤不免怀疑,三年前的事情,或许也和宋槐序有关。
毕竟商鹤就是三年前,强行打乱了宋槐序狩猎的陷阱。
欧阳询拍了拍商鹤的肩膀,回头望着扒在车窗往这边看的沈枝,特意叮嘱,“不管怎么样,你以后行事还是低调一点,毕竟有老婆孩子了。”
“我知……”
商鹤话才出口,侧前方便飞窜出一辆车。
速度非常快,‘唰’的一下从两人脚边驶过。
若不是欧阳询眼疾手快,拉拽着商鹤一起倒扑到在地上,或许商鹤的身体就分家了。
商鹤甩了甩磕破皮的手肘,眉头紧拧,“谢谢了。”
“那车敌意很强啊。”欧阳询的手掌也摔破了皮,冒出血丝。
他幽默了句,“看来进去一个宋槐序,还有第二个‘宋槐序’等着你。”
“商鹤!”沈枝和欧阳笑小跑过来。
她弯腰将商鹤给扶来,话语焦急,“我看看,摔着哪儿了?”
“没事儿,就手肘磕破皮了,过两天就好了。”
商鹤怕沈枝担心,还撩起袖口给沈枝看伤口。
见商鹤没什么大碍,沈枝悬着的心才缓缓落回心房。
“枝枝,我也摔着了啊。”欧阳询将双手递到沈枝面前,“你怎么不问问我啊。”
沈枝脸一红,尴尬而支吾,“……二哥摔着哪儿了?”
“妹妹,别理他!”欧阳笑一脚横插在沈枝和欧阳询中间。
“二哥,你恶不恶心啊,这么大人了,居然要跟妹夫抢妹妹的关心。”
“哥哥向妹妹索要一点点关心,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欧阳询抬掌越过欧阳笑,在沈枝脑袋上揉了揉。
他道:“是吧枝枝?”
沈枝乖巧点头,“嗯~”
欧阳笑白了自家二哥一眼,非常体贴地捧起欧阳询的手,吹了两口气。
他还非常不要脸地夹着嗓子,“好了,弟弟给你呼呼了,痛痛飞。”
欧阳询一脚揣在欧阳笑屁股墩上,笑骂,“滚!”
四人左右相视几眼,笑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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