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可能是杨凡最难熬的半个小时。
一直等佣人离开餐厅，杨凡才返回。
此时克里斯蒂娜也已经回来了。
“现在要播放吗？”克里斯蒂娜拿出一支录音笔问道。
阿尔斯托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娜打开了按钮。
录音笔里传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他在异界里的情绪变化。他在痛苦中煎熬了很久，之后便是绝望，无助，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从他身上感应到如此强烈的情绪。”
“我感觉到他的信念好像在那一刻崩塌了。”
“他好像面临着一次至关重要的选择，就好像他面前有两扇门。在绝望无助中，他选择打开了其中一扇门。”
“他放出了那里的东西……同时，他自己也彻底被黑暗吞噬。”
接下来是克里斯蒂娜的声音，“他放出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男人翻译了克里斯蒂娜的声音，用中文提出了问题。
陈月红的声音变得有些混乱。
“是，是黑雾之上的东西！”
克里斯蒂娜继续问道，“黑雾之上？不是污染源吗？那东西现在在哪！”
“在哪……在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凡，你在哪？妈妈好痛苦……妈妈好想你……好想再见你一面……”陈月红的情绪有些失控，一直在呼唤着杨凡的名字。
咔的一声，克里斯蒂娜关掉了录音笔。
“陈月红的意志十分坚定，即便我通过灵魂控制，压榨她所知道的一切，但也只能问出这么多，而且每次我一问到那东西的下落，她都只会说不知道。”
阿尔斯托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段录音了，即便陈月红说的是中文，他们肯定知道了录音的内容。
此时佐恩看向了杨凡，“克里斯蒂娜说，陈月红隐藏的秘密，很可能跟你有关，你知道些什么吗？”
“杨凡？杨凡！”
杨凡回过神，他走到餐桌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结果却被呛到了。
他被呛得很严重，一直在咳嗽。
“咳咳咳……不好意思。”
“咳咳，哦，我之前一直是植物人状态，在此之前也从未听陈月红提及过此事。”
“等我苏醒的时候，陈月红已经被她抓走了。”
“上次我见过一次陈月红，但她只剩下非常微弱的一点能量，我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阿尔斯托并没有提出质疑。
从克里斯蒂娜送来情报后，他就已经调查过杨凡，杨凡所说并没有半点虚假。
杨凡稍加思索，说道，“但我有一点疑惑，如果那东西真的在我身上，按照陈月红的说法，那东西异常强大，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强。”
阿尔托斯微微点头。
杨凡是很强，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
跟克里斯蒂娜一战，可以说是杨凡的生死之战了，当时杨凡并没有用出称得上“黑雾之上”的力量。
“黑雾之上……她说独孤剑放出的，是比污染更强的黑暗！”巴克试图从只言片语里找出新的线索。
佐恩说道，“还有一点值得商榷，独孤剑连异界都没出来，他不可能将那东西交到陈月红手中。”
“何况，如果杨凡真的拥有黑雾之上的能力，他也不至于被污染吧。”
阿尔斯托微微皱眉，“但是杨凡拥有引导浊气的能力。”
杨凡说道，“阿尔斯托，如果你指的是我引导浊气的能力，那么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引导浊气的能力，其实并不是我的什么特殊能力，而是来自魔界。”
“魔界？”三人都愣了一下。
杨凡点头道，“我还是清道夫的时候，去过一次魔界，叫做无尽魔途，引导浊气的方法是我在那里学会的。”
巴尔皱眉道，“魔界似乎跟污染有很深的联系，华夏出逃的魔界污染者吞噬，具有吞噬其他人污染源的能力。”
佐恩点点头，“只可惜魔界的陨石核心太罕见了。”
几个大佬的意思，貌似接受了杨凡的解释，在污染者看来，魔界都是一个神秘，强大的异界。
杨凡想了想，他突然看向克里斯蒂娜，“你一个黑袍女巫，为什么无法问出更多信息？！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线索！”
面对杨凡毫无根据的栽赃，克里斯蒂娜立即辩解道。
“你在开什玩笑，陈月红是独孤剑的守护天使，她的神魂值很高，为了让她开口，我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杨凡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等克里斯蒂娜辩解，杨凡抢先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就是陈月红隐藏的秘密？我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克里斯蒂娜人都被杨凡问懵了。
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是杨凡问自己？
结合杨凡之前的质问，很容易让人怀疑她真的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我……”克里斯蒂娜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说道，“杨凡，你少在这里挑拨。”
“我并没有充足的把握，但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这个消息。”
“阿尔斯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的目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陈月红知道这个秘密。”克里斯蒂娜对阿尔斯托说道，“还有一个人，他很可能也知道哪个秘密。”
“我是想抓住杨凡后，引出那个人。这就是我当初去维多利亚广场最主要的目的！”
“杨凡，你总不会以为我冒那么大风险去维多利亚广场，就是想上电视的吧。”克里斯蒂娜冷笑一声，看向杨凡。
阿尔斯托依旧端坐在那里，单手摩挲着下巴，似乎对杨凡与克里斯蒂娜之间的不合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微微皱眉，“你查到那个人了没有？”
杨凡第一时间看向了克里斯蒂娜。
面对众人的目光，克里斯蒂娜只能回答道，“我也是这两天才查到一些消息，他叫段星渊，原来是堕狱的人，现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段星渊？杨凡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
餐厅小聚结束后，杨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淡然关上门后便进了卫生间。
他很确定这里没有监控。
他趴在洗漱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身体剧烈抽搐。
在听到母亲录音的那一刻，他差一点装不下去了，当听到母亲呼唤自己，他心中的愧疚，悔恨几乎让他崩溃。
那时候的母亲多么无助，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救出母亲！
即便被克里斯蒂娜百般折磨，陈月红被迫说出了一些信息，但是一说到跟杨凡有关的信息，她却只字未提。
在克里斯蒂娜极致的压榨下，陈月红依旧在保护杨凡！
他恨不得当场将克里斯蒂娜撕成碎片！
还好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得到了后面的信息。
母亲守护的破界者，名叫独孤剑，他在异界里不知道遇到了什么，让他情绪崩溃，感到绝望。
在此后他在某两个选择中，选择了其中一个，也释放出了“黑雾之上”的某个东西。
黑雾之上，超越了污染的黑暗！
这就是母亲一直保守的秘密！
擦去脸上的泪水，杨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母亲亲口告诉杨凡，她要告诉杨凡的秘密，跟他的身世有关。
母亲知道那个东西在哪！
也就是说，自己跟“黑雾之上”的东西有关！
黑雾之上……到底跟镜子里的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
另外，杨凡也得知了最后一个知情人的名字，段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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