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中的粗布来回折叠几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最后往自己额头上一戴,挽了个结,系在脑后,两根“飘带”自然垂在肩膀上。
“这头带造型,打扮的跟拼命三郎石秀似的。我要去找我家哥哥吃酒去。公明哥哥,你在哪儿?”
周文忠感受着空间里的[分家文书],一蹦三跳的来到中院里,拧开水龙头洗了洗脸。
“嘶……痛快,又蛰得慌,又凉快。狗屁的三个管事大爷,一个能顶事儿的都没有,刚才我已经暗示过好几次了,去街道办盖章的事儿是只字不提。”
吐槽完三个管事大爷之后,周文忠用脑后的飘带擦了把脸,把头带往上提了提,手中的香烟对着手掌心弹了弹,烟灰落入掌中,又紧接着吐了两口唾沫,伸出右手食指搅和搅和,黑灰色的粘状物直接糊在额头的伤口上。
“唔………”
“越疼,脑子越清醒。”
再次洗洗手,把头带盖在伤口处,往家中走去。
“砰…”
这次的开门方式和往常可不一样了,周文忠一脚把堂屋的门踹开,走进屋中。这动静把正在扫地的周文秀吓一跳,手中的笤帚疙瘩都掉落在地上,哆嗦着双手,脸上的五官又皱在了一起,下一秒就准备哭。自己跑也不敢跑,留也不敢留。
“哭哭哭,滚一边去哭!真特娘的丧气。”
马桂红听到动静,赶紧从屋里跑出来,拉着自己闺女的手,心中已经笃定了,眼前这位虽说长相身材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真正的周文忠。
鬼神之事,她信。但是不能说出来,说了就有可能被别人举报,弄不好就得被拉去打靶。眼前,只能扶着周文秀走进卧室。
周德明也从主卧里走了出来,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了吧?”
“懂事儿!不算太傻!”
“老周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己心里既然已经有答案,就赶紧拿出来吧。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
周文忠又指着自己额头说道:“我烂命一条,你就不同了。你还想着以后抱孙子呢。你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周德明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他刚才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份分家协议只是明面上的,周文忠绝对会不认账,只是没想到翻脸来的这么快。
“家里的,把文信和文秀叫出来。”
“嘎吱………”
卧室门再次被打开,周文信和周文秀低着头,不敢看周文忠的脸色,贴着墙面挪步而走,周文忠和周德明两人走进卧室中。
周文忠停下脚步说道:“老二,明着告诉你,赶紧把你睡觉的家伙事儿都搬出来,那间屋子以后不允许你进去,你敢伸进去左腿,我就把你左腿打折。你敢伸进去右腿,我就把你眼睛戳瞎,不信你就试试。”
“咣………”
主卧室门被周文忠用力关上,把屋外的两名小朋友吓得浑身哆嗦。
此刻的卧室中,马桂红走到大床的床头位置,蹲在地上翘起一块砖头,拿出一个小铁盒,拍打了几下上面的沙土。周德明把铁盒接了过来,打开盒子,摊开放在了床上。
马桂红在心里数落着周德明:刚才我就说把东西转移,你非不信他翻脸这么快,这下好了吧?被人一锅端了。
周文忠拿着瞅了瞅,里头应该有个200来块钱,还有一叠票据。
仔细数了数,一共是:247块5毛5分钱。布票17尺。
【所有的定量每年都会根据行情,重新划分定量。比如广东,在1959年——1974年间,曾经有过一年。油票定量为:每人每月1.5斤。这个定量比京城整户家庭的定量加起来都高。
布票也是每年都在变化的,自从1954年统购统销之后,1955年首次发放布票。
1955年时候,城镇家属每人每年12市尺布票。(农村户口每年10.5市尺)
结婚时,新婚夫妻凭借结婚证,可以领取奖励12市尺的布票。
干部布票定量为:每人每年29市尺布票。
(有过几年的时间,干部家属的布票上调为:每人每年16尺。)
1960年下半年开始,每人每年只有1.9市尺布票,全家一整年的布票加起来,勉强够做一身衣服。
(要还86亿元的外债,困难时期不只是表现在饥饿上,而且1961年下半年开始,全国上下停止了肉票供应,郑州屠宰场一天要宰杀4000头猪还债。在1962年3月份之后,全国上下才吃上了肉。这期间所有的市场、百货公司的肉摊,全部写着:停止供应。当然了,领导除外。)
1962年时候,布票定量恢复到了每人每年10市尺布票。
1976年时候,每人每年24尺布票。
1980年后,全国上下逐步取消布票。】
【成年人,如果不是胖子,假设身高1米65的话。做一件上衣需要3.5尺布票。一条裤子需要3尺布。总体来说,7尺半的布票一身衣服。但是呢,枕巾、床单、被罩都需要布票。
干部身份,每年的布票定量,也就是3身衣服,百货公司也售卖成衣,不需要布票。一套成年人的衣服,12块钱起步。】
铁盒里还有一张房产证,写明房屋面积:51.7平方米,门前使用面积12.4平方米。
捎带着,剩余的就是一些本本和几张粮票,比如购粮食本,购煤本、副食品本,周德明单位发的医疗合作证……
周文忠把房产证和所有票据都收在了自己怀里。又扒拉了两下铁盒。
“咦……”
马桂红几步走到跟前,想把周文忠手上的东西给夺回去。
“你给我放下!”
周文忠右手掌心托着,一个缠着红线的金戒指,大概有个10多克重。
“私藏黄金呦,这可是大罪。你们的问题更严重了。”
马桂红急得咬着嘴唇,看向周德明,周德明这时候的呼吸已经急促了。
“你把所有的票都拿走了,还让我们怎么活?”
“这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吗?你可以接着投机倒把啊!你忘了当初怎么骗我的?说是家里没有钱,不让我上学,如果我当初上了高中,一个学期才多少学费?如果我考上了中专,我还有补助呢!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当然了,我没你们俩这么心狠,不是把这些钱都留给你们了吗?谁让我这个人心善呢。”
周文忠把金镏子收在空间中,铁盒丢在地上,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屋睡觉。金戒指这种东西太危险,必须自己收在空间里,才是最安全的。
【私藏黄金可是现如今的重罪!如果想带首饰的话,只适合配带银饰。别以为佩戴配带银饰就没事了,等到起风的时候,这就是小资产阶级意识,到时候还是得主动交代问题。一般而言,不会太为难人。】
一转头就看到了马桂红快做好的鞋子。这是给周文秀做的棉鞋。顺手从柜子上把鞋子拿起来,划着根火柴点燃。
手里提着燃烧的棉鞋,闻着烧焦的呛人气味。
周文忠笑着说道:“哈哈………记住喽,百因必有果。明天早晨跟我一块儿去街道办,把我的户口分出来,表现好了,我就把房产证给你,表现不好?还用得着我往下说吗?
别想着自己偷偷摸摸的重新办理房产证,如果有人来家里量房,我就等你办好了新房产证之后,直接把这张旧房产证拿出来,反正新旧房产证上面的数据绝对会有出入,我直接把这间房子弄成历史问题。我让你们住都住不成!”
看着两口子咬牙切齿的样子,周文忠只觉得心情十分舒畅,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大不了就重开,自己早就特么的活够了。
一脚把铁盒子踢飞,哗啦一声砸在了柜子上,里面的钱和本子散落一地。
周文信这时候正抱着被子,在门口傻站着呢,周文忠拉开门出来后,对着周文信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被子上。连同周文信被一脚踹飞,如同倒地葫芦滚到了一边,趴在地上疼的哼哼唧唧。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周文忠一甩手就走,嘴里哼哼着:
只愿做个真我,在笑声里度过,哪管它功或过………重做个真的我,回问那假的我,笑痴又傻……
马桂红两口子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跑了出来,自己的二儿子又挨打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4人抱在一起,刚准备放声痛哭,周文忠又走过来了。
“哈哈………你们继续,我刚才准备回屋睡觉呢,回想起来我的白瓷碗还没拿呢,还有这锅小米粥,可不能浪费喽,你们不饿啊?那我就辛苦辛苦,自己吃了吧。”
周文忠一手端着碗,一手端着锅,不再理会4人喷火的眼神,走进卧室中,把汤锅放在了书桌上。
从这一秒钟开始,自己和周家绝对不再有任何关系。
“吸溜……吨吨吨……”
“嗝………”
喝了半锅已经略微有些凉的小米粥,周文忠打着饱嗝,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点上一根烟,把汤锅收在空间中,反正有保温的功能,明天接着喝。抄起门后的顶门杠,撑在卧室门后,又检查了一遍门窗,谁知道他们几只兔子,会不会夜里出来咬人?
先用手粘了点温水,洒在白瓷碗的酵母上,从粗布上,撕下一块巴掌大的布片盖在酵母上,再次撒一些温水,最后把白瓷碗放在枕头边上,脸上带着微笑周文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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