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太原郡的路上,正是春意正浓的时节,除了必要的补给之外,众人基本都在野外露营,
这个时期也没有什么污染,空气清新,一路上鸟语花香,花红柳绿,春意盎然,使之看的人都是感觉生机勃勃,精神为之一振。
程少商是真的玩的开心了,这次难得的没有其他琐事打扰,一路上都是兴高采烈的,
还时不时的还拿起笛子吹奏,音乐欢快而舒畅,可见其心情不错,
因为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所以众人走的不是很快,偶尔碰到风光好的地方没准还停留个一两日,
所以八百多里路,众人足足的走了一个多月,要不是时不时的派人送点信件,景昊郢的老爹景逸辰还以为他们出事儿了呢,
景逸辰一见到程少商也很是欢喜,大抵男人看女人的角度都差不多,首先看长相,然后看性格,两样都觉得OK那就问题不大,再加上宣后教导,程少商现在不胡闹的时候,确实也称得上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最主要的是文淼和景昊郢都喜欢,所以他也没有多大意见。
对程少商的态度自然也是和颜悦色,一团和气。
程少商见到未来君舅的态度之后,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趁着休整的两天,也是做了好几次好吃的,一来稍微讨好一下未来君舅,二来也是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手艺。
景逸辰自然是更加刮目相看,连连称赞程少商。
这天府里举办了宴会,邀请了不少本地的世家大族和官宦人家,一来是给景昊郢等人接风洗尘,二来是也把景氏未来的女主人介绍给大家,
宴会进行的很是顺利,毕竟太原郡靖王一脉才是主人,势力最大,没有敢呲牙找事的,都是一片恭维之声。
晚上,等程少商去休息之后,父子两人叙话,
景逸辰详细的询问了一下现在都城的一些动态,虽然经常会有通信,但是毕竟不是那么安全,有些话不好写出来,所以见了面自然要好好的问问,
景昊郢就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下,
听到跟汝阳王妃和文修君起过冲突的时候,景逸辰是不置可否的,显然没把她们当回事,
听到凌不疑为了追查霍翀的事情,给孤城的亡魂报仇杀雍王的时候,才叹了口气说道:
“霍翀那家伙确实是一代人杰,
当初要是霍翀不死的话,说不得如今的地位还要在为父之上,毕竟他和你舅父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结义兄弟,而且霍翀还是居长,
就早早的亡故,
哎,霍翀还真是可惜了!”
听到景逸辰评论霍翀,景昊郢还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毕竟按照他曾经的怀疑,他老娘年轻的时候好像也心仪过霍翀,不过好像这事儿老爹应当不清楚,看着说起来霍翀只有惋惜,没有其他。
景逸辰发觉景昊郢的眼神有点奇怪,好似在探究什么,不由的问道:
“怎么了,莫不是为父说的有什么不妥当?”
景昊郢赶紧摇头,
“没有,没有,我也是觉得霍翀可惜,
对了父王,你与霍翀可否打过什么交道?”
景逸辰点了点头,捋了把胡须得意的说道,
“那是自然,说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你大父还没有归附圣上,
群雄逐鹿,为父我还和霍翀交过手,基本上为父还是赢面居多的!
那霍翀可是对我佩服万分的!”
景昊郢听了很是不信,撇了撇嘴。
八成是是老爹自己往脸上贴金,他老爹的军事才能他知道,绝对不算顶尖,再说了,霍翀征战的那些年,老爹才是初出茅庐,最主要的还是依靠便宜大父,毕竟有个好爹,打下一片基业,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霍翀则不然,据说家里继承了先辈的兵法,加上本人素有谋略,用兵很是不凡,凌不疑就曾经给景昊郢说过几次霍翀的战役经历,可以看出来这位确实是个厉害人物,要不然也不敢带领霍家军镇守孤城,
只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能料到最亲近之人能够背叛呢,
不过对于老爹所说的他也不反对,毕竟活着之人确实比已故之人更能说明问题,
霍翀的性格也不算完美无缺,越有本事的人觉越是内心骄傲,最是看不起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比如城阳侯凌益,虽然是他的妹夫,他也看之不起,平常的语言之中难免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再加上霍君华的性子也是刁蛮任性,对待凌益也是天天扬起头来看,
凌益这老小子活的其实也不是那么舒坦,
凌益杀霍翀固然有见敌人势大,想要投降活命的意思,但是景昊郢估摸着,也难保没有泄愤的缘故。
当然这些只是景昊郢的猜测,言归正传,
只见景逸辰沿着窗户转悠了一圈,察觉了一下周围没人之后,低声问道:
“子修,对于两位皇子你怎么看?”
他说的两位皇子当然是太子和三皇子,至于五皇子基本上除非前两位嗝屁,基本上没有继承的机会,
景昊郢闻言沉吟了一番才说道:
“太子殿下仁厚宽宏,最肖宣后,只是处理事情起来,难免有些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相反三皇子虽然也不累陛下,但是精明强干,处事果决,似乎是储君更好的继位人选!”
景逸辰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说道:
“这么说,你更看好三皇子?”
景昊郢摇摇头,
“目前还不太明朗,我也只是客观的说了一下二人,毕竟太子既是嫡又是长,
要是不犯错误的话舅父也不见得会废黜,毕竟事关国本!”
景逸辰点了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太子略显无能,难保三皇子身边之人不使用一些阴损的招数啊!”
景昊郢闻言也是轻轻点头,这是必然的,三皇子就算本人不出招,他那些身边之人也必然会有动作,只有太子犯错,三皇子才有机会,他们这些人才有更好的前程。
接着景逸辰嘱托道:
“对于易储之事,你在都城不要轻易表态,
咱们这些诸侯王,无论谁上位都是首先拉拢的份儿,不要过早介入,
我听说这些日子你和太子走的颇近?就连少商都是宣后来教养?
不可过于偏颇,难免以后落人口实!”
景昊郢笑道:
“父王多虑了,
越妃和三皇兄对这些不会过度猜疑的,其实我在旁边看的清楚,
虽然因为政见有点不合,但是三皇兄对于太子本人还是尊重的,
两位舅母的感情也还可以,并不是外人所想的那般剑拔弩张,相反,反而有那么一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
景逸辰听了倒是感觉惊奇,在他想来,两方应当是互相仇视这才说的通,如此相处和谐,到是有点奇怪,
“是嘛,你不会看错了吧?怎么可能?”
“不会错的,孩儿看的很是清楚,所以我才敢堂而皇之的和宣舅母这边亲近,要是他们真是你死我活的那种,我是断然不敢贸然亲近一方的!”
景逸辰闻言点了点头,他的儿子他了解,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人,看来是果真如此,不过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虽说如此,但是你也要有分寸行事才好,越要身居高位越是要谨慎!莫要仗着你阿母的关系,行事无忌!”
景昊郢闻言点了点头,他父亲常年镇守边关,对于皇帝等人的性格不了解,也属正常,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景昊郢想到以前说的话,加上便宜老爹和老娘长期分居,时间长了总是不好,所以说道:
“父王,对于那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觉得如何?”
“那些?”景逸辰一时有点疑惑,
“就是只前我去都城之前,我不是说咱们最好一家人团聚嘛,
毕竟前朝诛杀异姓王还历历在目,虽然舅父宽厚,但是难保以后有个万一……
要我说,咱们家还是找个机会脱身为好,不如这次父王你就随我一道回都城吧,
封国的事情,政事可以交给国相,我看这些年他干的也不错,至于军事方面,现在北边也没有战事,找几个心腹共同处理一下就可以!”
景逸辰一听,先是有点动心,接着又摇头说道:
“不妥,不妥,最起码暂时还不行,
太原郡乃是咱家的根基,为父还得亲自坐镇,
再说了,还有你裕王,端王两位王叔呢,也不是咱们一家之事,
今上也没有什么心思,咱们暂时也不必自废武功!”
景昊郢心想也是,小乾安王的例子就在眼前,虽然他是因为老乾安王骤然离世,没有安排好后世,使得彭坤篡权,连部曲都是彭坤管理,所以日子很是不好过,
他家就是没有封地也暂时到不了那个程度,但是也确实不如现在,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想到夫妻两地分居也确实不是办法,就试探的问道:
“要不然让我阿母再来太原?”
“如果你阿母来的话,你大母也还得来回奔波,这怎么能行,你大母年事以高!”接着看景昊郢欲言又止,也反应过来,
“你这臭小子,莫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吧?”想到儿子还得住上一段时间,迟早要知道,索性说道:
“不错,我确实最近纳了个小女娘,换做绿竹,
咳咳,这些俗世莫要于你阿母说啊!”说道后面,多少有点脸上挂不住。
景昊郢多少有点理解便宜老爹,毕竟老爹其实也才四十来岁,搁到现代社会,那还是正值壮年呢,多少也会需求的,只是要是瞒着他阿母,他觉得有点不地道,
“那绿竹是何等模样,回来几日我怎么没见着?”
“咳咳,她也是方才及笄和少商年龄差不多!你们刚刚回来,我怕她冲撞了你们,就让她无事不要出来打扰!”
景昊郢心里就我靠了一下,老牛吃嫩草啊,还是这么嫩的草,您老人家也好意思下手,不由的鄙视的看了看老爹,
景逸辰也察觉到了景昊郢的目光,老脸虽然有点微红,但还是振振有词的说道:
“怎么了,你老爹我就找不得嘛,
你看看这太原郡内,你老爹我已经算是最洁身自好的人家了!”
景昊郢闻言到也点了点头,只要是差不多的人家哪家没有几个侍妾,说起来他家和程家还是这个年代少有的特殊人家,没有妾室,
看景昊郢点头,景逸辰立马乘胜追击接着说道:
“再说了,那绿竹不过是一个侍妾,跟你阿母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
而且子修,你也放心,那绿竹我一直让她喝着避子汤呢,不会出什么意外!你也就当没看到吧!”
“我到是无所谓,就是她能生出来几个,难道还能盖过我去?只是此事我觉得还是要告知阿母为好,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我阿母自己从旁的地方知道了,那……”
景昊郢确实不在乎那个什么绿竹再生几个,不说他是皇帝的亲外甥,继承自家王位绝对不可能有意外,不可动摇,
再说了,这个年代的庶子地位可不高,就算是诸侯王庶子和嫡子的差距也是巨大的,在前朝庶子是没有继承权利的,如果嫡子不幸完犊子,是要收回封国的,
前朝虽然没有异姓诸侯王,但是又好几个列侯因为没有嫡子继承而除国,最有名的要属青阳侯王吸,这家伙是开国十八侯之一,可谓功勋卓越,但是只传了四代曾孙王不害这一代,就因为没有嫡子,侯国食邑被朝廷收回,第五代只是庶子,爵位也只是封了个大夫,跟列侯不可同如耳语。
即使推恩令发布以后,为了达到削弱诸侯国的目的,庶子也仅仅是有了分封的权力,没有继承权,越不过嫡子,而且为了保障嫡子的权利,朝廷也颁布了不少法令,比如非正与乱妻妾位之律,其实这个法令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朝廷方便收回权利,但是确实也变相的保护了嫡子的地位,那就是说,
只允许嫡子也就是正妻之子为嗣,如果正妻无子,则除国为郡,朝廷收回,
庶子再多也不能继承。如果试图让庶子继承,就叫“非正“,依律免为庶人;如果试图从母亲那里变更庶子的地位,比如说把妾扶成正妻,则为“乱妻妾位“,不仅免为庶人,有时候还要处以迁刑。
当然这些都是前朝的规定,本朝不不适用,但是也由此能看出庶子的地位如何,
而且他现在都已经成年,马上成亲生子,就是再有几个小弟弟也绝对构不成威胁,所以他是真不在乎,
景逸辰听到景昊郢的话也是犹豫,要是文淼真的从旁的渠道知道了,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咳咳,这事儿,我在考虑一下,毕竟你阿母的脾气你也知道,其他方面都是无可挑剔,
就是对为父我管的太严,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景昊郢闻言也不好多说,父母的时期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行,反正我已经提醒您了,这事儿您自个看着办吧!”
景逸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事儿儿子不反对,他已经很是高兴了,至于文淼那里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实他和文淼最开始是政治联谊,虽然后面感情不错,但是按说文淼不应该管束他这么严,才对,对于这个他多少有点不解,感叹道:
“你阿母什么都好,就是管束咱们男人太紧了,子修,你说说,
为父身为诸侯王,纳一两个妾室又怎么了,真是的!”语气多少有点抱怨。
景昊郢多少猜到一点儿,文淼年轻的时候仰慕霍翀,人家霍翀是难得一见的伟男子,一生也只有一个妻子,所以对景逸辰难免往这方面有点要求,只是难免让老爹不是那么舒服,不过这些他没法说,只好假意说道:
“可能是我阿母对您太过看重了吧,舍不得把您于他人分享!”
他这么一说,景逸辰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得的说道:
“应当是如此,哎,可怜我这该死的魅力啊!连你阿母都抵挡不了!”
景昊郢一听嘴角发抽,讪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那是,那是!”老爹这么想的话,心太着实不错。
看景昊郢同意,景逸辰开始吹嘘自己年轻的时候,如何迷倒万千小女娘的事迹,
景昊郢看没什么重要事情了,也懒得听这些,准备去看看程少商,连忙打断老爹的吹嘘,
“父王,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去少商那里看看她有什么需要没有,毕竟不是自己家里,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说完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去,
“这个臭小子,我还没说完呢!”接着想到儿子去见未来新妇,顿时会心的一笑,心道莫不是我快要抱孙子了?
可惜他想的有点儿多,景昊郢还是被门口的阿妙拦住了,自从到了太原,只要是晚上阿妙都是守在程少商门口,
“阿妙啊,你就别守着了,我就是进去和嫋嫋说两句话!”
“不成,来的时候女君(萧元漪)有吩咐,晚上不准世子踏入少女君房里半步,阿妙职责所在,还望世子不要见怪!”
“你说你马上也要和赵凯成亲了,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阿妙啊,你要学会变通嘛!”
阿妙先是犹豫,但是多年的训练还是占了上峰,马上又坚定的摇头。
景昊郢看着一脸坚毅的阿妙,心道你真是死脑筋,我要是真那啥的话,还用等到晚上嘛,机会多的是,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在屋内嘛,古人真是死脑筋,见阿妙这里面没办法,于是对着屋内喊道:
“少商,你别在那看戏了,来管管你家阿妙!”
程少商刚才就躲在窗户旁边看着偷笑呢,闻言立马掀开窗户,也不出来,就倚着窗户调皮的笑道:
“我可管不着,她是我阿母吩咐的,我也没办法啊!要不我的世子大人,您想想办法,嘿嘿!”
景昊郢看程少商也这样,翻了个白眼,其实他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聊天而已,
“算了,算了,那我就不进去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让阿妙派人说一声,别委屈了自己,你也是这家的女主人!还有天色已晚,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我带着你好好在这太原游玩一番!”
程少商一听可以出去玩,顿时兴奋的连连点头,这些日子招待宾客,实在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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