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默默地点了点头,豁开嘴狠狠地吸了口气,秦海问赵雷:“你有驾照吧,去医院。”
直到在医院,赵雷才晓得怎么回事,趁着祝江在里面缝线,他在外面笑了个大喘气,秦海盘腿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把玩着那个壶和掌雷。
赵雷走过来坐下,默默看着这两个物件,秦海心里一动,正要说话,他一摆手道:“你听我说,上次的古钱你算我一分没毛病,但以后,除非是我发现的,我捡的,我都不要。”
“怎么,嫌钱少?”
“呸,我是那种人吗?”赵雷说道:“我不能靠你活着,这和寄生虫有什么两样?上回是我们俩一起捡的,这次呢?我干了啥,啥也没干,白得你一份,我还要脸不要。”
秦海一寻思,赵雷这是话里有话,便转头看着他:“那你的意思呢?”
“做多少得多少,上次那些钱够我这辈子花的了。”赵雷说道:“我准备拿来做点小生意,业余生意和你一起跑跑,能帮上忙,你给我报酬,帮不上,你别提钱。”
秦海笑眯眯地看着赵雷,以对他的了解而言,这些事他至少想了半个晚上,他点点头,拍着赵雷的肩膀说道:“亲兄弟明算账,你这是准备提前讲好,省得日后兄弟都做不成。”
听到这话,赵雷怔住了,重重地叹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这个性子和你爸一样,磊落,有一说一。”秦海说道:“三哥正帮我们出手那批秦半两,等拿到钱,你想干嘛干嘛,我这边你顺便照拂照拂。”
顿时间,赵雷凝视着他的脸,久久无法回神,他抿抿唇,说道:“我得想想怎么帮你。”
秦海笑了笑,把掌雷和夜壶收起来,静静地看着悬挂在半空的太阳,此时,江北的高楼大厦笼罩在阳晖之,这个城市繁华,医院附近却有着与众不同的静谧。
赵雷突然起来说要去卫生间,一溜烟地跑了,秦海就乐了,两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混在一起,赵雷有憋尿的习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去茅厕。
他转过头来,看到萧定天,他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一脸怅然地看着刚才他看过的太阳,双手摊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右手心里握着一块手表。
那是一块女式的手表,秦海懂古董,对这些首饰名表不了解,萧定天人如其名,酷炫嚣张,但此刻,他脸上流露出老人家的哀莫之色!
当萧定天收回目光,缓缓转动手上的那枚帝王绿戒指,突然扭头,看到秦海,他招招手,秦海就过去了:“萧董,太阳好看?”
“江北的太阳不一样。”萧定天无限眷恋地看着远处的太阳,自言自语道:“我以前觉得江北什么都不行,人也一样。”
“表不错,比太阳好看多了。”秦海的眼睛盯着那块表不放。
萧定天瞟了他一眼,把表交到他手上,他一看,这不是大件吗?
“你对这块表感兴趣,那就好好瞧瞧吧,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萧定天看着他,突然凝了一下神,再度转头看着远处的太阳,默不作声。
秦海也不客气,接过了那块手表,大件,是西方国家在两百多年前开始在华夏市场上生产的艺术类手表,为皇室所用,属于贡品。
秦海手上拿着的这一块是粉色的,表盘上镶嵌着珐琅,上有雕花,十分精美。
这些老外为了迎合华夏的市场也费了一番功夫,知道这边喜欢,代表着发,所以大件由此而来,也算入乡随俗。
这块表属大件,大件的表,不是纯银就是珐琅彩,银壳的多,珐琅彩的少,秦海看着手上的这一块,低语道:“手工造的珐琅彩,漂亮。”
秦海把表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萧定天沉声一笑,夺了回去:“这表的价值不如我手上的戒指,但它对我而言是无价之宝,你小子少打主意。”
秦海不再说话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只是过过眼瘾也够了,萧定天收起手表,话锋一转:“你这样的年纪和出身,怎么会对这些古董知道这么多?”
“有些打小见过,有些是听师父讲过,从小听到大,听得烂熟,听得多了,就在脑子里有了构想,再见到的时候并不觉得陌生,这算是所谓的熟能生巧?“
萧定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叹道:”道观却存着这么多古董,小子,你莫不是糊弄我?“
秦海重重地摇头,自己哪敢糊弄他老人家,实话实说。
从小到大,臭老道的确让他看过不少古董,那些古董后来到哪里去了呢?秦海皱了皱眉头,怪哉,道观里好像并没有大量的存货……
“我该走了,我来是看望老朋友的。”
秦海正想得入迷,萧定天起身要走,打断了他的思绪。
送走萧定天,秦海折回去找赵雷和祝江,那祝江刚缝了线,一步一个坎,一步一个坎,出来的时候还在骂咧那个女人:“娘的,老子眼瞎,看上那个婆娘,给我戴顶绿帽。”
“一顶?”秦海讽刺道:“你确定只有一顶?”
“你妹的……”祝江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咬咬牙说道:“我让这个婆娘害死了,老子的病肯定是她的原因,我赔钱又赔健康,还好老子反应快,没赔车子房子。”
秦海嘴角一扯,心想这老王羔子背着老婆在外面搞三搞四,搞出一身病,真是天道好轮回,他给自已老婆戴顶绿帽,那三儿给他戴了好几顶,苍天有眼饶过谁?
此时,赵凝雪正盯着办公桌下的高跟鞋入神,脑海里全是秦海戏诌的言语,还有他时重时轻的动作,一想到自已的脚被他握在手里肆意按捏,一抹绯云爬上她的脸颊。
沈海一进来就看到仿如痴迷的赵凝雪,眼神迷离,妩媚至极,他心一悸,手捧着鲜花快步靠近,花香袭来,赵凝雪终于收回思绪,双眼朦胧地看向来人。
只在一瞬间,她眼神里所有的光彩消失,转化为平淡的神色,语气平淡至极:“秦……沈海,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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