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下了朝来不及换下衣服就往慈寿宫的方向赶，睿宝儿也是紧跟其后，生怕慢下一步。
是李嬷嬷来报的信，好在今日只是小朝会，于是很快就下朝了。
“到底怎么回事？”刘璋步子不停，赶紧问道。
他刚才在朝堂上就隐隐约约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天早上看见颜儿落泪，心里发紧的厉害。
出门的时候看见李嬷嬷焦急地等着，便觉得心都要提到嗓子上来了。
“太后……太后她服用了北疆秘药，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其实李嬷嬷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简单解释一下。
“北疆秘药？！”刘璋豁然停住步子，声音冷然，“哪里来的北疆秘药？”
北疆那边如今与昭国关系好，怎么可能会给太后秘药，而且他也不觉得会是桃乌萧赦他们给的。
李嬷嬷一开始也不知道，但是在来的路上，才想到一些。
当年静太妃死的时候，是太后在处理这件事，会不会那时候……是静太妃给的，还是说太后认识这种药物，所以留了下来。
那静太妃可是老北疆王的女儿。
“奴婢过来的路上想了想，觉得会不会是当年静太妃……”李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出声道。
如今皇上跟娘娘都十分关心太后的身子，哪个不是孝顺的？
可是太后偏偏就想着吃那种秘药，让他们放心，可是殊不知皇上跟娘娘知道了得有多难过啊。
她是太后身边的嬷嬷，跟了太后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太后的想法，她不想给小辈添麻烦，就觉得剩下的日子也不要让众人担心……
至于是不是静太妃，其实如今也无从考证了，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有太后能知道了。
等父子两人赶到的时候，就见杜颜颜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往下。
“颜儿，朕来了，你先去侧殿睡会。”刘璋将她扶起来，让旁边的楚楚先扶着，“带颜儿去床上。”
杜颜颜觉得浑身疲惫的很，她就在等着皇帝哥哥过来，要不然交给谁看着都不放心，哪怕是君儿也在床边上守着。
待她下去后，刘璋轻声开口，“如何？”
这句话本来就是问君宝儿的，只是君宝儿一抬头，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爹……我对祖母的身子没有办法。”
“还有多久？”刘璋声音平静，好像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殊不知，他心里也向下沉的厉害。
“不到一年了。”君宝儿抿了抿嘴，“这还是要心情好的情况下，祖母服用了一些大热大寒之物，那些东西其实就是外强中干，如今发现，其实已经稍稍有点晚了，娘用小草房给祖母治，但是也仅仅能让祖母将产生的毒素吐出来而已。”
“祖母应该是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没有多少时日了，而爹爹又想着退位带她出去，大概是她怕自己给我们添麻烦。”君宝儿是刚才想到的这件事，顿时又泣不成声。
刘璋轻轻揉了揉自家女儿的头发，“别哭。”
如今躺在床上的老人几乎是满头银发，即便是睡着，眉头也没有彻底舒展开。
等杜颜颜睡醒了后，刘璋就跟她说起了自己心里的一个疑问，“当年萧赦也说自己大限将至，怎么就能在空间里待着？要不让母后也去空间里，就跟那萧赦一样，不让她在小草房里，如何？”
其实杜颜颜何尝不想这个样子。
只是……
萧赦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而太后却是再普普通通的一个深宫妇人。
当年她的祖父杜帝师重病的时候，她的空间里的那些灵气都会对治病有奇效，可是太后她是时候到了。
“在空间里也好，好歹能舒服一些。”杜颜颜点点头，也没再解释空间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告诉他们，其实空间可以治病，这样子心情会不会不一样？
于是她又抬头看他，“要不我们平时让母后在空间里住着，平日里带母后出去走一走，这样比一直待在宫里好。”
刘璋手头有些重要的事情推不了，可是他大部分时间也是能空出来，而杜颜颜则更可以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了。
她是最好说了。
“李嬷嬷那边……”杜颜颜想了想，她是不知道空间的，但是这样一来，就得给她消除一部分记忆，“算了，我来吧。”
“颜儿，谢谢。”刘璋伸手将她搂住，“谢谢你。”
“不用谢。”杜颜颜抬头，嘻嘻一笑，“你的母后就是我的母后，而且，母后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君宝儿对此有些不解。
“娘亲，为什么你不告诉爹爹……”君宝儿轻声道。
此时刘璋在空间里陪着太后，杜颜颜出来能歇一会儿。
“你爹爹此刻是最脆弱的。”杜颜颜耐心跟她解释，目光看向远处，“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是因为你爹他从小接受的，以及这些年，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帝王的要求，可是你爹在你娘心里，就不是一个帝王。”
他就是一个听说了自己亲娘还有不到一年就不久于人世的普通人而已。
“当时若是娘亲拒绝了，可能爹爹心里会更难受。”君宝儿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是这会儿，爹爹总是抱着一丝希望的，他希望祖母可以活的时间更长一些。”
“对。”杜颜颜将她搂着，“我们去看睿儿。”
其实她也希望，万一空间的灵气对太后已经接近枯竭的身子是有用的呢？
之前还有一个顾忌就是，太后她想要热闹……那她杜颜颜就可以将热闹搬进空间里，那些知道她空间存在的人，都是热闹的其中一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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