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闻冬一家三口都过来了,楚闻松见到两个孩子也很高兴。
“妞妞带好弟弟妹妹,别让你大娘生气知道吗?”
“知道。”
苏忆安给他递了一杯水,“多喝水,少说话。”
楚闻松问:“我说的不对吗?”
“不要给孩子立规矩,我是人,有情绪好的时候,也有不好的时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还是我说错了?”
“反正我们娘几个的事,你别管。”
“好,我不管,等你管不了的时候别跟我哭鼻子。”
“说的就像真的一样,我什么时候因为孩子的事向你哭过鼻子?”
楚闻冬开玩笑,“嫂子的意思,向大哥哭过鼻子?”
苏忆安一点也没害躁,“你的意思,你没哭过?”
当然……哭过,被某人压榨太过的时候。
楚闻冬的意思,想接妞妞姐弟俩去她家,这不明摆着的吗?她是姑姑,和孩子有血缘关系,老楚家的孩子,当然要管啦。
“这边房间多,还是在这边住吧,都过去挤挤巴巴的,不好。”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隔壁苏大海和白红梅住过的那间,苏忆安稍微收拾了一下,让楚闻柏和两个孩子住。
晚上,等三个孩子都睡下了,苏忆安靠在男人的怀里,和他说话。
“觉得到了一团怎么样?”
没有在独立营时那么紧张,一慢下来刚开始还觉得不习惯,等习惯过来觉得挺好的,能沉淀下来很多东西。
包括思想。
“谢谢你,媳妇儿。”
苏忆安坐正身子疑惑地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管我们家的这一堆破事。”
苏忆安明白了,是说妞妞和小杰。
确实两个孩子有爹有妈,再不济还有爷爷奶奶,她一个当大娘的不管,谁也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可是,她们的妈那样,爹还是借宿,爷爷奶奶实在不敢恭维,她要是再不管,两个孩子怎么办?
“我是个当妈的,见不得孩子受苦,心软,没办法,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
苏忆安还发现自己有个毛病,可能遗传了白红梅,也有点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狠话,一见到当事人心就软了。
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我对婆婆有意见。”
“她又咋了?”
“两个孩子来,就穿着这身来的,连换洗衣裳连个小裤衩都没带来。都是女人,还熬到奶奶辈上了,她不懂吗?”
“估计是没法穿了,明天让楚闻柏去买,你不说他就像傻子一样,啥都不知道。”
苏忆安不反驳,这人和稀泥的本事见长。
“好了,睡吧。”楚闻松把长胳膊一伸,“枕着。”
苏忆安掐了一下,“硬梆梆的,哪有枕头舒服?”
“睡了几年了,现在开始嫌弃我了?”
“哪敢嫌弃,老公牌枕头,只此一个,别无分店。”
苏忆安躺下了。
“老公是什么?”
“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我老公就是你。”
男人不乐意了,“为什么非得叫老公?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男的?媳妇还能叫老母?”
苏忆安拍了他一下,“那你叫一声老母听听?”
男人把她固定住,笑道:“不叫,差辈了。”
“你也知道差辈了,还说,老公就是个称呼,南方人都是这么叫的。”
“不好听,以后不许这么叫。”
“行,以后我就叫你大名,楚闻松。”
“也不好听,太生分了。”
“你可真挑,那就叫楚楚爸爸。”
男人堵住了她的嘴,“我是你男人——”
……
指望男人照顾孩子,除非母猪会上树。
楚闻柏压根没看出两个孩子哪里不对劲,少了啥缺了啥。
太阳正当午,气温最高的时候,苏忆安把自家的三个孩子托付给冯姐,准备带妞妞和小杰出去买秋衣秋裤以及内衣。
刚打算走,就听见许传梅的声音,“忆安,有个男孩找你。”
苏忆安纳闷,男孩,她不认识什么男孩啊?难道是部队上的孩子?
“我这就下去。”
文具店的门口,一个比她还要高一点的大男孩,正向里面张望。
苏忆安,“你是……”
“俺大舅叫楚闻松,俺妈叫楚闻秋,俺叫大山。”
原来是楚闻秋的大儿子,十岁的时候见过,打那以后很少见,加上孩子个子长高了,面容上也有了变化,还真认不太出来了。
“是大山啊,快进来,我是恁妗子,还记得吗?”
“记得。”
大山推开门,拎着一个袋子,背着一个袋子。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啊?”
苏忆安伸手要去接,大山躲开了,“袋子挺沉的,俺拿就行。”
“这都带了啥啊?”
大山把袋子放在地上,“这是四十斤麦子,俺妈让带的,是俺的口粮。这一袋是五斤黄豆,还有妞妞小杰和俺的衣裳。”
大山逃学不听话,楚闻秋就想起苏忆安的话,没准大弟能修理他,就有了让大山来槐北的念头。
刘天朋也同意,在他看来,大山就是欠揍,狠揍一顿就好了,可他下不去手。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大弟一家子米面都要买,再加上一个大山那还得了?楚闻秋就让大山背了四十斤麦子当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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