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动物园标本制作工作室内周文忠抱着膀子,面无表情听着2层玻璃外成年东北虎的哀嚎。
“其实死亡这对它来说是解脱,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瘦的老虎。它大概有多少斤?”
王经理心里估算了一下答道:“绝对不到90斤。现在哪有那么多肉去喂它,这东西又不吃棒子面。”
“我个人建议可以把那些死刑犯放进去喂老虎。”
王次明撇撇嘴说道:“你让它吃人,然后谁还有心思再去吃它?我看这动物园里也就那些熊的日子过的还好点,起码山上种的苹果可以喂给它们吃。”
“苹果给熊,那猴子吃什么?”
“吃屁,猴子都被拿去喂狮子了。”
“你们俩甭瞎研究,等会儿自然有总数。这坛子里装的是14斤多一点的血,还有些血都在肉里,时间太急放不出来。”
周文忠道声谢,从饲养员手里接下1个褐色坛子放在地上,同时伸手给对方递过去1根烟。
15分钟后,对方身上扛着滴血的老虎皮说道:“在皮子上做个记号。”
周文忠用小刀在4个虎掌心各戳1下,又递给对方1根烟。老虎皮的重量绝对不轻。
“这是31斤多的骨头,大筋也在这上面。剃肉的时候你在跟前瞅着,1块骨头也不少。这个小布兜里装的是全部的指甲和大牙,其他的碎牙和虎头得留在皮子上。”
“明白谢谢。”周文忠把盖着报纸的竹筐放在地上,再次给对方递过去1根烟。
“这是你们正阳楼要的肉,过秤的时候是33斤。”
王次明似乎是对这个重量很满意,笑着对周文忠说道:“得嘞!走了啊小周。”
“再会再会。”
林根成也对周文忠摆摆手告辞,和王经理一块抬起上面盖着报纸,正在滴血的竹筐往外走去。
陈显华也乐呵呵的擦手走来,点上烟指向标本室的几个木桌子说道:“不赖吧,我都说我们这都是些老师傅,那手艺绝对没得挑。他们几个做出来的标本那可是能出口挣外汇的!要是把他们几位放在屠宰场里,高低也得给个4级工。在我们动物园里干活工资虽然低,但是福利待遇特别好。要不然他们这几个老头为啥不走,你说是不是?哈哈哈…你们轧钢厂的领导往后要是再缺啥少啥你就直接来找我,滋要是我这儿有的,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说罢后还用手背拍拍周文忠的胸口,示意自己在单位里的能量很大。
“好,这张皮子做好以后能有多大尺寸?”
“长度1米9多一点,宽度就那样。走着,我帮你把东西抬到外面的三轮车上。”
陈显华拿起一沓报纸铺开,仔细把竹筐里的边边角角都掖好。抱起坛子放在竹筐里冲着门口方向昂头示意,周文忠抬起竹筐的另一端和他走出标本室。
40多分钟后,1辆三轮车停在前门附近的背街小巷内。周文忠从车上蹦下来递过去2毛钱车费。
“不能收!真不能收!走了走了…”
见动物园送货师傅连烟也不抽就踩着脚蹬离开,周文忠把钱重新收进空间里,双手提起竹筐顶在肚子上来到一座院子后门口。
“咚…咚咚…”
“嘎吱。同志您找哪位?”
周文忠抱拳拱手打招呼问道:“请问这里是同仁堂乐家老宅吗?”
60来岁穿着棉布汗马甲的门房打量了一眼周文忠,闻了闻空气中的血腥味点点头。
“是,同志您找哪位?”
“我找乐松生先生。”
“不在,去天津参茸部柜上还没回来,您有什么事儿?”
“我这里有点东西想要乐先生炮制一下。”
“他早就不干活了,要不你去柜上找人问问也行。”
“稍等!”周文忠用脚抵住木门,从兜里摸出1盒牡丹烟递到门房老头手上。
“你看我这点活儿找谁合适?”
门房老头掀开竹筐上的报纸瞅瞅虎骨答道:“泡药酒去柜上随便找个人都能干。”
“我要做乐家的虎潜丸,柜上大夫应该做不出来。毕竟这里头还得用乐家的祖传细料。”
“这些骨头全都是?”
“虎血做酒,骨头做丸。”
门房指着竹筐又问道:“这堆骨头少说也有20多斤,你确定都要做成虎潜丸?真的全部都做?你知道这些东西什么价钱吗?你知道这里头需要用多少细料吗?”
“明白。”
周文忠伸手进裤兜,从里面掏出两个沉甸甸,总共差不多有1斤重的金锭给门房递了过去。
“这些够吗?”
老头绝对是吃过见过的主,只是撇了一眼周文忠手里的金子,眼神低下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进去找人问问,你先坐屋里歇会。”
“不用,我门外候着就行。”
老头敞开大门往院子里走去,周文忠站在门槛外面打量着乐家的后厅布局。不亏是卖药的大户家庭。人家家里门房盖的都比自己家堂屋排场。
时间约莫过了20来分钟,周文忠蹲在地上手拿小刀,把虎骨上的1根根硬筋都剃下来装进空间中。刚站起身没多久,门房老头终于擦着汗跑回来答话。
“你确定这些骨头都做是吧?”
“对。”
“就这么着,亏点就亏点,反正好些年也没人上门求这种药。”
“您拿好。”
老头这次收下了周文忠递来的金子,指着坛子问道:“虎血酒是做成用的还是喝的?”
“小孩开筋脊用的。”
“8月底来取。”
“明白,谢谢了哈。”
周文忠把竹筐搬到大门后拱拱手告辞,听见老头的关门声,一身轻松的走向大街。掐指一算还有7年多的时间乐家就得出现技术断层的局面。
乐松生被红小将们活活打死之前,可是亲自放火把祖传13代的医案通通烧了个干净。本想着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没人能抢的走,结果最终连自己性命也没保住。
想要孩子长得好,就得舍得花钱。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周文忠绝对最舍得下本。光是婴儿半岁之前开筋脊,就用去周文忠1斤重的黄金。
同仁堂出产的虎潜丸是面相大众群体的普通药,同仁堂是乐家的产业。而乐家人自己制作出来的虎潜丸,是真真正正强身壮骨的幼儿保健中药,同时也是市面上见不到的产品。其主要作用就是小孩子吃药以后会变得饭量大增,胃口特别好,吃再多东西都觉得吃不饱。身体会长的又壮又结实,骨骼密度也会远超同龄孩子。
怨不得武林中那些各门派断传承,单单1种普通的日常保健药,都是绝大部分家庭承担不起的开销,更别提那些练五脏六腑的天价秘药。
时间下午3点44分,一天没上班的周文忠从轧钢厂北门走入,现在回来的目的简单就是洗个澡再回家。刚从后门没走多远就见到10多个人聚集在保卫处审讯室门口,里面也有刘海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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