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厂革*会主任王德才。”
周文忠放下工作本，翻动几页继续说道：“肉联厂革*会先锋队。”
“包括红星小学育红班我也有人，牛建设同志目前已经上1年级了！”
“嘶…”
3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完全没猜到周文忠把手都伸进育红班。
“轧钢厂民兵队全体上下420人。”
许大茂也拿出自己的记录簿，向刘家兄弟说道：“我们专案组能出40人，还有我妹慧玲，她中学可以找来60多人。她们队属于是地派，地派是谭团长和王团长所领导下的队伍。谭团长是师范大学革*会主任、核心组办公室副组长。”
刘光福肃然起敬，脸色憋的涨红，向许大茂问道：“能介绍一下吗？”
“事后再说。”
周文忠把他摁在凳子上解释道：“你所在的战斗队属于天派，只能攀韩团长的路子，也可以找三军总指挥聂总。先不着急，咱们说说正事。”
“老中青三结合以后，咱们弄人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根据地。我有个想法，地坛对面有块空地是我的名字，只不过咱们需要建设一下。”
“怎么建设？”
“水泥厂我已经找好人，那里砖头石子都有。我们轧钢厂出钢筋，小黄庄团结木材厂我有路子，玻璃厂不用管。今天叫你们俩过来除了露露脸，还有个任务就是找人。”
许大茂解释道：“我们轧钢厂学习班可以凑出来160多人，其他几个厂子加起来是326号人。盖房绝对够用，咱们要求的是快！要积极和谭团长的撅孔老二事件做响应！”
“明天各自拉人，咱们在大马路汇合。没有1000人就算失败！”
周文忠提起酒杯一饮而尽，投给许大茂一个眼神，让他招待好俩人。
“周主任慢走。”
“你们喝着，我去家里瞅瞅。”
3人起身相送，周文忠解开衣服散散酒味，推开小院门走进。
“又喝那么多。”
“跟你说个正事。”
周文忠指指卧室门口，示意张秀芳把孩子们撵回去。
“什么事？”
“每次遇见大震动，家里总要有个人出去扛事。”说完后摩挲两下脸，再看张秀芳，眼睛里已经有雾。
“有些事就是这样，半点不由人。为了咱家这4个儿子，咱们俩离婚吧。”
“你早就计算好啦？”
“是，用不了多久我应该就会进去。算算日子应该还有3年，我以前帮助厂里套苏联资料这事根本不用瞒。”
周文忠伸手把她眼泪擦干净，只是越擦越多。
“到时候我会让你举报我，地富反坏右，叛特走资修，这里面没有任何1个能套我身上。我就怕窗纱门帘厂这事被人提起，与其便宜别人，不如把这份功劳让给你。记心里，我是走资派。”
张秀芳坐在椅子上，低下头抹泪。
“走资派！记清楚。这是曹胜利帮我开的离婚证明。”
周文忠掏出2张离婚证，转身回屋拿来1个布兜。
“这是2万7千块钱。”
27沓大黑拾，在餐桌上落得很高，像是隔断一样，把面对面的这对夫妻俩阻开。
“我怎么和…”
“昨天，我就已经和咱爸说过了。”
周文忠指着屋里墙壁说道：“到时候我名下的房子都会充公，你一定要积极配合各级部门的工作。院里这几间小破房不用上心，到时候还会还给咱们。还有点事没完成，我先出去一趟。”
“嘎吱…”
刚走出堂屋的周文忠，就听见张秀芳哭声。
看看手表，裹紧衣服踩着雪向大街上走去。
西边胡同口，一辆大卡车在熄火等待。
“人来的还挺齐。”
周文忠拉开副驾驶坐进去，从柳三手里接过中新街317号资料。
“这个老太婆还挺能藏，都踩过了吧？”
“嗯，咱们以什么身份进去？”
“什么身份也不用，进去后直接搜，翻出东西以后她就不敢言语了。”
“得嘞。”
周文忠点上根烟，看着车窗外建筑物逐渐想出神。
南关路供销社。
南关路供销社百货商店。
南关路县机关供销社…
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到达目的地，卡车停稳，6个人从车厢里跳下去。
一脚踹开平房屋门，屋里那位60来岁的老太太，吓得差点当场升天。
“你们是什么人！”
柳三喊道：“搜！”
周文忠坐在车里，看着这排房子里的电灯一盏接一盏打开。
老佣人家门外，附近赶来的住户们越聚越多。
屋里的柳三已经找到证据，3口木箱打开后，里面装的全是娄振华资本家铁证。
“你还想变天！”
“你还想过资本家的日子！”
“你还想继续剥削我们！”
“你还想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柳三打断手下们喊话，找出来这些金银珠宝的登记本甩过去说道：“这就是你记的翻天账！”
老太太气的当场在凳子上昏过去，手下人一张张封条贴上去。
“市革*会办公室，臭清楚了吗？”柳三拍拍手臂冲门外问道。
“咱们走。”
6个人两两一组，把3口木箱抬进卡车后厢。
在周文忠的指挥下，卡车行驶33分钟开出市区，最终在亮马河东侧一片荒地里停下。
“埋。”
6人按照标记地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掀开始刨坑挖土。
周文忠叼着烟，仔细核对本子上的珠宝。
珠链62条，翡翠镯子8对，银器25件，金器14件，珊瑚宝石2粒、泥金首饰117件，龙、鹰、马剑、蝙蝠、双柱银元2万4千枚。
“埋好了。”
“是吗？呵呵。”
周文忠围绕颗杨树检查一圈，又在新土上面蹦几下。
“埋的不错。”
“砰砰砰砰…”
“砰…”
“真是个上路的好天气。”
周文忠收起56杠，打扫干净地上弹壳。连带驾驶员在内的8名死尸，两个捆一起扔进河里。
自己爬进驾驶室，把车扔在神武门附近，没事人一样返回四合院。
“周文忠。”
“诶？”
顺声音回身看去，已经离婚的娄晓娥从院门后面缓缓走出来。
还是以前的短发造型，只是身影消瘦一些。
“作为这么些年的老邻居，我送你一句话，能跑赶紧跑。”
“那我爸妈怎么办？”
“这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娄晓娥站在原地尝试几次，最后也没再张开嘴。
这是周文忠最后一次见到她，直至死的那天，也没有听别人说起过娄晓娥的消息。
可能被人整死了，也可能去狮城，还可能去了香江…
太阳下。
周文忠打开那张已经泛黄的施工图，踩着梯子爬上去。
放眼望去，920平方米还是太小。
乌泱泱一群被关押的黑五类人员，正在挖基础槽。
扎好的钢筋笼，像长龙一样闲置在四周。在轧钢厂上班就这点好，所有钢筋都是现成。
这座3层建筑物，正在慢慢长高。
周文忠没花一分钱的建筑手法，娄振华看见都得落泪。
“周主任。”
“大茂来了？我估摸着还得2个月才能完工，趁最近天气好，让这些坏分子加班加点干。”
许大茂把周文忠从梯子上扶下来，眼里余光瞥向那张施工图。
“看得懂吗？”
“嗐，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竖是柱子横是梁，除了门窗都是墙。”
周文忠笑着摇摇头，能有许大茂这么懂事的小弟，真是自己的造化。
“嫂子她…”
“没有嫂子，张秀芳是我前妻。”
“是是。”
许大茂讪讪笑道：“可她肚子里不是…”
“爱生不生，生了我也不养！她当初是怎么抛弃我的，一笔笔都在心里记着呢！”
“唉，明白。”
周文忠洗干净手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最近和于海棠处的挺好，可有人横插一杠。”
“是吗？”
许大茂解释道：“秦淮茹她妹。”
“自己种的果，我也帮不了你。”
周文忠撂下这句话，迈开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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