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英自忖必死,露出惨笑,阴声道:“陈道玄,你必不得好死。”
“呵呵呵……”
陈道玄淡淡然一笑,温声道:“你知道你输在哪?”
“哼,韩某一时大意,着了你这奸诈小人的道儿,若是摆开阵势,你胜得了?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韩英,你还真是个跳梁小丑,”
陈道玄从大氅内右胯后摘下了连机弩,朝他晃了晃,“认得这是什么吗?”
“……”
韩英看到连机弩时,目光狠是一缩,“你、你竟私藏连机弩?”
“私藏?是你自己眼瞎吧?本使麾下獬卫共配置150具连机弩,你这三百禁卫够杀的吗?每具连机弩发五弩,共计750支强弩,每人吃两弩还余下一百几十弩,都怼你身上还不成刺猬啊?”
“……”韩英眼里现出骇然目光,150具连机弩?
“这是经刘振堂手入了京的奇货,还准备入宫呢,有些人就是想用这个对付龙禁卫的,本使不入青天司,这案子破不了,你们都要死在连机弩下,如今你个狗东西,却跑到你救命恩公面前耍威风?还扯你娘个旦说什么‘圣谕’?”
“姓陈的小儿,你休要得意,将来你比我韩英死的还惨一百倍,韩某咒你,咒你下十八层地狱,你个逆贼,连圣皇最信任的龙禁卫都敢拿下?你陈家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父子二狗贼百死莫赎。”
“哈哈,你也配与本使谈忠孝仁义?那你讲讲看,罗氏和龙虎真人给你下了甚么秘令?又在何时何地解决我陈氏父子啊?”
“你……”
这一下韩英面露惊恐之色,“你竟……”
他没有再讲。
在他后面,还有十几个被剥的只剩内裳跪在雪地里的‘副统领’‘虞侯’,一个个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
什么?
韩英韩统领竟是罗太后和龙虎真人安插的人?这、这么可能?
当然,也有不惊诧而感惊慌的,他们是同伙呗。
陈道玄目光越过韩英,望向他们,“你们几个中,知道韩英身份和他同伙的自己说一声,本使虽然仍会砍你们脑袋,但不会诛连你们家小,若自己不承认而被别人供出,夷三族,鸡犬不留。”
这句话满满都是杀气。
十多人都吓的发抖,果然,有一个自讨必死,但又不牵累家人的,往前跪爬了一步哭道:“陈镇抚使真能不罪某家人,某就都讲出来便是……”
“好,我陈道玄在此立誓,你讲了真讲,我若仍罪你全家,让我陈道玄五雷轰顶,天诛地灭,你讲吧。”
古时代人最怕立毒誓的,所有人都信这个,象这种毒誓是没一个人敢立的,一但立下必定终身守奉,怕遭了报应。
那人听陈道玄立罢誓,真就开了口:“韩英两年前重伤,筋脉碎断的七七八八,本就是废人了,但是龙虎真人出手救了他,还赐他一枚道门金丹,他不仅旧伤尽复,武艺更大进,就悄悄拜入‘天师道’,以供驱策,我是被他威逼利诱,不得已入伙的,当时正好看到他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若不遵从,小人不仅要死,家人也要难活口……”
他话才说到这,又有两个也爬前承认了。
“我也招,我也招,小人和张牧一样,都是被韩贼威逼的啊。”
“小人也是……”
“我等也是啊,被韩贼胁迫威逼,大人明鉴呐。”
顿时之间,后院一片哭声。
只有靠最右侧一个冷着面孔,不言不动,还一脸坚毅之色。
陈道玄有注意到此人,伸手指了指他,“你呢?”
“小人并不知道这些腌臜事,但小人与韩英同宗同族,平时他也颇为看顾小人,在别人眼中,小人便是他的心腹了……”
“……”
陈道玄问那个最一开始承认的张牧,“他讲的可是实话?”
“回大人话,是实话,此人名叫韩飞,字九霄,身手不俗,为人刚正,又肯实心用事,治军极严,故受韩英的看中,虽私下也骂他榆木脑袋,不知变通,一直未能收入己用,引为憾事,时常同小人几个唠叨来着……”
“原来如此,”
陈道玄侧过脸吩咐一獬卫,“带这个韩飞下去吧,同刘马二位都监讲,鉴别出来的忠士都另行看押着,衣食都给足,不可轻慢了。”
“遵令。”
两个獬卫过去就把韩飞韩九霄给带走了。
这叫其它几个羡慕的差点哭死。
那韩飞却深深望了眼陈道玄,说了句‘谢镇抚使大人’,这话说时有些哽咽之声。
“张牧,”
“是,大人,您问。”
张牧现在是豁出去了,问啥说啥,能为家人换来活命,自己死就死吧。
“你回头看看,除了你身后这些位,禁卫中还有哪个是韩英的死忠心腹?”
“回大人话,韩英不经略底层禁卫,倒是他们几个自行拉拢,只要审一遍禁卫就一清二楚了,下面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小人自己在下面也有十二三个心腹兄弟,但求大人开恩,他们并不知道韩英的事,只是奉小人之命行事,小人亦不想牵累哪个,还望大人明鉴。”
张牧话罢,又磕头。
“韩曲暗奉秘令,可曾讲与尔等听?”
“未曾,”
“不曾,”
那些腌臜抢着说。
张牧最后道:“机密之事,他从不讲给我等听,只是吩咐我等做事。”
“也罢,来人,把他们统统带下去,分开来录口供,把你们知道的都巨细无遗的讲出来,若遗漏了什么,到最后定罪时就不好说了,本使此时再同你们讲一句,并非要将你们都斩了,就看你们交待的事是不是够重要?或能换来活命之机。”
“谢大人,谢大人,”
“谢大人,小人都讲,都讲啊……”
“……”
獬卫们上来把张牧等十余人就都带去了后院。
这时,又弄来几个火盆,三五獬卫能共一个,有一个更放在韩英身下,要烤活猪?
那张东泰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就侍立在陈道玄身前阶下,执戟柱地,怒目圆睁,他就记得哥哥一句话,拼死也要守护好大人安危。
所以,在张东泰眼里,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存在危险,他时刻都警惕着。
“生阳,靠火盆站站,这天儿冷的。”
“大人,俺不冷,”他拉开一定距离,就是万一有事他才好挥戟,怕误伤了大人。
“你个憨货,冻死你算了。”
“嘿嘿,”
张东泰憨笑,心里却暖洋洋的,知道大人心疼自己,怕冻着了。
“你呢?往前来点,冻坏了你家公主又要打本使板子,本使岂不冤枉?”陈道玄半转回头同宫婢娟儿说话。
宫婢娟儿俏面一红,忙道:“大人,奴婢烤得到火,不冷呢。”
“好吧。”
陈道玄这才又把目光放在了赤条条韩英身上,“不招哦?”
“哼,痛快点给韩英一刀,韩某就敬你一条汉子。”
“用你敬?腌臜玩意儿,本使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一条汉子,来呀……”陈道玄又转头扫荡獬卫们了,“哪个切肉刀法精深?去给本使露一手,韩腌臜这逆贼居然还想当汉子?准备谋害圣皇的腌臜狗屎也做汉子?叫我大楚天下那些汉子情何以堪?阉了他,一刀一刀来,就那条腌臜肉你要是切不出一百片来,以后少在本使面前吹刀法好,本使不扣你们三钱银子的饷银才怪呢,谁上?”
这话差点没把一众獬卫给逗喷了。
一边的宫婢娟儿雪颈都红了,要活阉这个韩英啊?
还要切一百片?他的……够长吗?
“我来,”
“俺来,你刀功不行……”
“我上,”
一下跳出来三个要展示刀法的,张东泰那边都咧嘴了,这群獬卫也是够狠的,难怪人家说进了獬卫大牢即使活着出来也不想活了,都受的什么罪啊?
“嗯,你们三个比一比,一人一刀来,”
陈道玄慢条斯理的下了令。
再看韩英那张脸骇的惨白,“畜生,你敢阉我,我我我我……”
你还能怎么着啊?拿什么和我拼啊?
三个獬卫已经围过来,都从靴侧拔出了随身锋利之短匕,这种配置獬卫人手一把。
“住、住手,我、我说……”
韩英真要吓尿了,“姓陈的,你立誓,不阉我,我就都讲……”
“好,只要你都讲了真话,本使立誓绝不阉你,若违此誓,就让本使舅舅生娃没**儿,”
而韩英都吓懵了,甚至没听清他后面立的什么誓言?
宫婢娟儿听到这誓差点没喷,感情你舅舅和你有什么仇是吧?你拿他立誓?
“你、你问吧,”
“哪个给你下的秘令与本使做耗?”
“是太后慈圣宫总管太监王喜,让我寻找机会坑杀你,再通知贼匪灭你陈氏一门,这边有准信儿开拔时,会提前知会豹突涧的罗永方,好让他们从容布置……”
“王喜,是什么背景?”
“不知道,我只知其与‘天师道’有关系。”
“你确实拜了‘龙虎真人’为师?”
“是,真人传了我‘龙虎杀神戟法’,那杆戟也是真人相赠之神兵龙虎暴天戟。”
“戟法呢?”
“在我行囊之中。”
这也算一宝了,回头送给张东泰去学。
“去两个人,搜搜他的行囊,”
“是,大人。”
两个獬卫立即就窜进了后堂去搜。
这边,陈道玄继续问,“唐王陈世言许了你什么官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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