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龚开说道,“梅国士兵押着泥轰国科学家做实验,因为事涉机密,所以你奉命前去把他们带回来。想必是泥轰国的科学家们不服梅国士兵欺压,忽然发难,把你们都擒住了,然后你坏了一只招子,是不是?”
红衣主教惨笑道:“要是那样,咱们当兵的为国捐躯,又有什么话说?”
“难道不是这样?”
红衣主教摇头道:“小兄弟,你若也是在从事什么‘秘密任务’,我劝你趁早抽身得好。”
二人听了只淡淡一笑,内心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的经历,你们若不信,只当听一个乐子。”红衣主教说了接下来的事。
夜枭带人杀到那个试验基地,见到本国荷枪士兵和泥轰国科学家后,十分惊讶,以为弄错。那领头的中校向震惊不已的夜枭核对暗号,随后与梅军空降指挥总部通了电话。
“当晚,中校十分热心地招待了我们,”红衣主教不胜感慨,“烈酒,香肠,我打赌,我妈妈做的也没这样好吃。”
禹自陈想起几天前在丛林中,只有军粮清水,但能放开肚皮饕餮,虽只简简单单的火腿,肯定也是鲜美无比。
龚开则向红衣主教瞧了一眼,心想这厮原来有妈妈,但这话不必跟他提。
夜枭不住地催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希望趁早起行。中校只是嘻嘻哈哈地劝酒,丝毫不以为意。逼得急了,便以军令推脱。
这秘密基地中的人,早撤出一天,军方便可早一天安宁,怎么他们却推推拖拖,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有恃无恐?夜枭满腹疑窦,但上头既然没有明确指令,只好在基地等着。
这样连续在那地下基地呆了三天,每天纵情宴饮,到了第四天,酒过三巡,夜枭旧话重提,希望尽早离去。中校毕竟神通广大,拍拍手掌,竟然招徕了几个本地女郎。
“我倒没什么,但我手下兄弟们如饥似渴,纷纷望着我,我只好勉为其难。”红衣主教正色说道。
龚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家伙扯谎也得沾点边儿,基地首长竟敢招徕本地女郎,还算什么秘密基地?”
禹自陈也有些不信,红衣主教笑道:“我刚才说,那是一座什么基地?”
“人体试验。”
“这不就是了,”红衣主教哼道,“用完之后,一刀杀了,正好给泥轰国科学家们做试验,新鲜热辣,何其便利。”
二人默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红衣主教说道:“不过那天不大一样。兄弟们玩到尽情时,忽然手脚酸软,不听使唤,再醒来时,已被困在一座牢笼之中,女郎们赤裸着身子,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死去多时,早已僵直,那位中校和泥轰国科学家们早已不知去向。”
“我最初尚且想不到,是中校抛弃了我们,还以为月国人忽然大举进攻,把基地里的人都抓走了,”红衣主教顿了一顿,咬牙说道,“二十八天,我在牢笼之中整整呆了二十八天,没有吃的,喝的,只有我那几个弟兄。小兄弟,知道么,屎只是闻起来臭,吃起来并不觉得怎样,反倒是尿,若不捏着鼻子,实在喝不下去。”
红衣主教惨笑声渐而变为不可遏制的狂笑:“到第八天,我的兄弟们奄奄一息,幸好那些女郎尸身之上,已爬满了蛆虫,支撑着我度过了第二个七天。第三个七天,蛆虫也没有了,绝望之下,我的弟兄相继自杀。我也闭目待死。”
“倘若我当年睡去,天底下便没有今日这煊赫全国的真理教了,”红衣主教牙齿咬得吱嘎作响,“天可怜见,我昏沉之中,有雨水流了进来,雨水和着泥巴,让我支撑过第三个七天。我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感染的。”
“第四个七天,没有雨水,没有蛆虫,没有老鼠,只有我弟兄们的尸体。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大腿上的肉韧涩难嚼,远不如心肝内脏好吃。”
二人听着这阴森森的话语,只觉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竖,不知他是人是鬼。
红衣主教又一阵金铁相激般的狂笑:“二十八天之后,我身心俱死,已不存任何生还希冀,老天爷偏不叫我死,你猜怎么着,囚笼周围的地面渗入雨水,土质松动,兼之春笋冒出,竟生生将铁栅顶歪了,我这才钻了出去,得以逃出生天。”
“我出去之后已经奄奄一息,梅军也已从月国境内撤出,我一人在月国丛林当中,昼宿荒山,趁夜而行,生怕遇到月国军队。丛林中猛虎毒蛇,兼有毒虫水蛭,我一番跋涉,竟然不死,最后上了一艘渔船,却遇到一位泥轰国军官。”
龚开说道:“泥轰国追随梅国之后,亦步亦趋,就是对亲娘老子,怕也没这样孝顺。”
“这倒是,一千二百年前,贵国祖上善用刀剑,那时他们对贵国也是一样。”红衣主教笑道。
禹自陈心念一动,已知道红衣主教在试探自己,当即说道:“主教想要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大可以直接询问,用不着套什么话。”
龚开一直在凝神细听,他的心思可没禹自陈缜密,经禹自陈说破,才反应过来,心想这老东西身处己方控制之下,竟险些反客为主。他能做到红衣主教之位,实在不是侥幸。
红衣主教给禹自陈一番抢白,尴尬笑笑,他自然不敢当真开口询问,继续说着他的遭遇:“那泥轰国军官则自称因为掉队,被扔在月国自生自灭。我二人攀谈一阵,他的一句话,忽然叫我起疑:那秘密基地是做实验所用,密封极好,外墙修得又极其牢固,雨水怎么会渗进去?”
“我趁着夜晚搜查了那条船,种种疑惑,越看越叫人惊心,”红衣主教说道,“我把枪抵在那军官脑袋上,想要查问线索,想不到他冷笑几声,忽地扔手榴弹炸毁了船舵,自己扣动扳机,结果了自己的命。”
“那船没了船舵,在随波浪在海上漂浮,我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但冥冥之中,命运有定数,叫我流落到一处孤岛。一名军官正带着许多泥轰国军人在那孤岛上重新建立基地。我悄悄爬上去,定睛一看,那军官正是坑害我的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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