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是哪里人?是哪个部队的?”旗帜下那蒙面人一字一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
赵泽被揪着头发,满脸的血。头皮上的那只手,粗糙而有力,就算是他的板寸,也拿捏地死。更何况,他的脖子边还架着一柄匕首,那锋利的刀面,就挨着他的颈动脉,冰凉的刀锋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摩擦着他的皮肤,一丝刺痛隐隐传了过来。
“说话!”背后那大汉使劲地扯了一把,让赵泽那一瞬间感觉头皮都已经不在了。
他只好开口。
“我叫赵泽。”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沫喷了出来,赵泽一开口,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黑巾蒙面人似乎很满意,他点了点头,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他:“你们到达翰山来,做什么?”
“训练。”
“什么训练?”
赵泽停了下来,看着他:“侦察训练。”
“有多少人?”
“几百个吧。”
“都带了武器?”
“还带了炮。口径120厘米的那种。”
一只巴掌高高地扬了起来,狠狠地落在了赵泽的脸上,“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赵泽脑袋里顿时“嗡”地一声,耳边响起了一长串的“叮——”。
“再胡说八道,牙齿给你扇飞。”背后那大汉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你别唬我们!”
赵泽冷笑了起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你问我答嘛,又不是非要我说实话。”
“我看你是不太清楚自已的处境!”那大汉松开抓着赵泽头皮的手,抬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腰眼上。这一脚正中要害,赵泽被这一脚踢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剧烈的疼痛反而哼哼不出来,只是业牙咧嘴,五脏俱裂。
摄录机闪着红灯,一刻不停地记录着赵泽痛苦翻滚的场面,良久,才爆发出了一声痛呼。
“操你家大爷!屌批玩意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这嚎叫声震耳欲聋,是赵泽发自内心的诅咒。但这并不能起什么作用,这屋里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武器,都足以要了他的小命。那壮汉见赵泽骂得大声,又一脚踹在了他的嘴上。随后手里挥舞着一根铁棒,朝着他的肚子和胸口,就往死里呼。
这一顿毒打,直接让赵泽没了下文,因为手和脚都被捆住的原因,他甚至连头都不能护住。对方下手黑得如同冬天的乌鸦,专挑软肋,三指粗的铁棒,愣是把他打成了休克。
那大汉摸上前来,试了试赵泽的鼻息。短促,无力,紊乱,虚弱。
“晕了。”
旗帜下的蒙面人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骨头倒是硬,就是不太聪明,也就是个烈士的好苗子。给他换个地方。”
“要不要让人检查检查?”
“还不到时候,能扛住三天的人不多,他能扛过去再说。”蒙面人吸了一口气,“下一个。”
……
赵泽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水窖里。
这回,刺激他睁开眼睛的媒介,依然是那冰冷刺骨的水。只是此刻的他,已经被泡在了水里。离着水面不到五十公分,盖着一扇原木栅栏,他的两只手,就吊在这栅栏上。
好消息是,他能看见太阳了。
坏消息是,他身边的表哥,被打成了猪头,仍旧还未清醒。
表哥的一边脸肿得老高,眉骨被打开了皮,鲜血被冰冷的水冲刷,只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但那伤口却是真实存在的,皮肉翻卷,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水面上飘来一块腐烂的肉,暗红色的,像是牛肉。赵泽转头,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已经露出了骨头的牛头,一条蛇盘在那牛头上,在那腐肉中抬起了头,见赵泽看向了自已,那蛇便蜿蜒着身躯,从水里游向了栅栏,卷着蛇身,往外消失不见。
“表哥。”
赵泽回头喊道。
表哥点了点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两人面对面,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在啊?”他说:“我老表呢?”
赵泽摇头,心里悲凉。以老广的性格,怕是扛不下这顿毒打。对方什么来头,现在很模糊。赵泽定下了心神,百思不得其解。
他问表哥:“你怎么样?”
表哥咳嗽了几声,“我胸痛。”
“哪痛?”
“我也说不清。”表哥皱着双眼,“就是呼吸难受。泽哥,他们是不是恐怖分子?”
赵泽看着他。
哪有那么多的恐怖分子!
这是234大队的自留地!这帮灰头发蓝眼睛的人,他妈的能是恐怖分子!?什么他妈的狗屁玩意都是恐怖分子?挂面旗子就敢说自已是恐怖分子?
他妈恐怖分子用901麻醉枪?老子侦察连就两支!桌上放把AK47就往鼻子上插两根葱装大象?你们丫也配!
真要是他妈的恐怖分子,老子还能活到现在!?
可如果不是恐怖分子,这下手也太狠了。直接是往死里打啊!揭开了迷局,这集训还训不训了?那不得在医院里躺两个月!?
这234大队都是一帮神经病!
赵泽一通骂娘,听得表哥直皱眉头。
“什么901麻醉枪?”
“901嘛!你没用过。”赵泽气急败坏道:“侦察兵用来抓俘虏的,单发。弹药嘛,分AB两型。A型击中目标两分钟就得给解药,不然死翘翘。B型不用,不过作用时间稍长。里边0.8毫克的麻醉剂,两到三分钟昏迷。80年代用在反击战的战场上,这会儿,用在了我身上。”
“你中枪了?”
“不中枪我能被活捉?”赵泽道:“这玩意,我侦察连都要不来几支,他们能有?那不得把军区装备部长拖出去打靶啊!?我现在就敢肯定,这帮人就是他们234那帮贱格。”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他妈怎么办?”赵泽使劲地蹬腿,嘴张老大,喊:“有人没有,爷爷有话说!”
这动静挺大,水窖里哗啦啦的越来越激烈。两个哨兵躲得远远地,在那抽烟,两人跟没听见似的,在地上走石子棋。
“那玩意喊什么呢?”
“你管他喊什么呢!不晾他一两天,他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个说:“还别说,炮筒子下手真的黑。”
另一个摇头,“你不也这么过来的?你是没看骆驼刺,一只耳朵被啃成什么样了。A师这几个货,没一个省油的灯。听说了吗?他们拿迫击炮轰不锈钢他们。”
“诶?那咬人的野狗呢?怎么不见他?”
“啥玩意啊,他就没醒过来。”
“扯犊子么不是,这么久了还没醒?”
“谁说不是呢?跟条死狗一样,死皮赖脸地装。拿脚踢都不睁眼睛。望小黑屋里一带,就瘫那一坨,炮筒子没敢下死手,难不成还真往他脖子上划拉啊?”
一声嘲讽的冷笑,“他这是耍赖啊!挺能扛啊!我看还是打得不够狠。”
“打了!没用!再打要出人命。”
两人谝着闲传,水牢里的赵泽却更加狂躁,盖在水牢上方的木栅栏被他踹地“砰砰”响,破了音的嗓门嚎得鸟都不敢往这边飞,两个哨兵实在遭不住,这噪音太刺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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