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修长干净,挺好看的。这是苏阮的第一个想法。
服务员刷完卡后将卡递给了来人,他上前一步接过卡,苏阮侧目,看清了他的模样。
长得很好看。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俊美,神情冷冽。与孟天有七分相像。只是气质上天差地别。
苏阮还察觉到周身还隐约泄出修道者的气息,仔细看来,还是有些修为的。
在苏阮愣住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抓着她就出了火锅店。
苏阮任由他抓着,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她来到这里这么多天,灵气衰弱,道者式微,她甚至觉得可能再过个十年,此间怕无一是修道者。
并且——这个人真的是长了一副好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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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蹊一路上都紧紧拽着苏阮,带着她七拐八绕的,最终在一处无人的小巷里停了下来,松开了她的手。
苏阮后退几步,靠在墙边,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腕,问道:“你是谁呀?”
唐言蹊蹙眉,冷声反问她:“你又是谁?”
苏阮歪着头看他,他那模样,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喝道:何方妖孽!
“这世上,修道人还多吗?”苏阮问道。
唐言蹊目光一沉,手按上腰间的法器:“你究竟是谁?”
“我是苏阮啊。”她答道。
“你不是苏阮。”
唐言蹊不追星,不关注娱乐圈时事,但他曾见过苏阮。
他知道,这不是苏阮,就算是同一具身体,壳子里的灵魂,也绝不是原来苏阮。
苏阮疑惑的看着他,她从未在苏阮的记忆里搜寻到过眼前男人的身影,说是素不相识也一点都不为过。而且,她自认,眼前男人的修为确实是还没有到一眼就能看出她来历的程度。
“我是苏阮。”她眸光落在他别在腰间的软剑上:“你打不过我。”
看见他要抽出软剑了,苏阮又补充了一句:“即使你有神剑沧渊,也无半分胜算。”
唐言蹊眉目冷厉的看着她,苏阮抱手靠在墙边,两人对峙着,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似乎下一秒就要拼了老命打起来。
直到一位小姑娘背着包,气喘吁吁的停在小巷路口,冲着唐言蹊喊道:
“唐师兄,唐师兄,怎么样了?”
唐言蹊不言不语,只管与苏阮对视着。倒是苏阮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姑娘有点兴趣,率先移开了目光。
修道人,道法浅薄,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了吧。她饶有趣味的打量着。
唐言蹊察觉到她的心思,蹙眉说道:“小五,你先回去。”
“回去?”
“回去!”唐言蹊厉声道,眼也不眨的直盯着苏阮。深怕她下一刻就朝他那没什么道行的小师妹下毒手。
褚五现在似乎能隐约看得出来唐师兄在跟前面这个女人对峙着。
但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唐师兄生来在修道一路上得天独厚,至今不过二十五岁,道法却稳稳甩开所有修道人,超出他们一大截,更是所有世家之中的佼佼者,其威望直逼当年左手定乾坤,右手通阴阳的祖师爷。
天之骄子。
这是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给唐言蹊打上的标签。
能让他这样如临大敌的模样,褚五悄悄攥紧了手里双肩包背带,也没听他的话回去,而是防备的盯着苏阮。
“其实你们不用这么紧张。”苏阮眨巴眼睛,浅浅一笑,“就算是你们俩人加起来也打不过我,更何况我也没打算跟你们为难。”
唐言蹊闻言,神色冷漠,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横在她的面前:“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一个纵身朝苏阮刺去。
苏阮收起笑容,反应飞快,躲过他的剑招,又以手为武器快准狠对准唐言蹊的胸口挥去。
苏阮与唐言蹊俩人是实打实的以招拆招。褚五在旁边紧张的看着,见他们身形快得连残影都几乎不能看见,又不敢贸贸然的插进俩人之间。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在招势上面竟然难分上下。谁也不肯先用术法。
苏阮觉着用法术欺负一个小孩子实在是让人不耻;而唐言蹊则是对方不用,他也不肯用。两人足足打了半个时辰,苏阮的体力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苏阮的这具身体算是个凡身,即使与她融合,也需要不少时间慢慢修炼才能达到她以前的模样。
一阵清脆又响亮的钢琴铃声在此时响起。
刚刚还打得火热的两人堪堪停下手来,苏阮从包里摸出手机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要是在招势上输给对方,传出去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当然,她已经忘记这现世见过她的人一个也没有。
“谁?”苏阮接通电话后,暗暗瞅了唐言蹊一眼见他还是一刻不放松的盯着她,顿觉有些尴尬。
“苏、阮!”电话那头传来恨铁不成钢的抓狂喊声。
苏阮看了一眼备注,经纪人,徐姐。
“徐姐,怎么了?”
“怎么了?”徐姐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小祖宗给气死了,“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好事!你上网看看!苏阮疑失恋打击暴饮暴食自暴自弃!后被神秘男子带走,此人疑是新欢!!!不是让你给我低调一点乖乖给我呆到进组不要惹事吗?你是嫌骂你的人太少了吗?你知不知道刚刚剧方给我电话说再出事就换人啊?啊?”
最后那一声啊简直是声嘶力竭,要是苏阮站在她面前,她都能掐死她。
“……”苏阮答道:“好的。”
“好的?你还敢敷衍我!我告诉你,你再给我惹事,我就扣你薪水!”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高了个分贝,徐姐吼完之后秒断电话。
苏阮看着电话陷入了沉思。
薪水?月薪?俸禄?
那可真是个不太好的消息。
唐言蹊耳力绝佳,听完她整个对话,见她收了线,手里的剑动了动。
苏阮余光里见他似乎还要继续打下去,连忙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我还有点事儿,改天再打,改天再打。”
话音刚落,正想转身,她忽然瞥见他胸口处露出了一块玉。
苏阮凭借过人的眼力,看清楚玉上面刻着‘沧渊’两字。一瞬间神台清明,她神色复杂的看了唐言蹊一眼。
早就该想到的。沧渊剑出现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
唐言蹊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只瞧见了自己从小到大都佩着的玉,并无其他。
苏阮回过神来,朝他随意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再见呀。”
她跟愣在原地的褚五擦肩而过,连个眼神也没给她,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唐言蹊紧绷的精神才一下子放松下来。
褚五见他动了,赶紧跑过来,关心道:“师兄,没事吧?”
唐言蹊摇摇头:“没事。”
他摸上戴在脖子上的玉,脑中还在思考着刚才苏阮那奇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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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姐在苏阮公寓等了她许久,才见她带着帽子慢吞吞的进了门。
公寓内灯火通明,苏阮没多想,只觉得是自己出门时忘记关灯了。但她敏感的发现空气中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她在门口顿住,思虑着该怎么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一击重击。
在沙发上的徐姐冷冷地说了一句:“舍得回来了?”
熟人。
苏阮放下心来,磨磨蹭蹭的走到沙发边上。
“徐姐。”苏阮朝她略微一颔首。
徐姐睨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东西往桌面一撒:“给你接了个综艺,进组前你去走个过场当个背景板就行了。不求你多出色,别乱说话别闯祸就行。”
“综艺?”苏阮拿起东西翻看了起来。
“对。”徐姐道,“有个艺人临时有事不能录,换你顶上。你只顶一期,不是特别重要,所以别给我出幺蛾子,明白吗?”
想起她之前综艺节目里那些口无遮拦的过往,最好老老实实当个背景墙,最好是个哑巴。
徐姐恨恨地想。
苏阮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你跟孟天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姐忽然想起来她来这里的目的,“都这样了还不分?留着过年?”
其实徐姐压根就不太相信苏阮能真正跟孟天分手。毕竟为了孟天,她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以前吵架的时候也说过分手,最后都以苏阮哭唧唧求原谅而结束。
“分了。”
苏阮的态度要多冷淡有多冷淡,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的样子。
这还是徐姐头一次听见从苏阮如此肯定的说与孟天分手。徐姐诧异地看向她,见她的神情坚定而淡漠,一点也不像是说笑的样子。
徐姐不自觉挺直了腰背:“分干净了?”
“分干净了。”
苏阮点点头,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只是有些首尾还未收拾妥当,而这些首尾就不必向徐姐说明了。苏阮看向自己的掌心,掌心处一条血丝若隐若现。
“以后也不往来了?”徐姐还是略有些担心。
苏阮看着她不放心的样子,笑道:“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分手。”
徐姐一颗心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还是说道:“你想老死不相往来还难呢。这圈子就这么点大,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注意离他远点就行。以后啊,你要好好的走你自己的路,你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
徐姐其实也才三十来岁,但对于这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总是不自觉的带点女儿滤镜。公司只想压榨她身上的剩余价值,不管她红黑俱灭。而徐姐确确实实想让她有一个好的发展。
“谢谢。”
苏阮真情实感的朝她道了一声谢。
这是她苏醒之后,感受到的唯一善意——来自苏阮的经纪人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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