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居
陈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慕容洲的脸色,他从快活居回来将段鸢的原话告诉慕容洲之后,他便一言不发地坐在饭桌前很久。
终于慕容洲有所动作,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
虽然慕容洲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陈溪觉得他大概在伤心。
朝堂上能影响千万人的决策也好,私底下冷酷无情夺人性命也罢,他家主子从来不会有太大的波澜。
生平第一次满怀期待地等一个人吃饭,最后却没等来陪伴,谁都会伤心吧?
陈溪在心里感慨着,慕容洲却已放下筷子,陈溪看了一眼,碗里的饭基本没少,菜也没动几口,应该是伤心到吃不下饭了。
“去书房。”慕容洲平静道。
陈溪在心里叫苦,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慕容洲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关起来拼命工作,连带着他都得跟着加班。
心里虽叫苦,陈溪还是得去推慕容洲去书房。
书房的桌上堆着一摞奏折,陈溪掌了灯,慕容洲便坐在桌前开始批阅,看似平静,陈溪却觉得在那平静之下酝酿着暴风雨。
摘星楼
摘星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在这里能见到达官显贵推杯换盏,也能看到文人墨客高谈论阔,当然还有暴发户一掷千金。
自然的,也有段鸢和风萧兮这样单纯来喝酒的,作为京都最大的酒楼,摘星楼的酒也是最好的。
段鸢又给风萧兮倒上一杯酒,一脸的向往,“你劫富济贫的故事,再多跟我讲讲。”
她请风萧兮喝酒,风萧兮给她讲江湖经历,那些经历或荡气回肠或柔情百转,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
段鸢听得入迷,真实的江湖,比话本上的精彩数百倍。
“你一直给我倒酒,你自己怎么不喝?”风萧兮看段鸢面前倒了未动过一口的酒,说一起喝酒只有他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我酒量不行,怕喝了闹笑话。”段鸢道。
“怕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酒可是好东西,要是因为怕喝醉后出洋相就不喝,岂不是糟蹋?再说了,有我在,你要是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我会把你拦下,你就放心了喝!”
风萧兮豪迈十足,段鸢想了想觉得也是,跟江湖人打交道就该遵循江湖的规矩,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行,干了干了!”段鸢拿起酒杯跟风萧兮碰了碰杯,直接仰头一口饮尽。
风萧兮已经有微醺的状态,叫了一声好也陪上。
“快,再多讲些你在江湖的所见所闻!”段鸢催促。
“那我就跟你讲我在芜国那次……”
入夜,饶是以京都的繁华,此时许多府上也都熄了灯。
书桌上的奏折已经批了大半,慕容洲依旧在认真地提着笔在奏折上涂涂写写。
烛火的光将他的轮廓打出一层淡淡的阴影,反倒显得肤色更白了。
“还没结束吗?”他头都没抬,冷不丁地问出这么一句。
陈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回答,“还在喝……”
暗卫隔段时间就会传消息回来,他还以为慕容洲在批奏折已经将这件事忘了。
沾墨的笔顿了顿,迟疑了许久,最终那一笔还是没有落下。
毛笔被搁置在白玉的做成的笔架上,发出极细微的一声脆响。
也只有这声脆响,才表达出主人此时的克制。
慕容洲靠在轮椅椅背上,书桌对着窗,窗外是无尽夜色,映得他平日里浅淡的眸子都带着幽涩。
“王爷,夜深了,要不歇息吧?”见到慕容洲放下笔陈溪趁热打铁。
慕容洲的手攥了攥,疲惫地闭上眼睛,是啊夜深了……
一股无名的火气突然涌起,可她还在外面!跟着别的男人!
他睁开了眼睛,眸底一片愠色,“备车,去摘星楼。”
云起居靠近郊区,周围的住户本就不多,夜一深周围只有一些住人的府邸门前挂的灯笼散发着零星的光。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往闹区的方向赶去,发出的声响显得突兀。
“再快些。”微凉的声音自车中传来,陈溪又加快了车速。
京都虽不实行宵禁,但是并非所有人都会彻夜狂欢,只有节日高兴的时候深夜才会热闹非凡。
越接近闹区路上确实越敞亮了些,但基本没多少行人,倒是能见到夜间觅食的野猫老鼠在乱窜。
街道的另一头传来歌声,一唱一和,咬字不清五音不全,陈溪看了一眼冷汗都下来了,马车也慢慢停了下来。
“停下做……”车中传来慕容洲略微不耐烦的声音,但刚说了几个字便止住了。
慕容洲皱着眉,他听到了歌声,声音十分熟悉。
“王爷……”马车外陈溪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好像是长平郡主……”
慕容洲纤长的手指挑起车帷,就见到两道勾肩搭背走路歪歪扭扭还一边高歌的身影朝着马车走来。
在他们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闹市,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刚好投映在慕容洲的身上,将他的脸淹没在一片阴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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