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大伟看起来格外凄惨。
满头满脸的泥土，嘴里塞着臭袜子，原本还算体面的衣服也被揉得皱皱巴巴，沾满泥痕。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没有皮带束缚的裤子直往下掉，连带着花边的内裤都露了出来。一只鞋掉了，连袜子都没有，光着脚踩在满是石头的土路上，石子硌着脚底板，走路一瘸一拐。
被袜子撑大的嘴闭不上，其他部位，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都写满了委屈。
此时嘴里呜呜咽咽，好像在骂人，又好像在声泪俱下的控诉什么。
看到赵大伟这副样子，白青青实在忍不住想笑。
张磊下手也太黑了。
这要是她，偷袭顶多是把人抓住，倒是不会用什么皮带绑住手，袜子塞嘴的手段。
空青竟然还想让自己跟着学。
白青青倒是理解空青的心思，这种偷袭多有效啊！捆着双手不能反击，鞋子没了难以跑路，嘴巴被堵上了，也不能叫救命。最关键的是心态也崩了，人都懵逼了，一时半会儿跑不了。
张磊拎着赵大伟，像拎着一只鸡崽子，看着自家老大，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白青青忍住笑意。
“你干的不错。”
“谢谢白姐夸奖！”
张磊果然很高兴，咧开嘴笑，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白青青转向赵大伟。
“我待会儿有问题要问你，会把你嘴里的袜子拿下来。但是拿下来之后，你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喊救命，我们不仅会把袜子重新塞回去，还会让他揍你一顿。”
她说着，指了指张磊。
张磊随着她的话音举起一只胳膊，弯曲用力，展示了一下自己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
赵大伟明显抖了一下，仿佛捣蒜似的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的威胁很真实，但竟这么快就答应了，这倒是个识相的，能屈能伸。
看来爬上如今这个管理位置不一定靠的是才能，有可能靠的是狗腿。
白青青冲着张磊摆了摆手，示意他把袜子拿下来。
张磊也没犹豫，一把扯出了袜子。
“啊！”
赵大伟觉得嘴里一空，那股令人恶心的味道终于离开了他的口腔，已经被挤压的酸胀两腮肌肉，也得到了缓解。
他果然老老实实的没有叫。
白青青心里对他的判断又笃定了一层。
这种人其实很好对付，要么用财富，要么用暴力，想他干什么他就给你干什么。
“我问你，你们这间养老院到底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一开口就是王炸。
赵大伟一个激灵，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些事都跟我无关啊！都是院长搞的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青青眯了眯眼睛。
这副样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有鬼了。
“赶紧给我们老大说实话！”
张磊一巴掌拍在赵大伟的后脑勺上，差点又给他拍了个狗啃泥。
连他都看出来，这狗屁主任没说实话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赵大伟就势在地上磕头，嘴里反反复复的只嘟囔一句话。
白青青皱了皱眉头。
张磊心领神会，一把把赵大伟拉起来。
“让你老实交代，这养老院里到底干了什么，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你要是再说不知道，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说着，还捏起拳头，煞有介事的挥了挥。
赵大伟立刻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
“那个……我们这里，其实不是什么正经养老院……”
只是挥了挥拳头，还没落在他身上竟然就交代了，这种人在战争年代一定是汉奸。
“你继续。”
白青青嫌弃的撇了撇嘴。
“我们院长之所以在这儿开养老院，就是要避开别人的目光。他让我专门筛选那些老年痴呆的，或者独居的，但是有钱的老人，把他们招进来……”
“其实，不少老年痴呆的老人，他们儿女都把他们当做烫手山芋，恨不得早点脱手。一听我们这养老院专门收这样的，我们当时吹的条件都很好，他们就把人交给我们了……”
白青青不可思议的皱了皱眉。
“他们都不来实地考察一下？”
要是来看一眼，这种条件，还会同意让自家老人住这吗？
“要是遇到像您这么聪明，这么负责任的，我们就不招了呀！而且其实我们挺能吹的，对外宣传的养老院照片也不全长这样……”
赵大伟眼珠子一转，还不忘拍了拍白青青的马屁。因为他听见张磊管这个女的叫老大来着。
白青青：“……”
确实，当时在万能的某度上搜索时，养老院的照片的确与眼前的有差别，网页上的照片怎么说都看的过去，就是普通养老院的样子。除此之外，竟然还放了一些老人与护士和谐相处的照片。
如今看来，竟全是P的。
“你继续。”
白青青皱了皱眉，已经情绪不好了。
赵大伟很是听话，马上继续往下说。
“我们找的那帮人，都是交人交钱，之后就不怎么管的。除此之外，没有儿女的独居老人，有钱的，但身体不咋样的，也是我们重点招募对象，我们管他们要了不少钱……”
“招来之后……反正就养着他们，会保证不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有钱……”
赵大伟这番话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一边看其他三人的脸色。
他也知道自己办的事缺德，很怕挨揍。
张磊还是果断抬手，对着他的后脑来了一下。
“大爷的，你们这帮人真不要脸。简直跟我们当初不相上下！”
白青青：“……”
想起曾经养父住院的原因……虽然当时受重伤是意外，但跟张磊手下那帮人脱不开干系。所以，就赵大伟目前交代的事儿，论缺德，还是张磊他们当初更缺德。
不过，赵大伟他们肯定不止做了这一点缺德事。
“我问你，‘老刘头’是怎么回事？”
白青青的话一出口，赵大伟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连忙看了一眼张磊。
张磊又是一巴掌扇过来。
“你看我干什么，我跟我们老大说了怎么了，赶紧交代！”
【作者题外话】：宝们！
早！
今日第一更来啦！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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