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点点头。
唐竹筠:“……”
虽然这招可能好用,但是有点损。
——真怕萧妺半夜从地下爬出来找晋王算账。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萧雱,根本没上当。
“就是意识涣散的时候,也没上当?”唐竹筠好奇地道。
“没有。”晋王道。
尽管他教了巧娘如何自称,如何说话,可是萧雱,惊喜的时间不过瞬息,很快就察觉了,一把把巧娘推开。
中间原因不管是什么,总之没有成功。
唐竹筠道:“原本我以为我能帮上你的忙,但是现在却觉得,未必……”
一个连精神依赖药物都没有办法让他妥协的男人,她也没更好的办法。
晋王反过来安慰她:“不用担心,等他安静下来,我再和他谈谈。”
唐竹筠却知道,从前他肯定也谈过,只是没有用。
那以后,也没有那么乐观。
不同的是,从前是为了调查萧家的事情,现在是为了调查晋王的身世。
相比而言,现在的需要更为迫切。
“荣嬷嬷说,萧雱虽然纨绔,但是心地良善。这一点,我也赞成。”晋王道。
在萧家的时候,他和萧雱的关系也并不差。
“他的父亲萧四爷,深受老祖宗喜欢,所以我猜,我身世之谜,萧四爷一定知道。”
萧雱是萧四爷的独子,所以萧雱知道的可能性也很大。
晋王现在,已经无法用舅舅去称呼萧四爷。
他多么希望,自己和萧家,从来没有过关系。
然而,就算他是白露的儿子,身上也还是流着萧家的骨血。
那些算计自私,亏待他生母的的人,也曾对他照顾有加……
人性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这种残酷,现在正深深折磨着晋王。
对于萧家,他感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但是对萧妩,只剩恨意
唐竹筠能明白晋王的焦躁,心中暗暗想着,一定得帮他想想办法。
人人都有权知道自己的来处,他缺失的,她帮他一起寻找。
晋王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就离府进宫去了。
唐竹筠坐在书桌前,握着笔发呆。
“娘娘,”秀儿过来从她手中抢过笔去,“您想事情就好好想,别捏着笔发呆。好好的图纸,都被您糟蹋了。”
唐竹筠正在画“设计图”。
她想离京之后有个自己的医馆,哪怕很小也可以。
她尝试着融入这个时代,去帮晋王争,但是到头来却发现——
别人比她多受了十几年的宅斗宫斗教育,她先天不足,拍马不及。
仔细想想,她为晋王结下的善缘,大都和她医术有关。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发挥自己所长呢?
从前担心别人碰瓷,可是现在想想,她连皇宫都闹了,嘉贵妃都打了,不也全身而退了吗?
所以,唐竹筠决定正式回归老本行,做好大夫,把家庭主妇当成副业。
其实让她受到触动的,是前些天收到的两大袋子菜干。
这是之前她救治过的那些灾民,回乡之后重整家业,年底托人给她带来的。
礼物很粗糙,情意沉甸甸。
在现代做大夫的时候,她从来不收礼,但是有些农民,感激她,年底会给她送各种土特产……
当年她选择从医,外婆很高兴。
外婆说,她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想到她的外孙女,能够治病救人,为许多人感谢,就觉得十分了不起。
对唐竹筠而言,做医生的渴望,救死扶伤的信念,从未远离。
现在,她把离开京城,当做事业的起点。
这才是她不可分离的事业。
所以现在,她在画想象之中“工作室”的设计图,考虑周到细致。
不过这会儿功夫,显然她有些心不在焉。
“娘娘,您是不是担心周燕回,在宫里对王爷做什么?”
唐竹筠愣了下,并不是,她都没想到周燕回。
哦,对了,宫里还有个女扮男装,对晋王旧情未了的周燕回呢!
她还没说什么,秀儿就道:“不怕,娘娘,您不用担心。”
唐竹筠笑着点点头:“我对王爷放心。”
“放心什么啊!”秀儿翻了个白眼,“永远都别对男人放心。您放心,他就敢扎心。”
唐竹筠:“……”
“奴婢说的是,今日老爷也在宫中镇场子呢!”
唐竹筠被她逗笑,“对,你说得都对!”
说完这段,秀儿脸上突然露出些扭捏来,把湖笔在笔洗之中涮着,低头道:“娘娘,您没什么事情的话,帮奴婢瞧一瞧?”
“瞧什么?”
“瞧瞧奴婢是不是有了。”
唐竹筠笑道:“哪有那么快?我算算你们成亲的日子……要说现在能看出来的话,那就得成亲头几日就有了呢!”
“那不好说真有了呢!”
唐竹筠故意逗他:“宋景阳那么厉害?”
“要怀上,厉害的也是奴婢啊!”秀儿道,“就像您,凭本事怀上的凛凛,王妃的位置,注定就是您的!”
唐竹筠大笑不止。
虽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但是一击即中这件事情,难道还能效仿吗?
“把手过来!”唐竹筠挪了两本书过来,示意秀儿把手腕搭过来。
秀儿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有些笨重的金镯子。
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款式,金子也有些发黑(防杠:古金有的不纯),显得陈旧又古怪。
“井嬷嬷送你的?”唐竹筠问。
“嗯。”秀儿道,“我不戴着,像我嫌弃似的。虽然吧,我真的有点嫌弃,但是也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
唐竹筠:“宋景阳走的什么好运娶了你!”
“没王爷运气好。”
唐竹筠:“……”
正和唐明藩说话的晋王打了个喷嚏。
唐明藩:“王爷带病上阵,真是令人敬佩,果然是龙子凤孙!”
他说的是晋王,刚才把夏国第一勇士打败,为国争光的事情。
在座的可能都是聋子瞎子,要不良心就坏了。
晋王立了这样的大功,都没人表扬。
那些爱比比的御史,今晚都哑巴了?
果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围人:呸,不要脸!这样夸自己女婿。晋王暴戾恣睢,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唐明藩:那是你们无能!你们看王爷在我女儿面前,暴力吗?
晋王自己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只是嗓子不适,不碍事。”
唐明藩:“就算年轻,也得保重身体。”
英年早逝,自己女儿岂不是得守寡?
晋王:“您所言甚是。日后您也要多多保重!”
唐明藩继续花式夸他,晋王脸皮那么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借口更衣,暂时离开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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