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总旗?”
张明图收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家中,是锦衣卫用隐秘的传信手段传过来的。
相应的令牌、委任状也会了之后再拿过来。
但张明图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很快,随着更具体细微的任务传下来,张明图隐隐有所领悟。
锦衣卫传下来的任务,要他调查王李二家的周边,调查周围各种土地被人兼并的情况,还有调查很多流离失所的流民。
各种调查信息没有源头,没头没尾的,主要的目的也没说的很清楚,要是换别的锦衣卫过来绝对会懵。
但张明图已经经历过一遍,看一眼就懂。
“这是瑞海要来了?”
瑞海手中最为详细的剑邑调查报告还是他写的呢。
现在这些要调查的流民都是当年的良民,他们的土地被霸占,良田丢失,佃户又当不成,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成为流民。
还有相关的人员失踪案件,基本都和王、李二家脱不了干系。
剑邑之中,普通家庭的人物还不清楚具体情况,甚至有一些行商,甚至于官场的流言传出,说瑞海嗜血暴虐,身高三丈,日啖一人。
但真正在官场之上走得远的,锦衣卫之中世家出色一些的,都知道瑞海在兴国县做了什么。
其用官方层面的力量清除当地的弊端,给当地流民分田。
与普通民众看来,这当然是行善积德,简直如同庙里的活菩萨,但在世家、在官场中的众人来看,这无异于自掘坟墓,将一生自绝于世家。
任何一个关系灵通一点的人都不想和瑞海有太多的牵连,即便传言瑞海得到了首辅的青眼。
但依然没有太多人愿意和瑞海有所交际。
“之前薛成是积极的提供各种调查情况,如今他前途无量,提升成为代百户,不久之后要成为锦衣卫的百户。
“跨过了这一层大门槛,想来就不愿意与瑞海有过多的交往了……”
张明图虽然在官场之中没有太多的建树,最高不过当到隆兴府的总旗,但对于这内部的弯弯绕绕却是心知肚明。
薛成之前没有太多前途,被家族都处在放弃状态,因此也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他一腔热血,想要报国,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对瑞海的行为举动或许有所了解,但他依然坚定的执行,如今却又是另一番样子。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迷信预知未来,未来在我看到的那一刻,就已经要发生改变……”
张明图心中感叹,剑邑锦衣卫总旗的身份不算很高,但还是有很多人看中的。
之所以这一轮之中都没人出来和他争,完全是因为瑞海要来,有身份的人物都不愿意来争。
而想要争上一手的人物本身实力又不够,反倒被张明图捡了个漏。
“算了,既然薛成不愿意,那就我来。”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又重新到我手里来了。”
张明图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滋味,建议调查报告是他写的,他不想出头把报告给了瑞海,别想到事到临头,瑞海又通过锦衣卫那边下发命令,让他继续去调查。
不过这一次不是去调查主要的问题,反而是调查一些边边角角,去核实剑邑调查报告之中的情况。
“既然是让我去调查,那完全可以偷懒了,接下来可以去忙其他的……”
倒不是张明图不认真,而是之前他未来的兄弟经历过的事情之中,已经有人把具体的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明图只要把相应的报告还有情况写一遍就好了,有些实际需要走访的他去溜达一圈,确定他去过就OK了。
“唉,都怪以前的兄弟太努力,让我现在想努力都没个方向……”
张明图想了想,这两天到处忙来忙去没个停的,要不是半个宗师去装逼,要么就是半夜蹲在地下暗河河道面前吹冷风。
如今各种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也应该去享受享受生活了。
想了一会儿,张明图自然而然的溜达到了福来酒楼,酒楼生意颇为不错,威远镖局把酒卖的越发的远了,酒的名声也渐渐传出去。
而作为整个剑邑唯一一家单卖玉壶春的酒楼,闻名而来的人物络绎不绝,即便是行商走过此地也要来上一壶。
张明图。老是吸收种种执念,本以为世间都是穷苦人家,来到福来酒楼才发现,不是世间都是穷苦人家,而是真的有钱的人他没见到。
往来福来酒楼之中的人,轻轻松松就能掏出一两银子,点上一壶玉壶春。
而这一两银子,在藏民图吸收到的诸多执念之中,很多人需要数个月才能攒下来。
“你这两天又跑哪去了?怎么没看到人影?”
张基石见到张明图,嘴里嘀咕了一声,却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王玉兰把张明图拉到一边,又从厨房的柜子端出一盘酱好的牛肉,满脸笑容的道。
“饿了吧,先吃点,知道你胃口大,这柜子里都经常备着你要吃的呢,你要饿了,到时候从这拿。”
说完也不等张明图回应,王玉兰又风风火火的跑到厨房去了,这时候酒楼人多,她很忙碌。
也就是张明图来了她才过来打个招呼,其他人来了她都不带理的。
张明图愣愣看着,手中的酱油肉酱的恰到好处,此时已经凉了,仍有一股香味飘到鼻尖。
之前他练武胃口极大,王玉兰明显是记着,常在厨房中备着一些张明图的吃食。
看着忙忙碌碌的酒楼,张明图有些茫然。
一段时间没来,酒楼已经变了很多各种新的家具都刷了油,不是食用油,而是桐油。
门店内部的种种家具摆放也更加整齐,来到酒楼之中的人更多了,张明图在其中见到好几个张家的熟面孔。
甚至于还看到了那位断了一条胳膊的酒老头,其正在离酒店门口不远的地方晒着太阳,身边趴着一头姿态和他差不多的狸花猫。
生死簿中未来的兄弟对于他遇到的各种生死状况记录的很详细很清楚,但对于这酒楼的变化,却记录的很少很少。
但当张明图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心中豁然生出一种喜悦,生死簿中记载的都是惊天动地生离死别之大事。
张明图看到其内部相应的记载时,心中总会生出难以抑制的紧张感,时时刻刻都感觉到一种压力。
门口酒老头把酒楼做菜多的羊杂、牛杂之类的炖成汤,以便宜的一文钱的价格卖给门口穷苦路过赶集的人物,与酒楼内部繁华的饮用玉壶春的人物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并不矛盾,互相融合。
张明图就这么看着,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安定感。
也不知多少凡人的生活,因为他因为这间酒楼而改变。
他飘忽在天上的心,似乎在这一刻也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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