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次提到兰洛斯，我的上司……你似乎把他当成属于你的筹码。”
楚妩顿了下，望向人鱼的目光和语调，都是别有深意。
“怎么，你想一辈子都这样仰仗他人鼻息，屈辱的活着？”
一席话。
楚妩将伊芙原先的自信心完全击碎，又重新建立，话到此处，这场谈话的主导权已完全掌握在她手里。
可怜的美人鱼已不由自主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走。
“你想说明什么？”
楚妩又轻笑，这次她稍稍垂首，显得那睫毛尤其的长，还卷卷的，瞧不见那双黑眸的深邃，总让人觉得它似乎是温柔的。
能就这么深深的，深深的，勾到你的心底。
一勾一扯，将那颗鲜活的心给掏出来，从此，彻底归属于她。
“我若是你，我会考虑改变。利用现在自己身上全部能利用的优势，慢慢改变现有的一切，直到——”
“彻底改变的那天！”
伊芙似乎被说动了，一双眸子亮亮的注视着楚妩，等待着她下一步指导。
而楚妩亦不负所望。
“比如你现在的配对对象，兰洛斯，我会牢牢拴住他，或者说……勾引他？别急，在你们的朝夕相处里，总归是有机会的。”
“慢慢的让他为我着魔着迷，一点点放弃自尊，直至成为我坐下的一条忠犬，听从我的一切命令行事。”
“弱小如果是一种本事的话，那美貌更是。”
一瞬间。
楚妩看到伊芙的脸上闪过一抹紧张的情绪。
慌张了，为什么？
她将这个微小的动作记在心底，又道，“不过根据我的了解，我那位是上司似乎不喜欢软弱的人，且有些时候非常头铁容易上头。”
“或许，你可以跟他反着来？”
惊慌之下，伊芙恢复了些许神志，已经能稍稍从楚妩的蛊惑里脱离出来了。
心底又是咯噔一下。
再看时，果真见那位副手正看向自己，漆黑眼里划过一抹兴味的光芒。
“说起来，从我到这里开始，你的所有行为似乎……都是按着我刚刚说的标准说的。”
见楚妩将最后这点都点破，伊芙是彻底被吓到了！
她堪堪稳了下心神，“你、你在乱说些什么？不止是兰洛斯讨厌那个什么鬼配对，我也同样非常讨厌！”
楚妩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自顾自继续道：
“如果你想继续这样征服兰洛斯的话，那我建议你在保持现在这个状态的同时，偶尔也示个弱试试，效果更佳。”
“那么，祝你成功。”
楚妩说罢，撤了手掌，转身便要走。
但玻璃方才被她的掌心所触碰过的那块地方，已经被她自身的热气所氤氲，留下一片雾色的浅白。
莫名显得又几分缱绻旖旎。
“等一下。”
伊芙在后面叫住她。
不愧是擅长歌唱的人鱼啊，无论什么时候那声线都是天籁般的动听，且带着一股奇妙的旋律感。
叫人舒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伊芙警惕的问。
帮助她？试探她？
还是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这个人看穿了？
不，连兰洛斯都不知道，她没有那么能耐，放松点，她会不知道的……
楚妩维持这个动作，稍稍回头，开口，“让我的上司爱情线能够顺利些，以后少压迫我这个下属。”
“再者，我也想看到他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焦头烂额的模样。”
她似真似假的开口，最后还轻轻笑了声。
语调恶劣。
伊芙辩不清真假，只能暂时记住，暂时不决定相信与否，“你不喜欢兰洛斯的吗？”
“为什么？”楚妩反问。
“什么？”
“一个已经领取了配偶人鱼的，婚姻履历不清不白，时刻还会唠叨犯蠢的老男人，你觉得他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
楚妩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的勉强，这下，轮到伊芙愣住了。
但、但来的时候，她明明听说，兰洛斯旁边的这位女性副手是……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她的嘴不自觉问。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荒诞，明明这个人不久前才那般威胁恐吓自己……伊芙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了解情报。
毕、毕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
“年轻又嘴甜的小白脸。”
伊芙：“哦……哦？”
是这样吗？
楚妩又瞥了眼她，“像你这样的人鱼也不是不行，好歹长得漂亮，但对我而言，最好是能更乖巧些的。”
霎时间。
伊芙那刻刚刚还被吓到险些骤停的心脏又怦怦挑动了起来，只要对上那双眼睛，自然而然就变得乖巧了起来。
“我……我知道了。”
楚妩又笑，“你知道什么？”
她目光自上而下从人鱼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漂亮的鱼尾巴上。
“我喜欢的是男孩子。”
……
有过去多久，兰洛斯处理完事情回来。
他先跟楚妩一起去参观了下自家人鱼的新鱼缸，却发现，从他接回来后就一直表现得咋咋呼呼，十分不合作的人鱼，此刻却待在大鱼缸里，轻轻晃着尾巴，乖巧的可以。
兰洛斯那狐疑的目光落在楚妩身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帮你小小调【隔】教了一下。”
楚妩勾了下唇角，弯出一个完全没有笑意弧度，跟方才在人鱼面前蛊惑的笑截然不同。
“也算是下属替上司分忧？”
“……”
兰·突然感觉自己头顶绿油油·洛·危机意识爆表·斯面无表情的开口：
“楚，这个玩笑并不有趣。”
“抱歉。”
显然楚妩这个道歉亦没有多少诚意，最后金发闭眼的高大帅哥抓了下头发，发了逐客令。
“楚，谢谢你今天帮我过来照顾她，快到晚上了，你也应该回去了。”
-
等楚妩刚回到自己的悬浮车上，看戏一下午的雪团子再也憋不住了。
它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开口：
【宿主宿主，你的万人迷百合光环，对这个世界的女主角似乎失效了呢。】
周围无人，一直这样也有些闷，楚妩靠在车椅上，伸手随意的将最上面的纽扣解开，青丝破散。
禁欲清冷霎时化作浓艳旖旎。
“并不是完全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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