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好过年好,不出正月都是年。祝愿您和我一大爷都能够晚年幸福。”
周文忠走进屋里拱了拱手之后,自来熟般的开始在易家翻箱倒柜的找吃食。
“呦呵~还得说是我一大爷家过的富裕。这可是大白面馒头啊,我在里头也不常吃。一大妈您蒸的吧?手艺挺不错啊,您瞧…嗯?人呢?”
周文忠嘴里叼着馒头,在屋里找寻一大妈的身影,刚才一大妈还在这儿呢。
“走了?去牵你们家那条没牙的老狗了吧。一大爷赶紧出来,我给你带了点天津特产!赶紧的!”
卧室门随着喊声打开,易中海满脸堆笑走出了卧室。周文忠上前伸手揽着易中海的肩膀。左手同时解开了自己棉大衣上的扣子。
“来来来,我给您带了点好东西,清河劳改农场里的特产!一般人我都不让他们看。也就咱们俩关系好,您摸摸,来呀!”
“不用了,有好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挣俩钱也不容易。”
“别介呀!我让您摸是给您面子,您不摸就是看不起我?”
“没有,你想多了。”
“那您就摸。快快快。”
易中海放下手中的烟袋锅子,伸手探进周文忠的腰间。只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摸到了吗?”
“嗯。”
“硬吗?”
“硬。”
“凉吗?”
“嗯。”
周文忠挠挠头,脸上带着不解说道:“不应该啊,我可是暖了好一会儿呢,就怕冰着您。您再摸摸凉不凉?”
“有点温热。”
“这就对了嘛。”
周文忠把易中海的胳膊抽出来,又把自己大衣扣系好,走到五斗柜前蹲在地上开始寻摸东西。
“你找什么呢?”
“没啥,找一些从保定寄来的信。您给放哪儿了?”
“什么信?”
周文忠看着易中海那副装糊涂的样子。嘿嘿一笑把易中海摁在了椅子上。
“我给您讲个故事吧。估计后院老太太都没听过。”
“这么晚了你就早点休息吧,有故事就下次再讲。”
“那我就等老太太来了再说?”
“你还是现在讲吧,咱们不能耽误老太太休息。”
“这个故事很简单,有这么个人呐,他挺有身份的。每个月挣得工资也多,家里却没人帮着花。我也搞不懂他为啥这么爱钱,他有个朋友去了外地,每个月就寄钱寄信给他,让他把钱转交给自己的孩子。您知道他怎么做的吗?”
看着易中海脸上挂着假笑,周文忠手里拿着1个土豆,左右手来回抛着玩儿。
“他把钱给昧下了!而且他还传递虚假消息,回信给他那位朋友说是他的一双儿女过的挺好。您从这个故事中学到了什么?”
“我听不懂。”
“哈哈…1956年之前的时候没有8级工制度,那时候只分为:初级、中级、高级技工。您那个时候就被评为中级技工。评级制度出来以后,您这位初中都没上过的人,却成为了7级工,这代表了什么?连我都看不明白的勾股定理,您却能把它熟练的运用到工件上面。可见您的智慧程度比我都高,所以,您再想想从这个故事中学到了什么?”
见易中海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周文忠把他家面缸里的30多斤细粮抬了出来。粮食袋轻轻放在脚下,顺便拍了拍手。
“这个故事中的道理很简单。就是人不能犯错,要明白伸手必被捉,一次当一万次的道理。这个故事我能讲20多年,您说对吗?”
“对。”
“这就对喽,这些粮食算我向您借的。您借不借?”
“你才出来也没个工作,这些粮食你就拿着吃吧。”
“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院里也就一大爷对我好,您刚才说什么?工作?您还要给我找个工作啊?那我可太谢谢您了。”
易中海听的嘴角直抽抽。
“我只能帮你打听打听。”
“不着急,我周文忠这人您也了解。我从来不挑工作,军工厂我就不奢望了。我看你们红星轧钢厂就挺好,万人大厂说起来也有面子。咱也不是那种贪心的人。
技术工种我可不敢奢求,而且还有3年学徒期,成天又得挨师傅打骂。
扫地的话,我嫌太丢人。
坐办公室吧?我学历又不够。
我对炊事员也不敢兴趣,都是些伺候人的差事,我周文忠生下来就骨头硬,我的腰弯不下来。
还有锅炉工也不行,那玩意又脏又累,而且属于有害工种,压力罐也容易爆炸。
下料工、装卸工、翻沙倒模工也不行干,我这人身体底子薄,干不动这种累活。
喷漆车间也不行,这也属于有害工种。
机修工我也不干,我要是把厂里机器修坏可赔不起。
放映员也不行,还得成天扛着机器到处跑,如果放映机丢了我也赔不起。
电工我也不干,电老虎吃人!
热轧车间也不行,我怕热。
冷轧车间更不行,我怕上面的吊装机砸着我。我听说过不少事故,因为吊装机的钢丝绳断裂,死的工人可是不少!
采购员我也不干,天天下乡收东西太累,而且还耽误我找对象。
驾驶员我也不干,天天得钻车底下学修车,弄的一身都是机油,每个月买肥皂就是一笔大开销。阎老师都说了,过日子得学会计算。”
易中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你觉得哪种工作岗位合适你呢?”
“我都行,我还是那句话。我这人不挑工作。”
“我们轧钢厂的工人,在市劳动局的花名册上都有登记。所以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
“不着急,给您一个月的时间总够了吧?正好我最近也有点事要忙,说不定还得再去趟保定见见我那位同学。”
周文忠双手放在易中海的肩膀上问道:“一大爷您还没给我句准话呢,1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我估计应该差不多。”
“那行,我就当您答应我了。”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着急,话还没说完呢。”
“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拿我当外人?”
周文忠松开双手坐在易中海对面,手里捏着一根筷子在桌子上转动。
“我来找您也是想借俩钱花花,等我发了工资就还您。俗话说得好,过门就是客。您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你难得跟我开次口,我家里也有俩闲钱。只要是数目不太多,你说出来我给你凑凑。”
“啧啧啧…想不到您家里过的也不宽敞。您就看着给吧。”
“你还是直接说吧。”
“那就先借给我200块钱吧,刚才您也说我向您张次嘴不容易,我要是借的少了就是看不起您,您看这200块钱的数目行不行?”
“呵呵,你借的还挺准。”
易中海起身离开餐桌走进卧室,周文忠把他家五斗柜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地上放着5块肥皂、1小瓶香油、1酒瓶豆油、1坛子猪油(大约4斤重),3斤细盐、11枚鸡蛋、1小捆大葱、3串干香菇、1串干辣椒、半斤左右的花生瓜子、1小块豆腐。
“嗝…”
周文忠吃了3个白面馒头才算是吃饱肚子,又把盘中剩余的4个贴饼子收进空间中。
“吱…”
堂屋门打开,一大妈和聋老太太走进屋内。
“你干什么呢?”
“这是一大爷送给我的东西,不信的话您就去问问他。”
一大妈听后快步跑进卧室,然后就再没了动静。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刚从农场里放了出来,既然出来了就好好表现。街道办会隔三差五有领导来咱们院里,过问你和阎埠贵的近期情况,回头我让小易帮着给你说两句好话。”
“嗝…您老还是先顾着您那摊子吧,我周文忠不是放出来的,我是被公安同志从农场里请回来的。他们说我的案子已经搞清楚是个误会!估计等会儿就有人帮我在院里宣传。而且这个人还住在您家隔壁。”
“呵呵,你来找小易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给你想想办法。”
“既然老太太您把话问到这儿了,我也不能瞒着您。一大爷说要给我找个工作,我总不能拒绝吧?”
“应该的,应该的。你这孩子从小也是小易看着长起来的。这院里谁家有困难,小易都会搭把手。”
“或许是吧,反正我工作的事儿是解决了。现如今还有个事儿需要您老给帮帮忙。”
“你说出来,我听听。”
“工作的事儿是解决了,可我住的房子还没着落呢。您有什么办法吗?”
聋老太太原本那张惨白的老脸,此时显得更加阴沉。
“我不着急,具体的情况您还是等会儿问问我一大爷吧。我送您一个小礼物。”
“呵呵,你有心了。”
周文忠走到五斗柜旁边,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一小块豆腐,放在了聋老太太面前的餐桌上。
“您老喜欢吃点有滋味的东西,年轻的时候牙口肯定特好,现在您的牙口不行喽,太硬的东西您啃不动,还容易崩着牙。这块豆腐算是我周文忠孝敬您的,记得切成丁之后煮3分钟,能去除掉它的豆腥…算了,反正您也是让我柱子哥帮着做,记得弄点绿葱切碎放进去。这叫小葱拌豆腐,清清白白。”
周文忠说完这话,开始把地上的东西搬出去,只要一走出门就立刻收在空间中。
来来回回跑了4趟之后,易中海也一脸阴沉走出了卧室。
“给。”
“谢谢您了一大爷,用我给您写张欠条吗?”
“不用,我还能不相信你的为人吗?”
“还得说是我一大爷讲究,既然您不用我写欠条,那等我还钱后也就不让您写收据了。谢谢啊!”
“客气了。”
周文忠把这20张大黑拾叠起来放进裤兜,走到聋老太太跟前问道:“老太太您看我刚刚从外地回来,就想着给您送个小礼物。您就不向我这个当晚辈的表示表示?”
“呵呵,应该表示应该表示。”
聋老太太从腰间掏出个蓝色手绢包,打开后拿出2块钱递给了周文忠。
“谢谢您了老太太,等以后我再缺啥少啥,就来您二位的屋里坐坐。走了哈,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有的是机会慢慢处。”
周文忠拉开门走了出去,易中海赶紧把门关上,顺手插上门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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