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常山的事情，杜颜颜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警告他一次，毕竟他跟了睿宝儿那么久，说起来，即便是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
人走错了路不要紧，但是只要及时能改，就不算什么大事。
“将常山叫过来吧。”杜颜颜叹了口气，又冲着半枫道，“你先躲起来，等他来了，我问问他。”
东九自然是告完了状就先回去了，他忙的很，也不能为了一个常山就在这里一个劲的待着。
“是。”半枫点点头，便被冬竹带着下去了。
待冬竹回来，脸上有些犹豫，“娘娘，常山公公真的这样了吗？可是他对咱们还是挺好的啊。”
至少见了她，还是亲亲热热地喊冬竹妹妹。
“权力面前，很难让人不动心的。”楚楚嗤笑一声，对此倒是有些不以为然，“要是说迷失了路，那也正常。”
尤其是这次皇上跟皇后娘娘好几个月都不在京城，可太子要上朝啊。
在朝堂上，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而且……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向往皇位啊，大概是那种感觉是真的好？
楚楚想，也许就就跟她站在房顶看人一样爽吧。
派去的小太监腿脚麻利，很快就将常山叫了过来，一前一后进了屋。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常山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安。
杜颜颜没说话，只认真地看着他，也不叫起，也不说别的。
最后还是常山先抬了头，有些忐忑道，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安，“娘娘？”
“太子最近表现如何？”杜颜颜笑意盈盈地开了口，“我想，你跟在太子身边一直很妥帖，可我这个做娘的，这几年竟然也没问过睿儿累不累。”
见她是问这个，常山还是松了一口气，以为怎么着呢。
“回娘娘，太子那边有奴才呢，娘娘放十二个心在肚子里就行。”常山笑呵呵道，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
“哦。”杜颜颜见他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语气倒是更加的温和，“快坐吧，一直以来，本宫都很放心你。”
“皇后娘娘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奴才的分内职责。”常山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虽然很快，但还是被杜颜颜看了个正着。
唉。
“之前的时候，咱们在凤鸣宫的日子虽说有些艰难，可到底是简单的……”杜颜颜缓缓出声道，“这些年来，本宫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只是太子他又到了本宫的那个年纪，还希望常山公公，还是之前对待本宫的那个初心才好。”
这话一出，常山心里骤然一惊，便抬头看向抓着杯子把玩的杜颜颜。
向来皇后娘娘不过问太子的事情，怎么今天突然说了这一番话……
只是不等常山开口，杜颜颜便决定将话说的明白些，“常山，本宫待你不薄，听说太子跟你之间的关系也是极好，可有些传言，还是传到了本宫的耳朵里，比如说……皇上很快就退位，传给太子了，到时候就是你常山公公的天下了。”
原本还是坐着的常山，当即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冷汗频频。
“皇后娘娘冤枉啊，这些话怎么可能从奴才的口中说出来，定是有人看奴才不满，所以诬陷奴才啊！”常山本就生的高大，这几年又得意了些，这会儿跪在地上，更像是有些肥头大耳的感觉。
“既然是传言，你怕什么？”杜颜颜伸手将他扶起来，语重心长道，“本宫待你不薄，可你也不要辜负了本宫的希望才好啊。”
“是……”常山颤颤巍巍地跟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忍不住将额头滴下来的冷汗擦拭了一番。
“好了，去忙吧。”杜颜颜低下头，弹了弹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只是有一点，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希望常山你都可以坚守初心，那是你当年答应本宫的。”
记得当年常山信誓旦旦地跪在她的面前，说将太子交到他的手里，让她放十二分的心即可。
后背已然湿透了的常山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趴在地上。
杜颜颜直接带着楚楚两人从他身边走了出去，看都没有在看一眼地上的人。
“娘娘。”冬竹有些瑟瑟，“刚才常山公公进来的时候，奴婢觉得他好像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
“是啊，本宫也觉得他不是之前的常山了。”杜颜颜抬头看向天空，又垂下眼来，“之前的常山眼里可不会有那么多急功近利的东西。”
何必呢？
不只是冬竹想不明白，就连杜颜颜都有些想不明白……只要给他的这条路好好走，将来还能没有他的好日子？
“娘娘想这么多做什么？”楚楚突然嗤笑一声，“属下倒是想到了一件别的事。”
“什么？”杜颜颜挑眉看她。
“娘娘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若是个小皇子的话，那属下猜，常山可能是有了危机感？”楚楚淡然一笑，有些不耻，“毕竟太子的位置看起来稳当，可是要再来一个皇子的话，说不准就会有什么其他的意外呢？”
这种提心吊胆的想不明白，倒不如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用舆论走出另一条路来。
呵呵。
只是与其相信这个说法，杜颜颜觉得，常山可能是得到了权势的甜头，所以才有了这些举动。
“不过这都是属下的猜想，娘娘听一听就好。”楚楚撇了撇嘴。
旁边的冬竹好奇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哦哦，这些话，她这个小宫女还是不要听了。
只要跟着娘娘混，就算是常山公公叛变了那又如何？
杜颜颜没说话，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之前的时候，不少朝堂被宦官专权控制皇帝和大臣什么的，那时候她好像还不太了解，但是现在似乎是懂了。
权力，是个好东西，可有时候，权力，又是推着人走向坟墓的利器。
“派人跟着常山吧，我想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杜颜颜随口吩咐了一句，“不要让他发现了。”
楚楚点点头，便下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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