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顾秋去吃早餐。
碰到颜学全,颜学全喊了句,“顾市长,早。”
顾秋笑了下,“颜部长,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
颜学全的脸就有点红了,其实他过来打招呼,也是存心试探一下顾秋的反应,可没想到顾秋如此直白。
所以他就有些不自然了,讪讪地一笑,“还行,还行。只是折腾了一宿,的确有些累。”
顾秋意味深长地道,“这个年纪了,要注意保重。”
随后他就站起来,拿了个包子走开。
颜学全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琢磨着,这个顾市长看来别有用意,唉,这把柄落到他手里,估计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罗。
整整一上午,都没有看到方素芬,顾秋知道,她是故意躲着不出来见人。昨天晚上,自己提醒他们,两人应该是心里有数。
上午又开了会,这才回市委。
对于竹昌跃进水库一事,顾秋表示,要追究责任。
但是左安邦在会议上,只谈嘉奖,不谈责任。这一点,与顾秋是对立的。
下午,市委会议上,顾秋就提到这一点,“左书记说得对,昨天晚上参与抢险救灾的同志,都应该受到嘉奖,但是,竹昌市委班子,必须对此事承担责任。嘉奖与责任,并不冲突。我们必须查出来,上面拨发下来的工程款,究竟去了哪里,这笔钱,必须有个说法。”
对此,左安邦非常不满意。
“顾秋同志,你何必这样较真,现在存在的事实,已经这样了,我们市委班子也不能只打板子,不给甜枣吃。竹昌班子的问题,不是已经查处了吗?再这样折腾下去,那不是成了重返文革时代?”
顾秋也不生气,对左安邦说,“左书记,我不是针对个人,而是针对跃进水库一事,上面每个都有拨款,用来维护这些水利设施,如果我们不查清楚这笔钱的来龙去脉,怎么跟上级交待?再说,昨天晚上同志们的辛苦,这是值得表彰的。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又是非常不值得的。你们看看其他的市县,如果每个市县都这样子搞,那我们岂不是成救火队了?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工作要做在前头,防患于未然,不要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再来亡羊补牢。”
他就看着组织部长,“颜部长,你认为呢?”
擦!
这一招好毒,昨天才抓到人家的把柄,今天就派上用场上。颜部长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好恨啊,恨自己忍不住,昨天晚上跑到方素芳房间里去,还让顾市长给逮个正着。
顾秋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这不是必他表态,公然与左安邦为敌么?
颜学全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表态,后果有多恶劣。顾秋很有可能,把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捅出来。
当然,他要做这事,未必需要亲自动手。
颜学全有点欲哭无泪了。
而此刻,方素芬脸上,火辣辣的。
昨天虽然没有跟颜学全发生什么,但是被他摸过的地方,象火一样在烧。
那对饱满有点发烫了,仿佛顾秋亲眼看到,颜学全钻进房间里后,抱着她摸的情景。
左安邦则是心里一愣,顾秋这样点名,什么意思?
顾秋的目光,就这样盯着颜学全,有种警告的味道。你不说,老子就在爆料了。
果然,颜学全极为尴尬地说了,他的目光,不敢正视任何一个人,“既然顾市长点到我的名字,我做为一个组织部长,的确应该表个态。”
看,这个理由,还是冠冕堂皇的。
颜学全说,“组织部是管干部工作的,对于好的同志,我们要记录在案,要嘉奖。对于有问题的同志,我们也要记录在案,要观其言而察其行。我们原则上,不允许犯错误,不允许干部带病提拨,不允许同志们在生活作风上,咳咳——”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经济上,工作上等多个方面,存在着问题。因此,我看这个查查也无妨嘛,有问题就则正,没问题更好。”
这就是颜学全的态度,顾秋听了,还是非常满意的。
左安邦呢,脸都绿了。
颜学全可是号称,他最忠实的盟友。在市委班子里,他最懂左安邦了,今天怎么跟顾秋走到一块了?
于是,他又想起前段子,关于宣传部几个重要人事任命。还说你们之间没有暗通曲款,骗谁呢?
左安邦心里很不爽,这老小子敢耍我!
顾秋的目的达到了,他就不说话了。这时,纪委崔书记道:“既然学全同志表了态,我也说两句吧。我是搞纪检工作的,好多年的老干部。对于竹昌跃进水库一事,应该是前任,甚至是前前任留下的老问题了。现在的新班子,他们刚刚上任,就要承担这样的责任,显然很不合适。”
“再说,我们组织上不也有先例嘛,给犯错的同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更应该懂得宽恕,宽容,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更加卖力地为地方工作。人都是有感情的,今天我们给了他们空间和机会,明天他们就会加倍努力报达。再说了,我们总不能一棍子打死,不留任何余地。你们说是吧!”
大家纷纷表态,左安邦最后道,“那这样吧,如果真有大的问题,谁也包庇不了。至于竹昌的现在,还是以救治为主。最重要的,就是帮助这些受灾群众重建家园。顾市长,这项工作,你可要抓紧了!”
呵呵,这工作,又落到顾秋头上了。
散了会,顾秋就回了办公室。
昨天一宿没睡,现在打起了呵欠。
想到其他几个市县,还要去检查一下他们的工作,顾秋就有些头大。
而且现在正是汛期来临,这几个地方,只有达州让他最放心,因为这是他自己当年亲手建立起来的,对那里的设施,顾秋还是有信心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顾秋回了家里,从彤急了,“昨天一晚没有回来,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打过电话确认,从彤还是不放心。
顾秋说,“让我先睡一会。”
放了包,就进了卧室。
丈母娘看到他这模样,“这么辛苦,干嘛不叫人家去呢?”
昨天她在电视里看到了抢险救灾的现场,顾秋淋得象个落汤鸡一样,亲自抢在第一线。
而左安邦则在慰问群众,看起来很干净,丝毫不乱。丈母娘就抱歉,什么破事都往前面冲,你看人家做书记的,做做样子就好了。他怎么这样傻!
从彤只能笑,也不能多说什么。
七点钟,喊顾秋起来吃了饭,他说又要去睡了。
这时,有人敲门。
方素芬同志提了点东西过来了,从彤觉得好奇怪,方素芬可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自己家,她一个宣传部长,干嘛搞这么客气?
顾秋正准备去睡觉的,方素芬就喊他,“顾市长,你们吃完饭了吗?”
顾秋愣了下,马上笑。“素芬同志,你这是走错门了吧?”
方素芬笑得不是很自然,“哪里,市长说笑话了。我可是特意过来看你们家小宝宝的。”
顾秋哦了一声,“那你们聊,我去睡了。昨天晚上实在折腾得受不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不知为什么,方素芬脸上一红,讪讪地道,“那你去休息吧,我看看小宝宝就走。”
顾秋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也没有睡。
没多久,从彤就进来了,“方素芬呢?”
“走了!”
“哦!”顾秋放下书,准备睡觉。
从彤问,“她怎么突然来我们家?感觉好奇怪的。”
顾秋笑,“有什么奇怪的,三十河东,四十河西。人都是这样的。”
从彤笑着贴过来,“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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