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里，两条粗壮的锁链锁在杨凡的肩胛骨上，他脚下的地面画满了各种咒文。
啪的一声，屋子里的灯光被打开，光线有些刺眼。
杨凡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许多人。
亨利，苏老爷子，苏浅浅，秦昊，富兰克林，詹姆斯，史蒂夫……以及两个他不认识的人。
他们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心疼，关切，但又有一些畏惧，警惕。
亨利看着杨凡，叹了一口气，“杨凡，很抱歉我们现在不能为你治疗伤势，接下来我要检查你的污染情况。”
说罢，亨利开始吟唱。
魔法阵微微亮了起来。
杨凡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向脚下涌去。
随着黑气不断涌出，魔法阵中心的符文被染成了黑色，并还在不断的向外延伸。
很快，整个魔法阵全部变成了黑色。
众人看着地上完全变成黑色的符文，心情低落到了极致。
秦昊第一个转身离开了房间，其他人也相继离开。
杨凡听到门外他们的交谈。
好像是亨利在跟那两个欧洲人交谈。
“显而易见，杨凡已经被完全污染了。”
“理查德，我觉得我们不能只凭借污染源阵断定杨凡的状态，毕竟以往破界者一旦被污染，就已经无法使用灵力，他们的力量全部来自污染。”亨利还在争取。
“而且，杨凡体内并未发现明显的污染源，污染源不也是判断污染的重要标准之一吗。”
“亨利，你也说了，污染源只是判断污染的标准之一，别忘了，污染源阵是判断污染最主要的手段，没有之一！”
另一个人也说道，“污染源阵的原理，是通过比对破界者体内污染总量，判断一个人是否被污染。杨凡体内的污染浓度你也看到了，污染几十个同级破界者都绰绰有余了。”
“我们知道杨凡曾经做出过突出的贡献，但是亨利，你也是老清道夫了，我们谁没有目睹过曾经的战友走上那条路。”
“杨凡为了击败对手，一次次借助污染的力量，注定会面临这样的结果。”
“虽然我们也很遗憾，但我们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已经完全被污染了。”
“对了，亨利，现在清道夫这边面对的舆论压力很大，在全球变革之际，杨凡又多次在公开场合露面，知名度很高。”
另一个人说道，“你也知道，现在人很疯狂，很多人并不了解污染的危害，已经有多起案例，有一些极端分子，主动向污染靠拢。”
“在这种大环境下，我们必须让全球都知道清道夫对待污染的态度。”
亨利沉默片刻，说道，“你们什么意思？不会是要……”
“你猜的没错，我们三天后将在维多利亚广场，公开处决杨凡并进行全球直播，届时各国政府将开放对应的官方频道，让成人观看整个过程！”
“你们疯了吗！”一向和蔼的亨利突然暴怒，“一个为了保护伦敦而成为污染者的人，你们要公开直播他被处决的过程？”
“他应该是以英雄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以污染者！”
“亨利，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全球的局面非常混乱！”
“是啊，你也很清楚，成为污染者比成为破界者容易的多，而污染也更容易入侵人心，想想看，当污染在普通人中散播开，那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结果！”
亨利一时无言以对。
理查德说道，“我们会说明杨凡曾经做出的贡献，但我们也必须让人们看到污染的危害性，它能够让一个曾经的英雄被欲望驱使，变成恶魔。”
“同时，我们也要让普通民众知道我们对待污染者的态度，避免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走上错误的道路。”
“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那些人都离开了。
杨凡看了看困住自己的两个锁链，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辈子好像跟锁链有着极大的联系，意识空间里，他被星云锁链锁了十年，他趁手的武器中，也有一件锁链，而现在困住他的，仍旧是锁链。
三天后，公开处决！
不过杨凡只是微微一笑，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
他微微闭上眼睛，口中默念。
山崩于前而心不动，天陨于顶而神不乱……
……
杨凡要被公开处决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第二日，深夜，杨凡的牢门突然被人打开，随后一个人影走入牢房，反手关上了门。
黑暗中，一只柔软的小手轻抚着杨凡的面颊。
她身上的香味，呼吸的声音，手指的触感都太熟悉了。
“浅浅。”杨凡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杨凡哥哥！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你，只要有办法，我都会去做！”
杨凡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泪人。
这些天苏浅浅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正在经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
很早以前，徐东来就说过，不建议清道夫之间谈恋爱，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看着曾经的爱人被污染，对于另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痛苦的事。
也许，自己应该像沈艳红那样学会洒脱的活着，那样就不会让浅浅这么伤心了。
杨凡很想跟浅浅说，母亲看到她以后很满意……
但是杨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浅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杨凡再次被牢房外的声音惊醒，发现浅浅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浅浅……”
房门再次被人打开，秦昊走了进来。
他嘴上一直叼着烟，不断吞云吐雾的走到杨凡面前。
他看着杨凡许久，终于开口，“你到底有没有被污染？！”
杨凡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秦昊死死盯着杨凡，“我重新看了一下几起平民遇害的案件，虽然现场有你留下的痕迹，但是每一个死者的死状都不一样，这一点跟以往的特殊案件都不同。”
“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
杨凡抬头看向秦昊，嘴角微微扬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放弃？我的好队长啊，你再努努力，说不定能救我。”
秦昊没有理会杨凡的嘲讽，他走到杨凡面前，慢慢坐了下来。
他掸了掸烟斗，语气也平和下来，就像是在跟杨凡闲聊。
“还记得你选择我的小队时，我说你不适合成为破界者，为了这句话，安雅嘲笑了我一年。”
“杨凡，我已经不记得你让我意外了多少次，你从一个没有人看好的植物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别说同级无敌了，相同大境界，我都觉得你是最顶尖的存在。”
“无尽魔途之后，我终于可以突破四重了，但我也知道，就算可以突破四重，我的极限也就这么高了。”
“之所以我还在坚守岗位，一个是职责所在，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想看到最后的答案！”
“污染的本质是什么，最终的源头到底在哪里，我一直觉得，或许你有机会破解这个千年难题。”
“遗憾的是，我无法一直看着你成长，也可能永远都没机会等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天。”
说着，秦昊突然站了起来，他抽了两口烟，目光注视着杨凡。
沉默许久，秦昊转身走到门口，打开牢门，他停在门口，淡淡说道。
“但是，我依旧相信，你有可能找到答案。”
“哪怕……你已经被污染！”
哐的一声，牢门再次被关上。
杨凡瞪大眼睛，震惊的看向牢门。
队长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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