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颜颜最近睡觉总是有些不踏实，好像在做梦，但是醒来之后又记不清。
可是白日玩闹的时候，却会在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怎么了？”刘璋本来想早早地起来上朝，结果就被旁边的人儿吓了一跳。
只见杜颜颜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滚落下来，但是她自己却是紧闭双眼，好像在挣扎着什么。
刘璋还以为她醒了，结果问了一句，也没有反应。
“颜儿，颜儿……”
“嗯……”杜颜颜依然皱着眉头，却轻声应了，然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带着一丝茫然，“怎么了？”
“做噩梦了？”刘璋将自己的额头跟她贴近，轻声道。
刚才小媳妇这个样子有些吓人，让他也有一丝丝地心慌慌。
“好像，也不算是。”杜颜颜被叫醒的及时，还没有在那梦境中彻底走出来，便记得一些，“我好像，在跟母后说话，她……”
她说的什么来着？
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但是心里的那种揪揪的感觉，不断地下沉，却是一直都存在。
“大概是白日跟母后说话，睡梦中也说进去了。”刘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下有了计较，却并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哄着道。
其实他最近也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母后的精神也太过于好了些。
而且一到下午，就开始催着他们回大和宫，说是累了要休息。
算了，等下了朝，就带着方院使去看看……或者是等晚上君儿放学回来，也可以。
“再睡会吧。”刘璋继续小声道，“朕去上个朝，今日你多睡会，别起来晨练了。”
基本上他一走，杜颜颜就会醒过来，然后跟君儿一起练武。
君宝儿的轻功进步十分迅速，进退都很迅速，杜颜颜则是按着萧赦给的一套武功秘籍，配合着跟惑术一起练。
“好。”杜颜颜点点头。
在刘璋走了之后，她便坐了起来，“楚楚。”
这个点楚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听见叫声赶紧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去看看君宝儿醒了吗？跟她说别去练武场了，且先过来一趟吧。”杜颜颜轻声道，手顺势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撑着。
那边的冬竹赶紧过来，给她递过来衣服，仔细帮着她穿上。
素日里杜颜颜并不喜欢别人给她穿衣服，除了那些繁琐的自己确实穿不上之外，其他的就从不让别人帮忙。
按照惯例，帝后早起的排场应该是极大，从一睁眼，到穿好衣服，至少有将近二十人伺候。
但是杜颜颜不在意这些，她也觉得不太适应能被一群人围着穿衣服，围着沐浴之类的，简直没有一点点隐私了。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冬竹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还是没有忍住，便出声道，“要不跟奴婢说一说，憋在自己的心里总是不痛快的。”
是为了太后的身子？
还是说为了太子的婚事？
还是说……其他的什么呢？
但是见眼前的人再次神游天外，冬竹有些紧张，只好道，“娘娘，你这样，奴婢有些害怕……”
话没说完，外面的君宝儿就直接大步进来了，看着自家娘亲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对劲，便上手摸了摸她的脸庞。
好像是没事啊。
就在她想着给自家娘亲把脉时，就见面前的人缓过劲来了，“君儿，你上次给祖母看的身子，到底如何？”
“……还行。”君宝儿犹豫了一下，“要是非要说哪里不好，就是她的身子好像是太好了些，比脉象表现出来的还要好。”
其实脉象吧，怎么说呢。
“脉象大概就是年纪大了，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但是看祖母的脸色，就没有这种感觉。”君宝儿话刚说完，就见自家娘亲大步出去了，于是她赶紧跟上。
两人一路匆匆直接到了慈寿宫，正好见到早起出来走动走动的太后。
杜颜颜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她很紧张，生怕做的梦是真的……而且她的体质不一样，那时候凤凰就说过，别人的梦不一定怎么样，可是她的梦，很多时候预兆一些事情。
这种预兆，通常是不好。
“给母后看看身子。”杜颜颜过去扶住，轻声道。
本来太后就见她们进来，还有些奇怪，结果就迎来这么一句，当即就下意识地将手抓紧了旁边的李嬷嬷。
“大清早的，给哀家看身子做什么，晦气！”太后有些抱怨道，撇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
“母后。”杜颜颜突然就急了，直接站在太后的面前，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心里格外坠得慌。
“哭什么啊？”太后也没了刚才的冷脸，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就想替她擦拭，可是那只手怎么都有些不听话，抬起来都用不上劲。
“哀家回去吃个药可好？”太后不得已将胳膊放下，若无其事道，“哀家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还没来的及吃药。”
只是袖子微微抖动，尽管她在努力克制，但是君宝儿在后面看的清楚，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沉。
“嗯，那儿臣陪着您去。”杜颜颜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
太后脸上似乎有些无奈，看向那边默不出声的李嬷嬷，“你去帮哀家拿过来吧，哀家就在这吃。”
可是李嬷嬷面上也带了些犹豫，但还是低垂了眼，点点头就去了屋子里。
“祖母，我帮您把把脉。”君宝儿乖巧着上前，趁机拉着太后的手，嘴上却道，“您也别怪娘亲担心您的身子，她昨天夜里做噩梦了，一大早就带着孙女过来了，就让孙女看看吧，也让娘亲放心。”
那边的李嬷嬷端着个青色的药盒子，但是脚步却不动弹了。
要是公主察觉出太后的身子不好，是不是就可以帮着治一治？是不是就可以让太后娘娘不用吃这些药了？
这些药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好像还是早些年太后私藏住的。
太后一开始是私下吃，都特意将她打发出去，不让她看见，可是后来她还是撞见了。
这些药吃着吃着，如今的太后白天看起来精神满满，可是晚上就整夜睡不着，偶尔睡着，也会被剧烈的咳嗽咳醒……在众人眼里，太后的身子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晚上的时候，一日比一日衰败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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