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说话,这屋里的味很好闻是吧?”
“反正我们家是请假来的,厂子里最近任务重等会儿我们就得走,你们有什么话就先说吧,我们家听着就是。”大儿媳妇头也没抬的说道。
“说的好像我们家今天放假一样,谁还不是请假来的?”二儿子小声嘟囔道。
“那就是说我呗,反正我没工作。”孙庆来说道。
大儿媳妇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餐桌上说道:“你是没工作,但你有房子啊!这些东西咱爸不是都留给你了嘛,咦?咋被烧了呢?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家可是什么也没落着。咱爹疼你这个老儿子,所以才让你给他养老。家里的东西没我们的份,轮到该出钱修房子的时候倒是想起我们家来了。”
大儿子孙福来赶紧接着媳妇的话说道:“当初咱妈可是跟着我们家一起住,她吃的、穿的、用的、看病钱等等等等,我找你们俩要1分钱了吗?当初说好的是怎么分家,现在就应该还是啥样!”
“那是你这个当老大应该做的,咱妈就疼你自己1个人,她给你们两口子带了多少年的孩子?给我们两口子带过1天小孩吗!啊!你们俩就应该养咱妈。咱爸疼老三,反正就我从小多余。我们家可是没占着你们两家任毛便宜,论分家,我们家也是啥也是没落着。论房子,这个家那可是一早就把我撵了出去,让我自己去挣嚼谷。当初是谁堵在我家门口,指着我的鼻子说让我以后别姓孙。还说什么要饭也离我家2里地,说的这些话都忘了?现在咋不硬气了?”二儿子说完后还冲着自己老爹笑了笑。
“就是,咱们走!要我说咱们俩今天就不应该来!有能耐就让他们告去呗。想上哪告就上哪告,再不济就去村里把那些长辈请过来评评理。咱怕啥啊?有的人才会怕,以前吐出去的痰今天又要舔起来喽。”
“你这话说的,我今天这不是来看他们笑话的吗?哈哈哈哈…”
二儿媳妇拿起桌上的布兜,冲着堂屋门口一甩头,俩人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
“老头,我可不姓孙。所以你管不着我,当初的分家协议上面那可是好些人签字见证。家里的!咱们赶紧把分家协议拿到照相馆让他们裱起来,就怕有些人老了以后装糊涂不认账!”孙运来生怕气不死自己老爹,还冲他笑着歪歪头挤挤眼睛。
三儿子抄起门后的铁掀追了出来,却被自己大哥拦下。
“放手!你给我放手!”
“养活不住爹啊?那你当初就别呈那么大的能耐,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谁说我养活不了!再不放手我就拍你了!”
大儿媳妇也提着布兜走出堂屋说道:“搭理他这么多干啥?门里虎一个,有能耐冲着外面人使,我看他也就打媳妇的本事。咱们俩也走,老二刚才说的很对,咱们也去把分家协议弄个玻璃裱起来。省的以后有人不认账。”
“哼!”老大不屑的冲着自己弟弟笑了一声,然后转身领着自己媳妇离开四合院。
“爸!爸您怎么了爸!”
孙安康坐在长凳上背部贴着墙面,脸色苍白,任由小儿子怎么摇晃都闭眼不说话。“爸!您…爸!”
“唔…别摇了呵呵…”
孙安康老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就好像用刀子刻进去的一样。伸手扶着自己小儿子的肩膀从长凳上站起身,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老了,也意识到自己年轻时候对孩子们用错了教育方法。
“爸!要我说就不应该把他们俩白眼狼叫过来,咱们今天真成笑话了。”孙庆来捋着自己父亲胸口说道。
“不提这茬了,以后就随他们的便吧。”
“爸您看咱们家…”
“哐哐哐哐!老孙开门!知道你在屋里呢!跟我说说我们家到底是怎么着火的!再不开门我就踹了!1,2,砰!”
孙家堂屋里的父子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到周文忠踹开门。左手捏着持枪证,右手握着那把厂里奖励的五四式手枪走了进来。
“你…有话好说。”
“跟我说说我家到底怎么回事!对我有意见所以就放火烧房子是吧?是不是憋着想把我烧死?”周文忠把手枪拍在餐桌上问道。
孙庆来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种局面,只能把难题留给自己爸爸。孙安康拖着双腿走到周文忠跟前,扶着餐桌说道:“文忠你想怎么处理就直说吧,但我还是要说一声不是我们孙家故意放的火。”
“照你的意思,那就是你们家无意放的火呗。”
“不是。”
“你可别胡说!”
周文忠把凳子搬到孙家堂屋外坐下说道:“那就公事公办吧,这种弄不清楚的事最好还是交给公家人来处理。我的意见是你们家掏钱修房子,我也不讹你们。把我家整扇南墙的砖头全给换喽,咱们两家共用的夹山墙也得重新砌。大梁柱、架梁木、顶棚的木头也得换新的,我家南墙上的窗户框也烧变形了,还有昨天救火时候捅破的糊顶棚高粒纸也要换。院里修房子的这段时间,我的住宿费用就按招待所每天2毛钱来算,你什么时候把房子修好再验收合格。我就搬回来住。”
“你少在我们家胡吣!我们家可没放火!”孙庆来绕过自己父亲,走到餐桌前喊道。
周文忠抽着烟环视一圈院里看热闹的人,最后盯着孙庆来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没放火?”
“本身就不是我们家放的!你跟我说的这些全没用,因为根本就不是我家放的火!我还说是你放的火呢!”
周文忠抬起手往下虚压,示意他先不要生气。
“我明白了。你看哈,昨晚上着火的房子是咱们两家的。我证明不了是你放的火,但我可以证明这场火不是我放的。这意味着什么意思?你能听明白吧?”
孙庆来眨着眼完全听不懂这种绕口令般的话。孙安康拍拍他的背部让他把腰板挺得直一些,然后小声对儿子解释道:“就你们俩人挨着住,不是他放的火,那就是你放的火。他把自己摘出去以后再把你送进去审问,到时候他们有的是方法让你在文件上签字认罪。这下你能听明白了吧?”
“不可能!爸咱别怕,这天底下肯定还有讲理的地方!我说了800遍不是我放的火,爸真不是我放的火!”
“我知道我知道。”孙安康安慰儿子两句,然后看向周文忠问道:“文忠,照你刚才预计的那种修法,这全部下来得花多少钱?”
“我也不清楚,咱们就边修边说呗。主要是你们得把砖头找来,水泥我就不奢望了,但木料上的事你们可干万不能敷衍。另外就是光我1个月的住宿费也要不少钱呢,孙大爷你是见多识广的人物,这笔账算的肯定比我要清楚。”
孙安康点点头说道:“你等一下,就1袋烟的功夫。”说罢不等回话,推着自己小儿子走进堂屋中商量对策。
“周叔,昨天是我让他们救的您家。”
周文忠把烟头丢在地上,伸手摁住小四的头把他揽到跟前。
“真的啊?”
“嗯!”
“那你跟我好好说说当时的情况,但你能记得清吗?这种大事可别记差喽!我不信你的小脑瓜能记得住。”周文忠微微摇着头说道。
“不可能!我记得可清楚了!”
周文忠把耳朵凑过去,小四这个喷壶足足喷了2分钟时间。
周文忠掏出草纸擦擦脸,又从兜里摸出1块1毛钱递到他手中说道:“这1块钱是我奖励给你的,但最好还是交给你奶奶保管。只有这样做,这1毛钱你才能够自由安排。”
“为什么?”
“去吧去吧。”周文忠摆摆手,小四捂住裤兜带着疑惑转身离开。
“爸…”
“闭嘴!昨天咱们估算修房子得花多少钱来着?”
孙庆来一脸不服的答道:“咱们家得50多块钱,这其中不含工钱和砖头水泥的料钱。咱们去区委反映问题,让他们出来个人调解这事儿!”
“然后呢?”
“然后就该咋办就咋办呗。”
孙安康耐心的解释道:“政府的人会住在咱们家吗?处理完这事以后他们就走了,然后呢?我告诉你!然后就还是咱们两家挨着住!你告到区政府就意味着咱们和周文忠结下死仇,先不说区政府能不能向着你解决问题,起码咱们两家的梁子是结下了。到时候整天面对周文忠的还是咱们家,你夜里还敢睡觉?刚才街道办和派出所的人来咱们家坐坐了吗?只是扫了一眼啥话也没说就走了。你到现在能明白了吧?”
见自己儿子真把话听进去了,孙安康走到门口扭脸说道:“一会儿我来跟他商量,你别再使性子。他们这类人就不怕你这种耍横的。”
“知道了。”
孙安康打开堂屋门,手里拖着长凳走了出来。孙庆来也歪着头走出家门口,抱着膀子倚靠在门框上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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