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郭载川躺在自家久违的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静静地起身观望了一下,爹娘已经入睡,他便和衣出门,来到了村口。
村外那片小树林是叶青伶偷偷传授他武功的地方,现在回到这里,师父却不知在何处,让他心里很担心。
忽然,郭载川好像感觉到附近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以为是杨目空来了,赶紧转身查看,却不料被人抢先一步封住了穴道。
郭载川大吃一惊,此时他内力尚未恢复,武功和速度大不如前,如果这时候杨目空带惊鸟堂的人来偷袭他,那他可是一点防范也没有。
原本他想着回自己家不方便带着翡王四从,便让阎罗雪将她们安排在了湔雪阁,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跟阎罗雪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说道:“你就是孽堂主的儿子?”
郭载川问道:“你又是谁?”
那女子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屑地打量着他:“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叶青伶教了十几年,就教出这么个废柴。”
“你认识我师父?”
“当然认识。”
“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走。”
“哼,你说跟你走就跟你走,凭什么?”
“就凭你现在是个废柴。”
说罢,那女子唤来一匹马,托着郭载川便离开了村子。
吹在脸上的风雪,马蹄踏过的枯草,还有这个陌生女子,她的声音,气息,和带给他的痛,如此真实,这一会儿,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郭载川虽然被封住了穴道,身体不能动了,可并没有停止思考,这一路上他静静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差不多走了快两个时辰的路,郭载川虚弱地问道:“大姐,还有多久才到你说的地方......”
“到了。”
“啊?”
郭载川抬头看去,他们来到一个山坡前,发现前方的山路被一片白茫茫的浓雾笼罩,可见度低到视线连两米都穿不过去。
“这里怎么会有雾?”郭载川看着前方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那片浓雾的某处传来:“诚意问道觅紫仙!”
话音刚落,突然一块翠绿的竹片从浓雾之中飞出,直向那女子而去,那女子伸出两指便接住飞来的竹片,只见她拔出短剑,用剑锋在竹片上快速刻下一排字,一边刻一边嘴里还大声念到:“仙佑苍生不藏奸!”念完的同时正好刻完,抬手就将竹片甩回雾中,顺手将短剑入鞘。
接,拔,刻,念,飞,收。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片刻之间,就在郭载川还没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时,浓雾竟快速消散,前方的景物立刻变得清晰。
原本崎岖的山路到了这里忽然豁然开朗,山坡的后面藏着一个山谷,山谷之中搭了几间草棚。
那女子唤来几个人,对他们说了两句话,然后一同将郭载川抬进一间草房后,也没打招呼就走了。众人将郭载川安置在一张床榻上,紧接着各自分工,其中一个老者从墙边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展开一看,布包里面竟是一排排粗细各异的银针。
郭载川心中犯起了嘀咕:我还真放心任由他们处置啊?算了,先忍忍吧,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对了,我还没死呢,什么死马活马的......
郭载川可不甘心把命交待在这里了,挣扎着想自己起来走,可才一动身体,就觉得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者叫人端来一盏油灯,捏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在灯上烫了烫,然后在郭载川的肩胛处扎了几针。扎针的时候郭载川一点都感觉不到。
这时,郭载川忽然瞥见床头上摆着一尊香炉,香炉中有一炷香正生着袅袅青烟,郭载川使劲嗅了嗅,惊呼道:“这香有问题!”
老者微微一笑道:“此乃安神香,有安神静心的功效,公子请稍安勿躁,待老夫给你把把脉。”
“又是把脉!”
听老者的言语,郭载川更加断定这些人绝对有问题,可他现在被那奇怪的香熏的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老者对他下手。
老者探出两指搭在郭载川的手腕上,闭上眼捻着胡须,时而皱眉时而点头,过了一会儿,老者面带微笑,对他说道:“公子无需担心,你的伤并不严重,不过是亏了太多内力,只要好好调理,不出两天便可恢复内力。老朽这就命人去抓几副草药,熬成之后自会有人给你送来,少侠就安心在此休养吧。”
虽不知老者这把脉的技术有没有阎罗雪的厉害,说的话倒是他最想听到的,这时他忽然发现不见那女子的身影,便问道:“那个臭女人呢?把我扔在这儿就跑了?”
“谁说我跑了!”
那女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郭载川往门口望去,却是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站在那儿,只见她流云簪,青丝绾,月眉星目,唇似丹霞,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如此样貌,竟一点不输阎罗雪。
郭载川一看这气质,这形象,这打扮,不过他只是愣了一下,就说道:“别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最多让你少赔点银子。”
那女子完全不理会他说的话,只是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主动上前拱手行礼道:“大师姐!”
大师姐!她又是什么帮派的大师姐啊?
接着又有一位中年男子也上前拱手行礼道:“大师姐!”
郭载川有点看蒙了,先不说这头衔,比她年级小的少年喊她声大师姐也就算了,这中年人看上去都能当她爸了,居然也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一声大师姐,辈分到底是怎么算的?
女子对那两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不作回礼,待走到郭载川的床榻前,刚才替郭载川疗伤问脉的老者竟然也对她拱手行礼称呼了一声:“大师姐!”
郭载川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喂!这就太假了啊!那个小的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居然还管她叫大师姐,节操都不要了吗?”
那老者严肃地说道:“公子非我堂中之人,自是不懂我们堂中的礼数。这是我们惊鸟堂大弟子,我等堂中之人,自当尊称一声大师姐。”
惊鸟堂!郭载川一惊,难道这是惊鸟堂的老巢?惊鸟堂的老巢原来就在无虑山中,外面的人怎么从来就没发现。
郭载川轻笑一声道:“惊鸟堂大弟子?就她呀,哼,当我读书少就好骗是吧,那些开山收徒的江湖门派,弟子之间排资论辈参照的依据都是看先来后到的,哪有你们这样谁漂亮谁就是老大的规矩啊!”
“少侠有所不知,本门弟子的排位是依照谷中每年举行一次的试剑比武大会的结果而定,并不论年资,更不看容貌。”
“继续编,既然是比武,她的武功也不怎么样,我就不信你们惊鸟堂那么多武功高强之人没一个打得过她。”
“你见过我们惊鸟堂的人?”
“当然见过,还交过手!”
“呵呵,你之前交手的那些其实并非我惊鸟堂的人,都是后来才招募的。”老者笑道:“不怕公子笑话,近些年我们惊鸟堂确实没有什么武学天赋高的人才,大师姐的武功已是傲视全堂。”
“还有两个惊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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